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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節


我徑直來到女屍前,仔細檢查屍體的情況,這一看嚇了一大跳,女屍的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我吸口氣,用手捏住屍體的嘴,可怎麼都捏不開。我趕緊叫過宋干,指著女屍的嘴給他看。
宋干理解了我的意思,也用手捏著女屍的嘴,可不知怎麼回事,女屍的嘴緊緊閉合,普通的手勁怎麼也捏不開。宋干急了,居然掏出槍,對著女屍的腦袋就要開槍,幸虧我反應快,猛地抬了一下他的手臂,一聲槍響正打在對面的牆上,冒出一股煙。
宋干衝著我大叫,我趕緊招呼外面的楊文明。楊文明一直躲在門外不敢進來,看到這種情況,知道躲不過去,期期艾艾走了進來。我讓他趕緊翻譯。
楊文明聽著宋干的大吼大叫,說道:「他說都是這具妖屍搞的鬼,他要找不回弟弟,這具屍體留著也沒用了,直接用槍轟爛得了。」
我讓楊文明勸勸宋干,不要那麼衝動。宋干急了,揮舞著槍,真怕他哪一下失手了,別把誰給崩了。
宋干大吼,那意思是甭管誰,只要害了他弟弟,照殺不誤!
我聽得心念一動,輕輕用手覆蓋在女屍的臉上,感覺陰森的涼氣直衝手心。我嘗試用鬼王心咒和它溝通,微微合眼用心體會,就感覺撲面而來的黑暗怨氣,這股氣息之強大,讓我渾身瑟瑟發抖。
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念,好像在說,殺掉仇人!殺掉仇人!
我趕緊收回心咒,緩緩睜開眼,就聽到楊文明喊道:「嘴張開了,嘴張開了。」
我們看過去,這一看所有人都膽戰心驚,女屍的嘴裡鼓鼓囊囊的,竟然是含著一嘴的頭髮。大家面面相覷,我探手進去,顫抖著拿出一團頭髮。
這頭髮還濕漉漉的,沾著一些紅白的液體,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刺鼻。
楊文明的喉頭咕嘟一聲,他顫抖著說:「會不會是女屍把孟猜給吃了?」他對著宋干又說了一遍自己的猜想,宋干眼珠子都紅了,能看出他和弟弟的感情特別好,弟弟現在沒了,他怒髮衝冠,不管什麼任務了,顫抖著用槍對著女屍的腦袋就要開。
他實在是暴怒,我和楊文明一時竟然不敢去勸,這小子盛怒之下,估計連我們都能宰了。
就在他開槍的瞬間,只聽門外一聲大吼,宋干的手顫了一下,愣是沒敢扣動扳機。一直沒有露面的阿輝居然陰沉著臉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不少當兵的。
阿輝進到貨倉,大聲對著宋干說著什麼,宋干極力辯解。阿輝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槍,對著宋干甩了一個大嘴巴,把宋干打的踉踉蹌蹌,滿嘴是血。
阿輝指著我們,用漢語說:「都給我出去!誰也不能留在這,不管誰死了,女屍必須安然送回去!」
楊文明苦著臉,拉著我的袖子,示意出去。我想了想,跟著他們一起到了外面。阿輝把大門重重關閉,臉色極為陰沉,到了外面又把這句話用東南亞語說了一遍。
宋干垂著頭,一直沒有說話。
阿輝叫過一個當兵的,當眾宣佈,把他提拔成船艙的新負責人,然後把自己的配槍交給他,交代說看好這道門,任何人不准再進去,否則格殺勿論!
阿輝氣呼呼地走了,這些當兵的沒有散去,還在低聲議論。新提拔上來的這位負責人,真是挺負責,用槍比劃著,讓所有人都去划槳,別耽誤行程。眾兵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服氣,又沒有辦法,都回去幹活了。
宋干眼神裡都是絕望,站在那裡好長時間沒動地方,能看到他在暗暗咬牙。
我叫楊文明過去,讓他翻譯。我對宋干說:「你弟弟或許還沒死。」
宋干猛然抬起頭,緊緊盯著我。
「你只要聽我的,就有辦法讓你弟弟回來。」我說道。
楊文明趕緊翻譯過去。宋干看著我,喉頭上下亂竄,此人絕對是經歷過血與火的老戰士,眼神裡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淡定,我能解讀出他的意思,只要能讓他弟弟回來,不管做什麼都在所不惜。
宋干說了一句話,楊文明嚇得一縮脖,半天沒敢翻譯。
我大聲道:「照實了說,怎麼回事。」
楊文明咬著下唇,深吸口氣說:「剛才宋干說,他可以聽你的,可如果到時候他弟弟孟猜回不來,他就會殺了你,然後……也會殺了我。」
我面無表情,向著宋干伸出了手,宋干看著我,緩緩也伸出手,我們握了握。
我告訴宋干,把阿輝給叫來,所有人都要在,我要開個會。
宋幹點點頭,去叫阿輝了。
楊文明急的不行,又怕我生氣,絮絮叨叨地說:「王先生,你有把握嗎,那個孟猜到底在哪呢?」
「你去找把刀來。」我說道。
楊文明大驚:「你要幹什麼?」
「趕緊去,刀越快越好。」我厲聲吼。
楊文明看著我,歎口氣,一路小跑上了船艙。我坐在貨倉門口,靜靜養神,那個新負責人看著大門,提槍警惕地盯著我。
時間不長,楊文明先回來了,拿了一把大砍刀。我試了試,刃口還挺鋒利,手輕輕一觸碰,就拉開一道細微的血口子。
就在這時,阿輝和宋干也下來了。阿輝來到我面前,陰著臉:「王先生,你想做什麼?」
我提著刀站起來,阿輝嚇了一跳:「你什麼意思。」
我把刀一橫,說道:「剛才我和女屍溝通了一下,她有怨氣難平,如果不平復她的戾氣,孟猜就回不來。」
「啥意思,孟猜被女屍藏起來了?」阿輝眨著眼睛問。
「等我做完法就知道了。」我一步步來到船艙中間,所有人都停止划槳,一起看向我。
我把刀握在手裡,鏈通神識之境的君小角,君小角緩緩站起,開始在神識裡操刀自舞。我得到它的神通,也跟著舞起來。這種情況類似於傳統法術裡的「神打」,也就是請神上身。清朝時候義和團,裡面的神壇有很多這樣的師傅,可以請神上身,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我和他們的區別是,他們是請外神,而我的神就在自己的神識之境,用不著太過麻煩瑣碎的過程,就能鏈通上。
我在船艙中間開始耍起了刀,動作嫻熟流暢,時不時高起落下。我越耍越是暢快無比,行雲流水一般,一人一刀,渾然天成。我忽然到了一種很離奇的境界,外界的環境已經不在了,時間也沒有了,只有我一人,只有手一刀,只有當下這一刻。
君小角收刀,我正好在空中來了個鷂子翻身,隨手收刀。現場極為寂靜,停了好半天,「嘩嘩嘩」不少人在鼓掌。
阿輝笑瞇瞇地:「這就是傳說中的拆泥子功夫吧,王先生,沒想到你還是國術大家。」
我走到他的面前,抱拳說:「不敢當。剛才是一套招魂舞,目的是平息死者怨氣,但要徹底平復,還差一樣東西。」
阿輝好奇,問還需要什麼。
「祭祀亡靈,還需要有祭品。」我淡淡地說。
他有些意外,正要發問,我抄起手裡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揮出,就一刀,自阿輝的左邊脖子進去,劃斷喉管,從右邊脖子出來,直接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