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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節


我們互相看看。妹妹有點不高興,哼了一聲,二龍則笑:「沒問題。張大哥能幫我們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沒必要再陷入這裡。」
張文濤揉揉太陽穴:「我不是貪生怕死,也不是膽小如鼠,當年紅色浪潮的時候,造反派的小將七八個人拿著鐵掀鎬頭把我逼到死胡同,我都沒害怕,拿一把菜刀把他們全砍跑了。我現在是老了,拖家帶口,一旦教派裡查出是我吃裡扒外,我自己的生死是小,全家老小恐怕都有生命危險。」
二龍點點頭:「理解,你只要幫我們混進隊伍裡,其他的事都不用管了。」
張文濤看看表,站起來說:「你們好好在這裡休息吧,明天白天我會再來,給你們送飯和水。屋裡的東西你們都可以用,電腦也可以,反正沒有網絡。但是有一條,不能私自出去,一旦暴露身份,什麼都完了。」
他交待之後,順著暗道的樓梯走了。
等他走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回過味,妹妹說:「二龍哥,我們不會真的被軟禁了吧?」
二龍打了個哈欠,說了一句既來之則安之,早點休息吧。
折騰一天,我是又困又乏,妹妹還想和我說什麼,我擺擺手,不管說什麼反正今晚做不出決定,不如好好睡一覺。
二龍把那些墊子都翻出來,又找來幾個可以蓋在身上的毛毯子,這間密室倒是保暖,一點都不冷,也不過分的燥熱,待著很舒服。
我把衣服脫下來,給妹妹捲了個枕頭。我和二龍在桌子抽屜裡隨便翻出一沓書,當枕頭睡覺。我這人從小在農村待慣了,睡覺時候枕頭越硬越好,哪怕是一塊磚頭也行,就怕睡軟枕頭,躺上就迷糊。
我很快就睡了,睡得極舒服,一夜無夢。起來的時候,坐在墊子上一時恍惚,竟然記不得這是什麼地方,看著妹妹和二龍,好半天才回憶起來。
密室裡看不到白天黑夜,完全封閉,唯一的照明就是頭上的燈泡。妹妹抱著膝蓋,靠著牆發呆,二龍則坐在一邊,翻看著從抽屜裡找來的資料,看得非常認真。
妹妹看我醒了,告訴我裡面有個水龍頭,可以洗臉,但水裡有股鐵銹味,應該是不能喝。
我到塑料布的簾子裡面,果然看到了水槽子,把水打開,極為冰冷,條件艱苦就將就將就吧。洗了臉,我坐在桌前,擺弄著筆記本電腦,所有的盤符都極乾淨,幾乎沒有什麼文件,我看妹妹挺無聊的,便打開電腦自帶的小遊戲讓她玩。
我從二龍那裡拿了幾份資料看。正看的時候,張文濤來了,提著一塑料袋的飯菜和礦泉水,我們三人狼吞虎嚥的吃了。
張文濤說了一聲,「晚上我再過來。」然後又走了。
在這裡的一天,過得極其無聊,我們三人聊著大天,天南海北地一頓吹,二龍跟我們講了很多關於八家將的小故事,我和妹妹都快聽傻了,沒想到這裡那麼錯綜複雜呢。
二龍道:「我最佩服的人有這麼幾個,師父自不必說了,還有一個,曾經為了蒼生,自願在地獄苦度的人,叫劉洋。這第三個或許你們都不知道,此人名叫李大民,行蹤詭異莫測,他是第一個引進了彼岸香並批量生產的人。」
「彼岸香是什麼?」妹妹好奇地問。
二龍道:「你們聽這個名字,彼岸香,自然是和彼岸花有關係。李大民能通行陰陽,把陰間的彼岸花引到了陽間種植,並進行研製開發,最終形成了毒品彼岸香。服用此香後,能夠和惡鬼進行鬼交。」
「什麼是鬼交啊?」妹妹問。
二龍停滯了一下,笑笑說:「就是和鬼發生關係。」
我和妹妹驚訝地嘴都合不攏:「人和鬼?」
二龍點點頭:「要麼說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的,尤其是在這個方面。後來全國乃至全世界,發展出一種特殊的秘密會所,貴客來了以後可以和女屍……新鮮女屍的陰靈未散,客人服用彼岸香後,人、屍、鬼可以三位合一。」
我們兄妹倆真的聽傻了,我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馬上構想出那個畫面。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二龍說:「後來國際刑警加大了對彼岸香的打擊力度,這些會所也都關閉,至於現在地下還有沒有就不太清楚了。李大民已經失蹤,彼岸香來源被斷,目前市面現存的彼岸香用一粒少一粒,在國際黑市上一顆就價值千金,真的比同體積的白金都貴。」
