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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節


我們跟著他進了山,樹林繁密,幾乎是沒什麼路了,走進之後橫七豎八的灌木叢,助手在前面開路,能看出他對這條路走得很嫻熟,遇到樹木擋路,他不會把樹木砍到一邊,而是用各種方法,或是翻或是鑽,很輕鬆地繞過去。
我們在後面學著他的模樣往前進,這麼走實在太耗體力,我氣喘吁吁問他,這路每次走為什麼不劈出一條路來。助手冷笑:「阿贊修行閉關的地方都是秘密,哪能讓外人隨便找到,能讓你們來已經算不錯了。」
走了能有兩個來小時,我幾乎脫水,終於坐下休息。我捧著水壺,大口大口灌水,全身恢復了點力氣。休息了片刻繼續進發,這次沒多遠,翻過一座山,在密林中看到了一堆廢棄的茅草屋。
走到近前看到,這些茅草屋的房頂都是稻草鋪成的,屋子用的是木板釘的,極其簡陋,也就是能勉強住人擋雨。
助手解開登山包,把裡面準備好的物資,包括水、臘肉、蔬菜,一樣一樣都拎進一間屋裡。我們跟著進去,看到屋裡有個簡單的灶台,可以做飯。
助手帶我們出來,指著東北角的三間茅屋說:「這三間屋子是阿贊遠的,你們沒事不要靠近,更不可打擾他的修行。我就在這裡住,有什麼事找我。」
我遠遠看著,這三間茅草屋緊緊關著門和窗,看不到裡面的情景。東南亞的春天還是很熱的,我在這裡稍微站一會兒都渾身冒汗,真不知道那阿贊是怎麼能在蒸籠一樣的屋子裡過日子的。
「都是同道,能不能拜訪一下?」朱強說。
助手搖搖頭:「我建議你們還是幹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節外生枝。你們各修各的,見不見都沒多大意思。」
「說得也對。」朱強點點頭。
助手帶我們到了西南方向的茅草屋,安排我們住下,正好和阿贊遠的屋子呈最遠的對角線。
助手道:「這兩天就會有最新鮮的屍源送過來,先給你們打個招呼,所有的屍體要先保證阿贊遠,等他挑完之後,才能輪到你們。」
朱強笑笑沒說話。
司機把助手拉到一邊,低聲在嘀咕,估計是想讓他照顧照顧,司機又給助手塞了東西。
這次助手堅決沒有要,說道:「阿贊遠非常可怕,眼裡不揉沙子,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會計較,如果是在屍體上搞什麼貓膩,恐怕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你們就別害我了。」
朱強道:「那我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問吧。」助手看他。
「這些茅屋是村莊嗎?怎麼沒有人住,荒廢了這麼長時間?」朱強問。
助手道:「這個村子叫萊蘭,說起來歷史挺淵源,大概是四十年前,這裡和另外一個村莊衝突不斷,那個村莊住的都是高棉獵頭族人,後來發動了伏擊,把這個村子的人都給殺了,這裡就荒廢下來,據說鬧鬼,很多年都沒人敢來,所以就成了修黑法的巫師閉關所在。」
朱強點點頭,若有所思。
晚上助手又來了,為我們帶來了簡單的水和臘肉,吃起來沒滋沒味的,當然比餓肚子要強多了。助手告訴我們,他一個人帶來的飯食有限,只能為我們提供一天一頓飯。
朱強問他什麼時候再出山,助手說怎麼也得一個禮拜之後,朱強讓司機跟著他,也出去採辦點東西。
我在旁邊看著,心裡暗暗歎氣,這座大山你們想出就出想進就進,只有我被牢牢看死在這個地方。
吃完飯休息,朱強不和我一個屋子,他估計看出來我一時半會沒有逃跑的心思,便讓我自己單獨住。
我吃的半飽不飽,睡到半夜飢餓難耐,這裡不比在家,想吃什麼都吃不到,只能忍著。
到了第二天,助手帶著司機去山裡打水。這個鬼地方,指望從外面背水進來不太現實,只能就地取水。兩人一走就是大半天,下午才回來,背著的水壺幾乎全都灌滿。晚上吃飯的時候,司機心有餘悸地說起打水時候的遭遇,他們在山裡遇到私人武裝,士兵穿著黃色的制服,看不出是哪個隊伍的,一人手裡端著一把步槍,幸虧有助手在溝通,要不然真能發生什麼意外。
朱強道:「照你來看,那只隊伍應該駐紮在靠近水源的地方。」
司機點點頭,他把小油燈點上,屋裡只有我們三個。
助手去接應屍源了,嚴令禁止我們跟著,司機和朱強申請要跟蹤助手去看看,讓朱強制止。看不懂朱強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朱強反覆問詢司機當時的見聞,問他記沒記住水源的位置,司機是老油條,還用筆畫了個詳細的路線圖。我坐在旁邊沒有說話,能看出這個司機應該是當過兵,而且是技術兵種,他畫的地形圖非常詳盡,對周邊的地形和注意事項都做了標記。
「朱爺,你想怎麼做?」司機低聲問。
朱強沉穩地說:「沒到時候,再等等看。」他噗嗤一口吹滅了油燈,屋子裡陷入了黑暗。
一宿無話,等我早上再起來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激烈的說話聲。一天只有一頓飯,起得早也沒得飯吃,我索性想再睡會兒,可外面的聲音越說越大,只好坐起來,推開破爛的窗戶往外看。這一看就愣了。
外面的空地上躺著兩具屍體,都是男屍,屍體肢體不全,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沒了腿。司機正在和助手說著什麼,朱強坐在一邊,臉色非常不好看。
助手極力解釋什麼。太陽懸空,透過樹葉,照在屍體身上,整個空氣裡都是淡淡的腐臭味。
我從屋裡出來,走過去問怎麼了。
司機也是發牢騷:「給我們的屍體,都是殘次品,沒有女屍不說,還都是殘屍。」
助手冷笑:「你知道現在搞到一具女屍有多難?別說年輕姑娘了,就算四五十歲的老女人,在這座山裡也是稀罕物。」
我蹲在地上看著屍體,君小角在心念中說:「不用看了,這兩個人都是被刀砍死的,是行刑式處決。」
「行刑式處決……」我喃喃。
「他們致命的傷口應該是在後背,從後面殺的。死的時候應該呈跪姿。」君小角道。
「從死法上看,這麼說,屍源應該是來自那個私人武裝組織。」我喃喃猜測。
這時司機大聲質問助手:「你老闆阿贊遠挑走了幾具屍體?」
助手大嚷:「你們能和我老闆比嗎,所有的屍體都要在他那裡過一手,才能到你們這裡。」
「我們可以加錢。」司機說。
「真不是錢的事,」助手口氣軟了:「提供的屍體本來就有限,好的留給你們了,我老闆怎麼辦,他能猜不出來是我在中間搞的鬼嗎?」
「屍源來了是不是先和你接觸?」司機問。
助手點點頭:「這倒是,阿贊遠不和任何人見面,除了我,所以外面的事都是我來打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唱戲
司機還想和助手辯解,朱強道就這樣吧,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