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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節


妹妹說:「三舅,你也別再出去冒險了,等過完年好不好,媽媽一直盼著一家人能在一起過年。」
三舅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好,不折騰了,回家過小日子去。」
第二天,我們上了去包頭的長途客車,折騰了一天,晚上終於到了包頭。我們又買了三張去江北的票,在二里半機場登機,離開內蒙。
等到家的時候,離著走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站在家門口,我們三人感慨,真是恍若隔夢。
我真沒想到,自己還能回來。
進了家門,劉東居然也在,正和媽媽看電視聊天。這小子挺討丈母娘喜歡,不知說什麼,給媽媽逗得直樂。
他看到我們回來,非常高興,過來和三舅握手,然後和我擁抱,妹妹在旁邊撇嘴:「你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劉東哈哈笑:「要不咱倆也抱一個,小別勝新婚。」妹妹紅著臉踢他,「去,去,胡說八道。」
老媽的氣色越來越好,拉著三舅本來激動地流眼淚,聽妹妹這麼說,馬上道:「我已經批准了,劉東就是我們家一員,就是我兒子,我看誰不服!」
大家都笑了,氣氛洋溢著喜悅。
老媽拉著三舅的手,對我們說:「我告訴你們,今年全都在家老老實實過大年,過完年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年前我最大,都聽我的,誰也不准再走了!聽見沒有?」
我們幾個小的齊齊喊:「聽見啦!」
然後是哄堂大笑。
離著元旦還有一個多月,在家就是舒服,好好歇了幾天。反正沒工作,天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以後沒啥事,我就去找三舅切磋,讓他教我兩手。三舅並沒有急著教我巫術,而是先傳授我一套靜坐的法門,是龍婆坤大師傳授下來,養神養體的一套功法。
三舅告訴我,巫術是很複雜的一套系統,有很多發展方向,依著我目前的資質,他認為我最適合學的是降靈術。
使用降靈術的巫師,一般被稱呼為靈媒,說白了就是跟死人,跟鬼,跟陰魂打交道的一種法術。很多普通人其實平常也接觸過,比如說筆仙、碟仙、還有稍微複雜的問米,請陰魂上身和家屬對話,這些都屬於降靈術。
三舅說,降靈術學好了之後,他可以教我如何製造鬼境,跟小紅帽似的。
造鬼境的本事,三舅並不會,他不是主修降靈術,只是略通其門,但是其中的道理和法門他知道,領著我入門沒啥問題。三舅告訴我,到時候他還會為我找一個合格的老師。
目前的情況是吃多嚼不爛,瞭解後邊那麼多知識也沒啥用,先把入門學好了。
每天早上起來,我先按照法門打坐一段時間,然後吃早飯,吃完飯溜躂溜躂,再打坐。中午睡個養生覺,下午就不練了,要麼出去到縣裡轉轉,要麼跟著村裡人到江裡打打魚,晚上看看書看看片,小日子舒舒坦坦,簡直不啻王侯。
要說有什麼心事,那可多了,假解鈴沒著沒落,阿贊威答應給我的三百萬美金,現在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二龍下落不明,還有就是老媽一直念叨著,讓我找個對象,說我這麼大的人,工作工作沒有,對像對像沒有,在村裡都抬不起頭。
我勸她別著急,對象嘛,簡單,找個女的還不容易,關鍵是要知根知底,互相有共同語言,投緣。
逍遙日子一晃過了大半個月,這一天不知怎麼了,電閃雷鳴的,大雨從早上就下個沒完,一直幹到中午都沒有停的意思。這個天就是適合睡覺天,我中午吃完飯,眼皮子撩不起來,回屋正睡著養生覺,突然客廳來了電話。
第二百一十五章 鎮江獸
雷雨交加的天氣,大白天也跟黑了夜似得,屋裡空氣極其沉悶。我睡得既香且沉,也不做白日夢,就在這時聽到了砸門聲。一開始以為是夢,砸了好長時間,越來越響,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趿拉著拖鞋過去開門,外面是妹妹焦急的臉:「哥,趕緊的,老雷頭找你。」
老雷頭是我們村的村主任,大雨天的他找我幹什麼。到了客廳接電話,原來老雷頭是通知每家每戶要做好防暴雨的措施,這個雨看現在這樣子應該很大,家裡該拾掇拾掇。
家裡有蓑衣,我和三舅披上蓑衣,戴上防雨斗笠,像是釣魚老翁一樣,先在院子裡檢查了一圈,重點看看雞籠子、狗窩和驢棚,然後我們又檢修了一下外牆。幸虧現在是冬天,地裡沒什麼農活,地都空著,要不然今晚就得去田頭睡覺看地去。
我真是沒想到,三舅這麼大的巫師,現在跟農村大漢沒什麼區別,捲著褲腿,穿著解放鞋,全身都是泥濘。我們忙完回來,沖了個澡,外面的雨還沒有停。
