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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節


我趕緊又往前走了幾步,後面的人想從洞裡鑽進來抓我。
我趕緊往前跑,周圍太黑了,一點光都沒有,踩在地上感覺都是石子和坑,我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躲在一處黑暗角落,屏息凝神。後面的人進來之後,打著手電沒敢走多遠,手電光並沒有照到我,那些人不敢往前進了,紛紛退出去。
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從角落裡出來,摸索著往前走,走了一段打開手電,洞裡的情況就跟舊社會的棚戶區差不多,坍塌下面的磚頭瓦塊就在頭上不到一米的距離,保持著危險的平衡,沒有繼續塌下來。走在裡面,我後脖子都竄涼風,周圍實在是太黑了,空氣又潮又悶,給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這要是有幽閉空間恐懼症的人,當場就得死這。
在這裡走一步都要面臨極大的心理壓力,我走了十幾步,其實也沒有多遠,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
或許只有真正的士兵,才能抵抗住這種比死還難受的局面。
我坐在地上休息,垂頭喪氣,再一個特別生氣,生氣自己的無能為力,我知道自己再也走不下去了,能到這裡已經是極限。
我深吸了幾口氣,站起來往回走,走了沒兩步黑暗裡傳來聲音:「來都來了,還做逃兵。」
我回頭去看,是三舅。他打著手電從黑暗裡出來。
我趕緊過去,聲音哽咽:「三舅……」
「你怎麼這麼傻,」三舅憐惜地說:「我有自保的能力,你又何苦進來。」
我這才知道三舅以為我是為了他,才不顧安危地鑽進來。我又是羞愧又是緊張,覺得還是說實話好:「三舅,劉東被壓在隧道裡了。」
三舅恍然,皺著眉說:「這可麻煩了,情況很不樂觀,我剛剛到前面看過了,是一條死路,全都堵得嚴嚴實實。」
我眨眨眼:「你沒遇見什麼人?」
三舅疑惑搖搖頭。
「那不對啊。」我說,我把前面還有一支救援隊的情況說了。
三舅若有所思:「可能是我沒查仔細,那裡應該還有繼續向前的路,走,過去看看。」
我們小心翼翼往前方走,上面的坍塌頂部距離地面是越來越近,最後我們全要弓著腰,從極為狹窄的小洞口鑽進去。這裡幸虧有三舅在,要不然我肯定不敢,這要是稍微再發生二次坍塌,出都出不去,活活困死在這裡。
在路上,我問三舅怎麼來這裡的。
三舅道:「那天我到了大劉家莊,正看到他們村舉行法事,搭著棚子裡面有一口大鍋正燒著,他們把鎮江獸放在案板上,要剁了煮湯。幸虧我到的及時,要不然鎮江獸就要慘死在這些愚民手底下。我道理講不通就硬搶,當時大雨滂沱,一群村民在後面追殺我,還是讓我逃脫,到江邊把鎮江獸放生。這要是鎮江獸死了,大江肯定決堤,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好。」
我這才知道,大水在關鍵時刻的退去,其實是有三舅的一份功勞。
「對了,裡面還有個和尚吧?」我說。
三舅點點頭:「我去的時候,救鎮江獸太緊急,沒顧得上他。後來把鎮江獸放生之後,我就覺得奇怪,鎮江獸千年難遇,平時寄居在深江之底,這次為什麼會浮上江面,還會被愚民撈到,險些引起天下大亂之禍。」
「有這麼嚴重嗎?」我說。
三舅道:「這是一張多米諾骨牌,先是長江決堤,澤國千里,牽一髮動全身,社會動盪,瘟疫流行,再加上要是有居心不良的妖人迷惑,那就一發而不可收拾。當時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裡有問題,關鍵人物就是那個神秘和尚。我就趁著大雨再次殺回了大劉家莊,我秘密拿住了一個村委會的幹部,問他和尚哪去了。幹部嚇得要死,告訴我,和尚在那妖獸被解救之後,人就沒了,不辭而別,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你認為這次天災其實是人禍?」我說。
