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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節


他感慨了一句:「我父親是得病死的,當時用了全世界幾乎最好的醫療手段,還是沒有挽回他的性命。我們足夠有錢,足夠到讓他在重病中省略大部分的痛苦,可剩餘的那些痛苦還是會使他每天都在慘叫和悲泣。」他看看我:「蘇哈將軍會有一千種辦法來折磨你,讓你不會那麼快死去,如果提前知道了這一點,你還會和他對視嗎?」
我低著頭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會了。」
白先生不說什麼,繼續往前走,我和雅雅跟著。到了另外一個茅草屋前,白先生推門進去,屋子很大,裡面有四五個穿著東南亞傳統長裙的女人正在洗衣服,還有幾個士兵正在窗下打牌。有個滿臉皺紋的老兵估計是輸了,氣勢洶洶站起來,過去揪住一個女人的頭髮。
這女人長得很漂亮,臉蛋豐腴白皙,一看就不是東南亞人,像東亞這邊的,中日韓之類的。女人也不反抗,任由這個像猴子一樣的老兵揪著頭髮,兩人到了裡面的空地上,老兵直接把她摁倒。
兩人的聲音在室內迴響,其餘的女人該洗衣服洗衣服,那些當兵的還在打牌,顯然司空見慣,不足為怪。
我頭重腳輕,感覺到一陣生理性的噁心,又不好走出去,跪在地上乾嘔。
白先生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兩個人,雅雅面無表情,站在白先生身後。
看了一會兒,白先生站起來往外走,我在心裡謝天謝地,終於不用受這個折磨,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白先生說:「王強,看到了吧,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你剛才看到的那些女人都是有著良好身份的上流精英,她們有的是記者,有的是富二代千金小姐,還有女律師、女導遊、女演員等等,可被抓到這裡之後,她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軍妓。」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知道比當軍妓還要悲慘的事情是什麼嗎?」
我喉頭發緊,搖搖頭。
「那就是甘心當軍妓,當軍妓當到麻木。」白先生意味深長地看著我:「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硬漢烈女,我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把老虎變成小貓。所以中國有句老話我最欣賞,也是我的座右銘,現在送給你。那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低著頭喃喃念叨著這句話。
白先生笑笑,繼續往前走。我勉強跟在後面,今天的經歷真是對世界觀極大衝擊,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角落,堪稱人間地獄。
這時我們來到一間茅草屋前,是清冷的高腳屋,很小,似乎只有一間屋子,門口只有一個穿著軍裝的老人,正在抽煙。四周沒有人,氣氛很詭異。
「這裡,」白先生指著屋子說:「裡面的情況,就是我千里迢迢請你來到這裡的原因。」
第二百四十八章 鬼降
白先生衝著守在門口的老兵做了手勢,老兵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
一進去,光線頓時黯淡下來。
這裡是一間沒清理乾淨的倉庫,堆著很多箱子,狼藉不堪,在中間的地上有把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人。
我一看就皺眉,綁著的是個孩子,大概七八歲左右,是個小女孩,紮著兩個啾啾,穿著花裙子,看著挺可愛,可她全身上下都被繩子綁的緊緊的。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形容不上來的味道,類似霉味。
屋子關門關窗,幾乎不露光,唯一的照明就是天棚上懸掛著一盞搖搖晃晃的小燈泡。
白先生不可能無緣無故請我到這裡,為了看他怎麼虐童的,這裡肯定有玄機。
「她怎麼了?」我問。