我們家客廳裡供著一尊江水娘娘的菩薩,老媽把神龕的紅燈點上,讓我和妹妹給娘娘上了香。三舅是東南亞巫師,本身就不信這個,但他並沒有反對老媽的信仰。等我們敬完了香,老媽看著外面的大雨,念叨著:「可千萬別發水。」
此刻外面就跟黑天了差不多,大家坐在沙發上閒聊,三舅問老媽以前大江發過水沒有。老媽說:「那還是我小時候,江裡發過一次大水,也是像現在這樣,雨下個沒有完,大家都說是江水裡的娘娘發怒了,也有說妖龍渡劫的,然後就颳大風下大雨,江水氾濫,咱們這村子那時候淹過一次,死了不少人,現在的房子都是八十年代以後重修的。」
她雙手合起來:「老天爺開眼吧,馬上過年了,可別發大水,讓老百姓平平安安過個年。」
老媽的祈禱,老天爺似乎沒聽到,這大雨從早上一直下到晚上,根本沒有停的意思。就這樣,這場雨下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時候,雨還沒有停,老雷頭打電話讓各家各戶的家長都去村委會開會。
三舅沒去,這個任務讓我去了。
晚上,村委會的會議室裡都是人,還有幾個過來看熱鬧的老娘們。昏暗的燈光中,大家低聲議論著,都對這場大雨表示不安。時間不長,老雷頭進來了,滿身都是水,把斗笠靠在一邊,說著:「大家都到了吧。」
有人說,還有幾個人馬上過來。
老雷頭罵著:「平時開會就文齊武不齊的,現在出了這麼大事還遲到,一會兒來晚的都扣錢!」
時間不長,該來的都來了,座位不夠有站著的也有蹲著的,光線非常晦澀,外面是風聲和雨聲,所有人都露出一種大難降臨的表情,氣氛很是不對勁。
老雷頭道:「這場雨縣裡的氣象局已經勘測了,說是幾十年難遇,很可能會引發江水氾濫。大水決堤之後的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各位都是老水鬼,心裡都有數,咱們房子和家就都沒了。現在從省市到地方全都在關注這場大雨,做好防汛工作是重點中的重點。」
「主任,你就說吧,該怎麼地就怎麼地,我們老少年爺們保衛家園沒有話說。」說話的是我們村的劉大個子。
老雷頭滿意地點點頭:「現在防汛工作一層壓一層,昨天我去縣裡開會,上面給我下任務了,咱們不用多,先防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會兒村裡會組成防汛辦公室,由我帶頭,今天先把村裡各個家的房子都檢查一遍,重點是那些兒女不在家的老年人,還有一些五保戶的房子,村小學和村工廠都得過去看看,所有的公共場地都要留有專人值班,保證電話24小時暢通。誰要給我出一點簍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屋裡氣氛壓抑,這些大老爺們不少都是老煙槍,會議室抽的是烏煙瘴氣。不少人罵這個賊老天,眼瞅著年底,多喜慶的事,非得添亂。
老雷頭說:「鄉里還說了,等通知,一旦情況緊急,村裡的壯年男勞力就得上堤防汛,這就是一場戰爭,到時候你們別給我當逃兵!有一個算一個,別讓其他村的人覺得咱們村人是孬種!到時候我兒子雷帥,我第一個派他上堤壩!」
這句話說完,下面一時鴉雀無聲,有人打趣:「太子都去監軍了,我們還有啥好說的。」
「主任你放心吧。」下面人嚷嚷:「我們就算死在堤壩上,也不能讓江水跨過來一寸!」
交待完任務,會議室裡的氣氛緩和了一些,因為大雨,大家這些天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坐在一起嘮嗑,劉大個子是我們村裡的臭白活,他在鄉里村頭認識很多人,消息也多,馬上成了會議室裡的焦點。
劉大個子說:「你們知不知道出了一件奇事,隔壁的大劉家莊不是靠近江壩嗎,前兩天他們村人巡大壩,看到江裡衝上來一個怪物。」
不少人圍過去聽,抽著煙,在問啥怪物。
劉大個子說:「我聽大劉家莊我侄子說,那怪物看上去就跟老鱉差不多,」他用手比劃著:「上稱約一約,能有上百斤,這老鱉長著人的臉,兩個眼珠子錚亮,身子底下長了幾十隻腳,跟蜈蚣似的,脖子下面還伸出兩隻人手。那樣子,就像是人和王八雜交出來的那麼個東西,嚇死個人。他們村一開始以為,這是鎮江的什麼獸,要放回江裡。這時來了個和尚,把他們一頓嚇唬,說此物是妖獸,放回江裡肯定大水氾濫,死多少多少人。他們村的人就害怕了,問和尚怎麼辦,和尚讓人繩子把這個怪物拴在他們村委會,蓋個破蓆子,和尚說要超度三天……」
「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有人笑他吹牛。
「不信你們去大劉家莊看看不就行了。」劉大個子不滿意了。
老雷頭過來,用煙袋鍋子打著他們:「滾,滾,都散了,別在這傳播封建迷信。我告訴你們,越在這個時候越是守好本分,別有的沒的亂說,亂傳謠言到時候抓你去吃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