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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節


我一邊念著經咒,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走到裡屋門前。雖然一門之隔,可是我心驚肉跳,有種強烈的預感,門裡藏著一個極為可怕的存在。
我站在門前凝視著大門。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一陣心驚,這一幕怎麼那麼像剛才夢中,和尚對峙屋裡的小鬼兒的情景。
這時身後有了動靜,錢明文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抱著肩膀:「冷,真冷,咋了這是。」
我沒搭理他,依舊盯著這道門,我變了經文,不再背誦三舅的驅邪經,而是換成了緬甸的《心經》。這心經也有驅邪鎮神的功效,當時還勸退過阿贊汶洛的飛頭降。
我這麼一念,黑氣果然給逼住了。我和裡面的小鬼兒正在對峙,誰都難動一分,就像是拔河角力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後面踹了我一腳,我正全神貫注對付小鬼,冷不丁這一腳差點沒把我踹出走火入魔來。我腳下拌蒜,撞在門上,回頭一看,踹我的是錢明文。
錢明文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卻漆黑如墨,眼白已經看不到了。他的嘴裡不斷發出「哈~~哈」的聲音。
我心裡一驚,不好,這是鬼上身。難道小鬼兒已經從屋裡出來了?
我定睛去看,錢明文身上黑氣縈繞,可沒有小鬼兒的影子,他很可能只是被鬼迷了心竅,失去了心智。
錢明文一個飛躍跳過來,我沒躲開,他緊緊卡住我的脖子,勒的我喘不上氣。
我用手錘了他兩拳,根本沒用,這時候有點後悔,早知道降妖除魔這麼危險,還不如跟著二龍學兩手功夫防身。
錢明文到底是個胖子,身大力不虧,手越掐越緊,我實在喘不上氣,意識也開始模糊。
他被鬼控制了,現在要緊的是切斷他和裡面小鬼兒的聯繫。
我情急之中,抓住胸口的舍利子,使勁一扯,把它從脖子上拽下來,然後按在錢明文的雙眉中間,那地方叫印堂,是人全身靈智凝聚之處。我的舍利子裡面有和尚陰靈的誠念護佑,本身是一件很好的法器。
一按到印堂,錢明文全身栗抖,發出一聲非人的怪叫,鬆開手摔在地上。
我一手按住舍利子,一手拖著他,把他拖到門口。不能再讓他留在屋裡,沒有他還好一些,有他就是拖累!
我用腳踹著大門,大叫:「來人,來人。」
外面傳來狗叫聲,隨即有腳步聲過來,有人打開門,睡眼朦朧地探進頭:「幹嘛?」那人隨即打了激靈:「愛呦我的媽啊,這屋裡怎麼這麼冷?!」
外面的藏獒跟瘋了一樣,「汪汪汪」的狂叫,別說我這個屋,周邊幾個平房的燈全都亮了。好幾個大漢拖拉著拖鞋,睡眼惺忪的出來,「咋啦咋啦。」
我純心嚇嚇他們:「裡面的小鬼兒要衝出來了,我這位兄弟就是被鬼迷了!」
這些混子別看一個個平時人五人六,橫了吧唧,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怕鬼,一看屋裡黑氣森森,陰氣逼人,嚇得嗷嗷直叫,一會兒工夫全都跑了。
我看著地上昏迷的錢明文,心想也是你衰,沒人管你,那沒辦法了。
我把他扔到門口,然後把門關上,讓他在外面先躺著吧。
我回到屋裡,重新把舍利子用破繩子勉強再栓回脖子上,然後來到裡屋門前,我深吸口氣,猛地一拉門,把門打開。
裡面黑不隆冬。
我頭上的汗下來了,其實不想進,更不想激怒小鬼兒,和它無冤無仇的,何苦趟這個渾水。可不行啊,明天一大早蘇爺來了就要個結果,不管怎麼樣,我得有個交待。
我進了裡屋,慢慢走到祭壇前,簡直太冷了,像是有十幾個大冰櫃「嘶嘶」往外噴冷氣。冷意不單單在皮膚表面打轉,而且往骨頭縫裡鑽。待了沒幾分鐘,我就有種感冒的感覺。
我蹲在祭壇前,摸索著在桌上找到打火機,點亮火苗,照到那黑森森的猴子雕像上。
我按照記憶中的方位,慢慢抬高打火機,找到了上面的蠟燭,一一點燃,火苗慢慢燒起來,屋裡有了些光。
第一百五十三章 瀕死之境
蠟燭點燃後,我盤膝坐在祭壇前,凝神定氣,讓舍利子裡的陰靈上身。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在祭壇的上面,凌空站著一個小孩。我的位置只能看到兩隻雪白的小腳,想抬起頭往上看,脖子怎麼也抬不起來,像是掛了塊大石頭,脖頸的脊椎都跟著疼。
我只能看到這孩子的兩隻膝蓋,下意識判斷,應該不到十歲,特別瘦,乾巴巴的像是被抽光了血。
心跳劇烈跳動,隱隱的就感覺那小鬼兒飄到我的頭上方,兩隻腳踩在我的腦門上,我想躲,躲不開,想抬頭,抬不起來,整個人像是窩窩囊囊被塞在一塊夾縫裡,伸不展挪不動,比死了還難受。
我的胸口窩喘不上氣,趕緊開始默念緬甸《心經》,周圍溫度越來越低。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像是孩子在嚎叫,又好像是電流劃過的白噪音。
我的身體外冷內熱,像是發了三十九度的高燒,渾身難受。但我咬緊牙關,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停,一停下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我忽然一暈,腦子暈迷迷的。等再清醒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
我坐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原本面前的祭壇變成一個老式的櫥櫃,其他空空蕩蕩的地方都有了桌椅,桌子上還擺著一個插花的花瓶。
我似乎不是在密室裡,而是到了某個老年間的人家,看這些傢俱陳設,至少也得五十年前。
就在我愣著的時候,有一夥兒人押著一對中年夫妻從樓梯上來,這些人一開口說的都是東南亞口音的方言,但是我奇跡般的能聽懂。
那夥人裡有人說:「記錄記錄,把這兩個壞分子說的話記錄在案。」
有人搬過一張桌子,把上面的花瓶、收音機什麼的全都撥到地上,把桌子空出來。他們把丈夫按到椅子上,煞有介事地審訊:「早年間你是不是在法國留過學?」
男人掙扎著:「我是去過,可我不是壞分子,我是愛國的。」
「你們這些資產階級的壞分子,就是嘴硬,不給點顏色看看,不知道我們的厲害。」那人把筆扔到一邊,交待下面的人,用塑料袋上刑。
有人拿出透明的厚塑料袋,罩在男人的頭上,下面的口用繩子栓死。
塑料袋裡空氣稀薄,呼兩口就沒有了,整個袋子貼在男人的臉上,他拚命張大嘴要吸,根本什麼都吸不到。他想掙扎,兩隻手緊緊栓在椅子上,掙扎不開。
他的身體開始扭曲,拚命掙扎,有人放開椅子,他連椅子一起倒在地上。他的臉色先是紅色,然後轉成深紫色,最後又變成白色,身體在地板上扭來扭去。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看著他一點點死亡,他的妻子嚇得已經暈過去了。其他的劊子手,臉上是滿足的笑容,似乎特別享受殺人的過程。
還不到十分鐘,這個男人就死了,張著大嘴,塑料袋整個糊在臉上,緊緊貼著,形狀極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