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黑巫秘聞 > 第289節 >

第289節


我心怦怦跳,開車的手抖得很厲害。
這時,前面的車拐進一條山路,我們緊緊跟隨,前面出現了一排二層小樓,裝飾的古香古色,似乎是景區。樓前有好幾個人等著,楊神婆和我的車前後停在樓前,大家下了車,那些人迎過來,對我們特別熱情。
三舅也不說話,只是抽著煙笑瞇瞇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我跟他旁邊,低調的不得了,就是一個小跟班。
到了一間中廳,這裡很是空蕩,挺大的屋子卻沒有幾樣傢俱,有人拿出一些折疊椅給大家坐,我和三舅也混了兩把椅子。楊神婆坐在首位,兩個徒弟跟哼哈二將似的,站在身後。
我們剛坐定,迎接的主人家裡有個中年莊稼漢,一條胳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走出來「噗通」一聲跪在楊神婆跟前,哭天抹淚地喊:「大仙兒,你救救俺老婆吧!」
楊神婆未動聲色:「起來說話,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莊稼漢讓人扶起來,旁邊有個老一些的男人說:「大仙兒大老遠來的,又趕了這麼遠的路,先休息休息,喝點茶水。」
楊神婆滿意地點點頭,她身後的男徒弟說:「馬上中午了,你們打算做點什麼給我師父吃?」
老成的男人說:「我們這裡以前就是準備開江邊度假村的,別的不說,自留地裡全是無化肥食物,還有散養的小雞,等中午給大仙兒燉個小雞湯。」
楊神婆手裡捻著佛珠,「嘩」的一收:「來了就是幹活的,先看看你們媳婦,到底什麼個情況。」
男人說:「媳婦前天發了瘋,把人都砍傷,現在鎖在樓上的屋裡。」
眾人隨著楊神婆出來,往二樓去,我們跟在後面。到了二樓,出樓梯口是一條走廊,一邊是欄杆,一邊是屋子,好像很久沒住人了,屋子大多上著鎖,窗台落著灰塵,很是蕭索。
我們到了走廊盡頭一間屋子,男人用鑰匙把門鎖打開,大白天的裡面也黑洞洞的,楊神婆帶著兩個徒弟進去,其他人剛想跟著,被兩個徒弟攔住。尤其楊神婆那男徒弟,除了對自己師父言聽計從,對外人絕對橫眉冷目。
第二百二十六章 鬼上身
楊神婆的男徒弟把所有人都攔在外面,我們進不去,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楊神婆從屋裡出來,臉色不好看,一邊走一邊問情況。那個老一些的男人,是這個破敗度假村的老闆,叫陳阿水。發瘋的娘們是他的兒媳婦,叫劉桂芝。據陳阿水說,前天晚上天特別冷,大家早早睡了,後半夜的時候,不知從哪傳來「梆梆梆」的聲音,現在細想起來,好像是木魚聲,也可能是睡得迷迷迷糊糊聽錯了。就在這時,出事了。
樓上傳來一聲慘叫,隨即是門的激烈撞擊,所有人都醒了,出去看的時候,陳阿水正看到自己兒子趿拉著鞋,這麼冷的天就穿著一條大褲衩子,滿身是血跑出來。最恐怖的是,追他的人是他的媳婦,劉桂芝當時跟瘋了一樣,不知從哪拿著菜刀,雙眼血紅,一邊喊一邊砍人。
兩個人連追帶砍,從二樓一直跑到一樓,所有人都跑了出來,好幾個大漢過來,好不容易把這老娘們制服,刀子奪下,整個過程裡,還有人受了輕傷,最後用繩子把她綁起來。
劉桂芝當時的情況極其恐怖,現在談起來,一些當時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劉桂芝拿著菜刀下手無情,見人就砍,而且最讓人害怕,也是最古怪的是,當時她的臉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笑意。說到這個笑,在場的人紛紛搖頭,表示學不上來,從來沒見過人這麼笑過。
綁住劉桂芝之後,農村人都有迷信的傳統,有老人說會不會是撞客。
撞客是老年間的話,意思就是撞邪,被什麼東西上身了。這事誰也處理不了,再說劉桂芝砍的是自家男人,也不能報官,只能暫時關起來。後來他們聽說著名的楊神婆正在原江口一帶祭江,趕緊托付熟人介紹過來。
聊著時候晚上開席了,荒郊野外也沒什麼好飯,但是這家人挺用心,小雞、蘑菇、山野菜、野豬肉,琳琅滿目倒也豐盛。吃飯的時候,楊神婆就問這地方怎麼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陳阿水說,現在是冬季,不是旅遊旺季,加上他們這裡才開業,地腳偏僻,沒什麼人知道,如今住在這裡的都是自家親戚和一些朋友,沒多少人。荒郊野外的到了晚上,誰都不敢出門,能嚇死個人。
陳阿水小心翼翼問,楊大仙兒,我兒媳婦要不要緊?