三舅點點頭:「我不太懂中國的風水學,但是萬事通理,我是懂巫術,會看陰氣陽氣的。我當時就感覺到地表陰氣震動,似乎很多陳年老鬼都被某種東西給激發出來了,很是邪門。我覺得必有妖人趁機作亂,我一直在找那和尚,突然聽說焦紅山這處隧道塌方了,我感覺不好,這裡肯定有問題,便匆匆趕來。」
「這和尚有這麼大能耐?」我說。
三舅道:「強子,你不懂其中的利害。真正通陰陽風水的大家,能夠殺人無形,滅國無形,甚至可以壓制一個民族數百年抬不起頭。不是這些風水大家能耐大,而是他們就像是在控制高山滾球的人。那麼大一塊石球從高山往下滾落,氣勢驚人,怎麼改變它的方向?你和它硬剛,只能被壓死,所以要選在關鍵的節點,合適的角度,輕輕這麼一推,四兩撥千斤,大球就會改變方向。風水大家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只要在關鍵時候加一把油放一把火,就能讓千萬人的人頭落地。」
第二百二十章 被襲擊
我和三舅穿過低矮危險的坍塌空間,來到盡頭,手電光照在前面,果然堵得死死的。隧道洞頂已經坍塌,混雜著爛泥和木塊石方。
這時候我才感覺到人力的微小,就算三舅這麼大的巫師,在這種自然災難面前,也是無濟於事。
這裡可供騰挪的空間特別小,有很多地方我們都要蹲著甚至趴在地上前行,空氣裡充滿了污濁的氣味,四周寂靜無聲,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喘息和心跳。
首先可以肯定這裡並不是死路,剛才來了那一隊救援隊,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肯定還有往裡進的通道。我和三舅找了一圈,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深入進去的洞口。不過這個洞口實在太小,說是狗洞也不為過,我打著手電照進去,裡面黑森森的。
三舅看我:「強子,敢不敢進?」
我心跳得很厲害,這裡因為空氣不算流通,還有些悶熱,頭上已經見了汗,還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
我咬著牙說:「沒事……」
三舅道:「要不你先出去吧,裡面情況不明,非常危險。劉東我會找他的,不能他還沒救出來,再把你搭裡面,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趕緊出去吧。」
內心真的是非常猶豫,我想了想說:「三舅,我要戰勝自己,再跟你走一段吧,實在找不著我就撤。」
三舅沒說什麼,「嗯」了一聲,他第一個鑽了進去。我在後面跟著,進去之後才發現不對勁。洞很是狹窄,能看到洞壁上有一些精妙的鏟印,三舅在前面停下來,用手摸了摸,還讓我看,這個洞裡每隔一段就有簡易的金屬條進行支撐。這些金屬條放置的位置實在是講究,全都卡在岌岌可危的支撐點上。
很明顯,這些裝備都是前面的救援隊留下來的,他們一路進一路操作,肯定有老資格的工程兵,活兒干的很利索。
我和三舅走不快,我們沒有交談,只有濃重的喘息聲,洞裡陰暗壓抑,就感覺四面八方的洞壁似乎在向著中間擠壓。
我正爬著,前面的三舅已經鑽了出來,在外面說:「到了。」
我突然感覺一陣尿急,快速挪動膝蓋,從洞裡鑽出來。這一出來,我就驚住了,眼前是一輛長長的巴士車,被坍塌的洞頂壓在下面,車體被砸成了無法形容的形狀,像是踩了一腳的油條。車兩旁的空間被堵塞得滿滿的,根本過不去。
在車窗的位置,被人鋸了一個圓洞出來,倒是方便我們了。這個洞指定也是前面救援隊留下來的。
三舅順著後車體的邊緣爬上去,我打著手電照著他,跟他說尿急,等會兒再上來。
三舅囑咐我小心點,他到了車窗,身影一晃進去了。
我急匆匆找了個偏僻的地兒,解了褲腰帶釋放一把,其實沒多少尿,就是緊張的,牙齒在咯咯亂響。
解決完了,我正系褲腰帶的時候,就聽車裡突然傳來金屬相撞的聲音,隨即是一聲怒喝:「你是誰?!」
這聲音不是三舅發出的,聽著乾淨利索,像是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