妹妹咋舌:「沒想到這個大江湖裡這麼多高人啊,真好玩。」
我哼了一聲:「好玩?這叫生死。這些人都是拿命拼出來的。二龍哥,你說真的有陰間嗎?」
二龍道:「當然有了,師父解鈴就是黑無常的弟子,曾經經歷過地獄苦修,還在中陰苦界中被折磨了很長時間。不過,那裡我從來沒去過,只是聽說。聽這些前輩高人說,陰間的結構極其複雜,不像咱們的陽世有天有地就成一方世界,陰間地獄分為十八層,最底下還有個名為無間的另世界,複雜到人類的認知根本理解不了那地方。世界上每個民族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一套陰間觀,他們理解的陰間各不相同,哪個是對的,或許都是對的。」
妹妹說:「我聽說過一句話,人心即地獄。」
「有道理,」二龍點點頭:「這句話可以理解的角度太多,關於地獄,恐怕只有全知全能的神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次臥底陰間教,其實我也想看看,那位大巫師到底有什麼手段,到底是怎麼宣傳的。」
時間在聊天中消磨得很快,晚上的時候,張文濤又來了,不光帶來了吃食,還有一個大包裹。我們吃完飯之後,他從包裹裡拿出顏料、描筆以及各種工具,然後拿出一個面具模型,聚精會神畫起來。
他畫的鬼臉極其猙獰,圓目牛眼,頭上長著兩隻角,大嘴裂開,露出兩個尖尖的獠牙。
我見過不少鬼臉,頂多也就是嚇人罷了,而這張鬼臉真正能滲透出一種無法言說的陰森之氣。
我看到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張真正的鬼的臉。
「張大哥,這張鬼臉是怎麼畫出來的,你想像出來的?」我問。
張文濤停下手裡的筆:「你說錯了,我是觀大巫師那張畫以後畫出來的。」
「啊?」我們都吃驚。
張文濤說:「整個教派裡像我這樣的鬼師一共有五個,觀摩大巫師的地獄圖是我們的必修課之一。觀地獄圖的時候是在一間密室裡,不能光看就完了,還有專門的法門去『觀』,一旦觀進去就好似自己真正的走進了地獄陰間,那種真情實感,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同身受。我們五人各有分工,有的畫鬼卒、有的畫陰差、有的畫冥王,還有的除了畫面具還要製作整套服裝,分工非常明確。」
他拿起手裡的面具說:「大巫師曾經說過,人的面相就決定了內心。戴什麼面具就會走進什麼人的心裡,戴鬼的面具就是鬼,戴神的面具就是神。」
妹妹嘗試著問:「這是給我們三人畫的嗎?」
張文濤這才反應過來:「不,不,你們的已經準備好了。面具畫好之後,還要風乾、清洗、打磨,其中步驟很多,僅僅三天是來不及的,所以你們的我已經準備好了。」
第二百零三章 冥王遊街
密室裡的這三天是度日如年,我們哪也去不了,只能在方寸之地轉悠,打發時間的最好辦法就是聽二龍講八家將的故事。二龍加入八家將的時間不長,也就幾年,可這幾年是八家將人才凋零波動最大的非常時期。聽著他們的故事,裡面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沒的沒,真是讓人感歎。
二龍歎口氣說:「為什麼我要這麼堅持找到師父,其實師父的安危用不著我這個徒弟來操心,他的想法和格局絕不是我能理解的,之所以要找到師父解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想重振八家將之威!重新組起這個團隊!」
妹妹趕緊說:「二龍哥,你看我哥怎麼樣,有沒有資格加入?」
二龍笑:「你哥哥一表人才,以後必然會成大器,不過能不能入八家將要看緣法,其中還有考驗,這些都是後話,只有找到師父,才能開啟整個流程。」
他歎口氣:「師父啊師父,你現在到底在哪啊?」
一晃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張文濤背著大書包下來,問:「各位都休息好了嗎?」
我們互相看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