「不著急。」楊神婆說著,看了看我三舅,她說道:「老陳,這地方到了晚上陰氣真的很重,你兒媳婦沖了什麼髒東西。我就不在晚上做法了,明天白天再說。先和你兒媳婦身上的東西溝通溝通,看看是哪路神仙。」
眾人吃飯,席上的氣氛很是壓抑。吃過飯之後,陳阿水張羅著住宿。荒郊野外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我和三舅都住在樓上的一間空房子。
屋裡啥都沒有,空空蕩蕩,只有兩張床,幸好還有暖氣,要不然大冷天的能凍死。
我和三舅在屋裡休息,三舅告訴我早點睡,晚上起來幹活。
「啊,幹什麼?」我蒙了。
三舅道:「去看看那個中邪的劉桂芝。」
我心怦怦跳,不敢提出反對意見,只好先睡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勉強睡過去,正睡得香,被推醒,三舅悄悄說:「十二點了,咱們去看看。」
我是極不情願,可也沒辦法,穿好衣服跟著三舅出來,大晚上可真冷啊,小樓上上下下沒有一絲聲音,黑暗裡一片死寂,所有屋子的燈也是關著的。劉桂芝的屋子在走廊盡頭,我們躡手躡腳到了屋子前。
三舅伸手推了一把,門鎖得緊緊的,他又動了動窗戶,窗戶也是關著的,可沒有那麼牢。三舅做個手勢,從兜裡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把前頭彎成一個圈,緩緩從窗戶的縫隙伸進去,黑暗中聽到細微的「嘎達」一聲,應該是窗鎖被打開。
三舅低聲說,剛來的時候,他就看到窗戶不緊,那時候就準備好了鐵絲。
我暗暗讚歎,還得說三舅是老江湖,心細如髮。
他慢慢推開窗戶,這窗應該很長時間沒推開過了,軸承發出「吱吱」的磨牙聲,夜晚聽來還是挺滲人的。窗子終於打開,三舅一縱身上了窗台,跳了進去,我還在外面猶豫,他探頭出來:「趕緊的,別墨跡。」
我也跟著跳了進去。
藉著外面的月光,勉強能看到這間屋子很大,應該是宿舍,幾張上下鋪的破銹鐵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人,被子蓋著,鼓鼓囊囊的。
三舅做個手勢,示意過去,我和他來到床邊,三舅掏出一個微弱的小手電筒照了照,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閉著眼睛。
這女人臉很長,有點像馬臉,而且顴骨高,在我們農村有句俗話,叫女人顴骨高殺人不用刀,意思是這樣的女人容易剋夫。
我微微皺眉,有點搞不明白,像陳阿水這樣的家庭,算是農村裡的精英了,要不然他們家也不可能折騰出一個度假村出來。這樣的家庭,為什麼會選這樣的女人作為兒媳婦。
三舅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女人臉部表情很有些奇怪,普通人睡覺都是無表情的,而她睡覺是帶著笑意,眼角眉梢立著,嘴角也在立著,乍看起來,有點像撲克牌裡的大鬼兒。如果硬把這個笑意加一個形容詞,那就是惡毒。
我有點害怕了,完全是一種本能的恐懼,大晚上這麼詭異的一個女人睡覺,誰看了心裡都能發毛。
「三舅,你看。」我說道。
在女人的臉上,兩個臉頰上各畫著圖案,像是鬼畫符一樣。三舅伸出手,小心翼翼探過去,我的心都懸在嗓子眼上了。三舅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那圖案,抹下來一點,然後放回嘴裡嘗了嘗,他說道:「應該是楊神婆搞的。這個娘們果然厲害,這是鎮魂符,能夠克制住女人身體裡的邪物。」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和風水局有關係嗎?」
三舅看看我,應該在措辭,輕聲說:「強子,我告訴你,所謂風水局有兩種,一種是好的,風水為己所用。一種是不好的,就是破壞原有的風水,打破陰陽平衡。那和尚佈置的風水局就屬於第二種,他利用奇門之術在破壞長江的風水。自古以來,長江氾濫,死的人和牲畜不計其數,這些死鬼冤魂為陰氣,始終被陽氣所制,和尚打破了陰陽,導致了水下惡鬼沒了拘束,跑了出來。我能感覺到風水眼就在附近,劉桂芝中邪附身,應該就是長江裡的惡鬼。也只有這個惡鬼,才知道風水眼在哪裡!」
我隱隱感覺不妙:「三舅,你的意思呢?」
三舅伸出手,要去抹劉桂芝臉上的鎮魂符,我一把拉住他,心驚肉跳:「你要幹嘛?」
三舅看著我:「要找到風水眼,必須放出惡鬼!讓它帶我們去。」
「可它能聽話嗎?」我緊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