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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節


「我想明白了,咱們好好談一談,你到醫院後身那條胡同裡,有一家麵館,我在那等你。」老邢說。
「天這麼冷,你還受了傷,要不然去你的病房聊吧。」
「別,」老邢說:「醫院裡人多耳雜的,我不想讓人家嚼舌頭根子。你來不來吧?」
「來啊。」我說:「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掛了電話之後,我打了車到中心醫院,好不容易找到後面的胡同,這條胡同幽黑深長,周圍都是壽衣店和殯葬一條龍,陰森暗郁,冷風嗖嗖的,到這以後就感覺溫度平白降了好幾度。
我順著胡同進去,走了沒多遠,還真看到靠著牆有個門臉,上面寫著「中心拉麵館」的字樣。我在寒風中推門進去,裡面還挺暖和,拉麵館裡壓根就沒有客人,只有個小夥計在看電視,看我進來了,問吃什麼。
我不知道老邢什麼時候過來,便說道,再等一個人。
小夥計給我倒了杯熱水,我暖和了一會兒,給老邢打電話,告訴他到了,老邢「嗯」了一聲讓我等著。
大概能有十來分鐘,有人推門進來。進來的是個穿著黑馬甲的小伙子,並不是老邢。那小伙子徑直過來,坐在我的對面,拿起空杯到了一杯熱水。
我覺得有異,用問詢的目光看他。
他喝了口熱水說:「你是王強?」
我點點頭。
他一口喝光杯裡的水:「我是邢國立的朋友,你跟我出來一趟,他在等你。」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說不出哪裡怪異,就覺得不對勁,還是跟著他往外走。我們走出昏黃的拉麵館,天空落起小雨,夜色濃重,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
走著走著,他忽然道:「這條胡同裡沒有攝像頭。」
「啥意思?」我問。
他停下來,轉過身看我,「邢國立恨你恨的要死,花錢雇我來收拾你一頓。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會怎麼傷害你,你讓我暴打一頓,給邢國立解了恨就行了。」
我一驚,果然不對勁,這老邢什麼玩意!竟然雇凶打我。
我慢慢向後退,胡同裡空無一人,小雨朦朧,陰風陣陣。那小伙子說:「你跑沒用,我以前是體校的,三步之內就能追上你。你老老實實的,咱倆無冤無仇我打你一頓就算完了,你要是反抗,那我就只能越來越狠。」
「你跟老邢說,他的傷不是我弄的。」我說。
小伙子道:「你們兩個什麼糾紛跟我沒關係,我是花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一步步走過來,身影在黑暗的胡同里拉得極長,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突然衝過來,揮手就是一拳。我下意識往後一躲,堪堪將這一拳躲過去。
對面的人有點吃驚,「身法很快。」
自從小林政次的靈魂走了之後,我重新奪舍回身,發現身形利索了很多,反應也快了。我的解釋是,小林政次的靈魂應該是強行打通了我身體的一些筋骨。我的身體為了適應他的記憶和潛意識,導致一些血肉筋骨發生了改變,就像一個大胖子進到一個可塑的塑料盒裡,強行把這個盒子給撐開了一些。
今天突然發揮出來,我有如獲至寶的感覺。
那小伙子再次欺身上前,飛出一腳,這小子果然是練過,這一腳踢得賊高,對著我的腮幫子就過來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拉麵館裡的玄機
我伸出一手,把他的腿擋住,他的腳重重砸在我的手上,頓時手骨劇痛。他的腳停在半空,黑暗中有些吃驚地看我。
「哥們,行啊。」他慢慢移動支撐腳,在空中的腳並沒有放下來,姿勢特別酷,慢慢離開我的手。
「你是不是練過?」他說:「我這一腳在比賽裡都用過,踢躺下不少人,你居然能擋下來。」
我把手藏在身後,拚命揉著,暗地裡嘶嘶倒吸冷氣。
他緩緩放下腳:「不好意思了,花人錢財替人消災。」說著欺身向前,一腳掃我的雙腿。我不知道怎麼躲,下意識跳起來,誰知道他這是假招,突然飛出一腳正踹在我的胸口,我一口氣沒喘上來,強烈窒息,摔出去老遠。
黑夜中的雨淅淅瀝瀝下著,全身都濕透了。胸口疼得厲害,喘氣都費勁,撐著潮濕的地面勉強站起來。小伙子走了過來,飛起一腳又踢在我的後背上,我再次摔在地上。他蹲在我的旁邊看看,朝地上吐了口痰,站起來開始對我猛踢。
他下手還算有分寸,避開要害,踢我的肚子和屁股。可我畢竟是肉人,架不住他這麼的狂踢爛踹,「哇」一聲,中午吃的那些東西全都吐了出去。
我一步步在地上爬著,想爬出這條胡同,可他步步相逼,大頭皮鞋朝著我的軟肋猛踹。我疼得不行,爬也爬不動,這時想起鬼王教授給我的降靈術。
我自從回國之後就再沒用過。如今是不用不行了,嘴裡默唸經咒。這段巴利語經文已經背的滾瓜爛熟,脫口就出,雨下的更大了,整個胡同刮起一陣陰風,吹得雨水落在我和那小伙子的臉上。
他停下動作,站在那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覺得有些奇怪。
我躺在地上,仰面看去,上面的月光照下來,在這個小伙子的肩膀上,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赤著兩隻腳,腳上都是泥巴,就站在小伙子肩膀上,保持著一種古怪的平衡。順著兩隻腳往上看,因為太黑了,什麼也打看不到,就好像憑空多出這麼兩隻腳。
雨水順著路燈的燈光落成雨絲,我幾乎睜不開眼。
這時候的情況很詭異,可我沒有停下經咒,拚命地默誦著。小伙子應該是感覺到了,還用手在肩膀上摸了摸,可什麼也沒有摸到,他繼續往前走,來到我面前。這時,我就聽到冥冥中有個聲音:「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這個病真折磨人,痛死了……」
我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死者冤魂的執念,很可能就是那小子身上的。
我一邊唸咒,一邊用心意和它交流:「我可以為你燒紙超度,解除病苦,但你要幫我。」
「超度,超度,解除病痛,幫你……」那個聲音說著。
小伙子走到我的近前,伸手剛要打,忽然愣住。在我們中間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人,這人懸在半空。
這裡光線很弱,朦朧中,根本看不清這人長得什麼樣子,只能看到這個人的脖子套在一根類似布條的繩子上,頭低垂著,兩腳懸空,一動不動,身體顯得非常僵硬。
小伙子頓時怔住,渾身發抖,眼睛緊緊盯著,甚至忘了有所動作,就這麼傻站著。
這個吊死的人慢慢的,慢慢抬起頭,它身上還穿著病服衣服,突然伸出雙手。小伙子陡然間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他功夫這麼好,沒想到這麼怕鬼,嚇得掉頭就跑。那個吊死的鬼緩緩扭動自己的脖子,動作非常僵硬,猛地轉過頭看著我。
我坐在地上,細雨中渾身發抖,不知是緊張還是恐懼的。下一秒鐘,它奔向那小伙子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我趕緊爬起來,渾身冰冷,扶著牆慢慢往外走。走到那拉麵館的時候,小夥計正趕上出來倒髒水,看到我趕緊問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