白先生幽幽道:「她是蘇哈將軍的私生女,將軍很喜歡她,就在前些天,這個小姑娘染上了一種怪病。先是發高燒,然後胡言亂語,有人想幫她的時候,她還張口咬人家,那樣子像是狂犬病。後來送到曼谷的大醫院,根本治不好,什麼招兒都用了,也沒辦法。她的症狀越來越不好,狂躁易怒,胡說八道經常講一些鬼話,整個人就像是狂暴的野獸。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們意識到這個小女孩很可能不是病,而是中了降頭。」
「什麼事?」我問。
白先生道:「有一次護士要給小女孩打針,小女孩開始咬人掙扎,兩個保鏢在現場阻止她,結果有個保鏢情急之中力量用的大了一些,小女孩手臂的骨頭發生骨折,竟然從皮膚裡刺出來。這倒不算什麼,可那小女孩當時根本不知道疼,這就極其違背人的生理反應。」
「所以認定她是中了降頭?」我問。
白先生點點頭:「蘇哈將軍請了很多降頭師,他們都沒有辦法解開。東南亞有一千一百多種巫術的法本和心咒,那些隱藏深山已經失傳的法本更是不計其數。這個小女孩中的降頭非常特別,整個泰國都沒有能解開這個心咒的,後來有很多業內人士推薦了阿贊威,他是有很高傳承的巫師。等我們要去找他的時候,才知道他死在了中國,後來聽說是你王強超度了阿贊威,這是很了不起的本事,就請你來看看。」
我脖子上的項鏈還在,在心念中問小艾,有沒有把握。
小艾道:「可以試試。其實法術法本同出一源,我生前修行,曾在寺院藏書閣專研過很多的法本。」
白先生做個手勢,讓我上前。
我走到小女孩的面前,緩緩伸出手想摸摸這個小女孩的頭,手還沒碰到,她突然抬起臉,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嚇了一大跳,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黑色的瞳孔佈滿整個眼睛,臉色鐵青,這些都是鬼上身的典型症狀。
我大概猜到,如果真是中了降頭,也應該是降靈術或是鬼降的一種。類似這種法術一般有兩種方式,一是抽剝靈魂,中招的人渾渾噩噩跟植物人似的,或是整個人好似提線傀儡被降頭師控制。還有一種方式是,降頭師引來外邪惡鬼,附在中招的人身上,整個人神魂顛倒,做出種種反人類的事情。
我說道:「她中了鬼降?」
白先生點點頭:「你果然是道法中人,很厲害,她確實中了鬼降。」
我把手緩緩覆在小女孩的腦袋上,小女孩開始擺動腦袋,對我呲牙咧嘴,像狗一樣要咬我。現在她綁著,我到不怎麼害怕,小艾附著在我的身上,開始向著這個女孩灌輸法力,同時它在心念中誦讀緬甸版《心經》。
《心經》如同照妖鏡,對於惡鬼很有作用,它本身沒有攻擊效果,但是防禦性很強,就像清熱但不解毒的花露水一樣。
經文一過去,我開啟法眼,馬上就看到這個女孩身體裡還真藏著東西。她的身上附著一團黑色的人影,我再擦擦眼仔細去看,那個人影慢慢清晰起來,那是個女人,穿著一身破爛的婚紗,滿身是血,臉色鐵青,眼睛無神地看著我。
我嚇得一大跳,控制住內心的恐懼。這個女人下半身隱在小女孩的身體裡,上半身虛浮在小女孩的頭上,像是幻燈片一樣。
她一出來,整個屋子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很多,氣氛也陰森起來。
小艾借助我的意念問女人,你是誰?
女人渾身黑氣滾滾,我感受到很強烈的怨氣,壓得幾乎喘不過氣。這種感覺就算和阿贊汶洛鬥法的時候,也沒這麼強烈。
女人伸出手指向我,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念力,從她的指尖透出,似乎有人正在操控這個女鬼,從很遠的地方來看我,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這一瞬間,我感覺到小艾竟然被這股力量給逼住了。這股黑暗力量太強大,我還從來沒見過,與此相比,就連三舅、阿贊汶洛這樣的高手,都得靠邊站。
這鬼降到底是什麼人下的?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念《心經》,反覆地念。女鬼還在伸著手指我。
我一動不敢動,只能和她對視。
這一刻我感覺不到它的法力攻擊,我的心經也沒什麼攻擊性,我們一人一鬼隔空對峙,似乎就是考驗誰的神經會先崩。這個女鬼只是個幌子,真正厲害的是它背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