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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節


牢房不大,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簡易的廁所。說是廁所,其實就是用一堆磚頭隔開的茅坑。
我被押到一處牆前,有黑衣人從牆上拽了一把,拉出兩條細細的黑色鐵鏈,鐵鏈頭兒帶著鎖環兒,正好扣在穿過我琵琶骨的兩根細刃上。
這樣,我就被鎖在牆上。鎖鏈是有一定長度的,在這個長度範圍內,我可以自由走動,超過就不行了。
做好這一切,有個黑衣人道:「廁所你可以上,到飯點自然會有人送飯,你老老實實的,我們也不會難為你。」
這些人退出牢房,重重的鐵門關上了。
地上鋪著地暖的榻榻米,坐著不涼屁股,房間裡溫度正好,不冷不熱。但是坐在這裡時間長了,會感覺氣悶,不舒服,想睡覺。
我打量四周,牢房裡只有一扇鐵門,四周都是厚厚的牆壁,看不到窗戶。頭上是一盞常年不熄的小燈泡,說亮不亮說暗不暗,細聽之下,燈泡還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這聲音真鬧心,一開始沒聽到也就罷了,現在聽到,怎麼也揮之不去,腦子越是不想越能聽清楚。
我昏昏沉沉坐在地上,嘴裡發乾發苦,兩個肩膀子疼的難受,稍微一動就疼。我輕輕拽了拽細細的鐵鏈子,發現堅韌異常,不知道用什麼打造的,反正用手是不可能拽斷。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都是片段,這些夢裡總會出現一個日本浪子般的男人,在陰沉地喝酒,場景極其混亂,總而言之不是什麼吉兆。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眼前是昏暗的燈泡光,耳邊是嗡嗡的燈泡怪聲。
對面不知何時坐著一人,正是朱強。老頭拿著一壺酒,兩個杯子,見我醒了,推過來一個:「君小角,別看你是妖,可我敬佩你。」
還沒等我說話,君小角不知何時已經操控著我,他呵呵笑:「我不喜歡中國白酒,我喜歡日本清酒。」
「這就是日本上等清酒小松帶刀,」朱強說:「我一猜就知道你好這一口。」
君小角操控著我端起酒,一仰脖而盡。我就感覺一條火辣辣的線順著嗓子眼一直落到肚臍眼。
君小角仰天長笑:「好酒啊好酒。」
朱強道:「現在說說咱們兩個的事了。」
君小角歪著眼看他,沒有說話。
朱強道:「你什麼時候把那套法門寫出來給我看看?」
君小角「呵呵」笑,玩弄著空杯子。
「有什麼想法就說,」朱強道:「你我都是歷經世事滄桑的人,不用玩那些陰陽怪氣的東西,直接嘮干的。你不用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現在關上門就咱倆,什麼事都好說,什麼也都能來探討。」
君小角點點頭:「你是刀我是魚,我跑不了,被你用這麼多手段封在此處,真的是插翅難飛。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把那套法門傳授給你,你還能讓我活著嗎?」
「這到是個問題,」朱強點點頭:「中國有句老話,叫麻桿打狼兩頭怕。你怕,我也在怕,我怕你現在是緩兵之計。我先說說保證吧,只要你交出法門,我保你平安,還要在公開場合舉行拜師禮,讓你拜入我的門下。這可以了吧?」
「很有誠意。」君小角點點頭。
「信任是互相雙方的,我給出了我的誠意,那你呢?」朱強問。
「給我兩天時間,」君小角說:「兩天後你再來,我親自傳授你秘法。此法不見文字,只能口口相授。」
「這我就不明白了,」朱強說:「現在講和兩天以後講有什麼區別?」
君小角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緩緩說道,「我要先奪舍了這具肉身再說。」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奪舍之戰
「還有一件事,」朱強說:「那朵妖丹白蓮花到底去哪了?」
君小角搖搖頭:「我確實不知,此物乃古代仙人所留,神機莫測。你是本地人,可以去查查那密洞的由來,裡面有那古人留下來的讖語詩句,或許是線索。」
「我自會查,」朱強說:「還有那只妖貓,如果抓到它之後,我會讓它的妖魂受到永生永世的煎熬!」
他一口喝乾杯中酒,站起身出了鐵門,把門在外面重重鎖上。屋裡只有我,嚴格的說,還有君小角。
君小角依然控制著我的身體,去拿地上的酒杯。我非常不喜歡這種酒,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動,君小角「咦」了一聲,他更加用力地控制著我。
我的手握住了酒杯。我們兩人在空中角力,杯裡的酒來回晃動,灑出來不少。
「呵呵,」君小角低沉地笑:「現在開始了嗎?」
「你想做什麼?」我咬著牙說。
君小角道:「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我要奪舍你的肉身!」
我渾身冰涼,心跳激烈加速。
君小角道:「你不用害怕,交出肉身,你就可以往生而去,脫離肉體的牢籠。人間如地獄,肉身似苦海,往生便可躲避無間之境。我這是在幫你。」
「既然肉身似苦海,為什麼你還要奪我的肉身?」我咬著牙說。
君小角道:「你我活著的目的不同,你是為了錢財福祿忙活一輩子,我是為了追求大道。人為萬物之靈,肉身獨具養生全形,經絡和氣血又和天道吻合,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修行爐鼎?我追求大道的路上,你會是助力之一,你會有機會接觸超覺的最高之道。你就算往生,也會永遠留在我的心裡。」
「呵呵,」我冷笑:「你說的好偉大。」
君小角歎口氣:「人生、歲月、時間……種種奇妙,如你見到那朵花,如我見到了你。」
他話音一落,只聽「啪」一聲,手裡的酒杯終於不堪重負,被捏碎了,酒灑了一手,碎片落地,幸好沒有傷到手。
就在這一瞬間,我眼前一黑,整個人昏厥過去。
朦朦朧朧中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坐在一處日式庭院。在廊下,有一個身材修長魁梧,估計能有兩米高的浪人正在喝酒,他踏著木屐,咧著嘴看我,嘴角是笑意。
「君小角……」我喉頭動了動。
他站起來,慢慢從廊下走出來,右手握在腰間的長刀鞘上。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我的夢境嗎?」我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