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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節


美琪把幾根蠟燭都點燃了。
她的臉色很白,趕緊走到我的面前,緊緊拉著我的胳膊。
這時候,蘇爺在外面喊了一聲:「趕緊,趕緊把門關上。」
「啊?」美琪幾乎暈倒:「那我們出來了。」
蘇爺的語氣在外面暴躁不安:「你和王強把事情說明白了嗎?」
美琪說,沒有。
蘇爺急躁地說:「把來龍去脈告訴他,你們說完再出來,趕緊把門關上!」
美琪不敢不聽,拉著我,挪著小碎步到門口,把門關上。這門一關,我看到,在門後面的門板上貼滿了黃藍色的符咒,幾乎有上百張,密密麻麻一片,幽幽燭火中,讓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我湊過去看。符咒上都是鬼畫符一般的圖案,好像是道家的。
「哎呀,你先別亂問,我告訴你怎麼回事。」美琪說。
能看出她急著想出去,我沒逗她,現在小命還在人家手裡捏著,得罪了不好。我讓她說。
美琪講了起來,語速很快,她緊緊拽著我,一邊講一邊看著那個祭壇供桌,恨不得馬上出去。
我越聽越是心驚。
第一百五十章 小鬼兒的由來
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在年初的時候,蘇爺旗下的房地產出了問題,看中某小區裡的一塊花園,通過關係拿來準備蓋樓,這下捅了馬蜂窩,被小區居民告到上邊,事情鬧得很大,一拖再拖,那地方圍著一圈鐵皮牆,成了爛尾工程,蘇爺大部分流動資金全都套牢在裡面,動彈不得。
緊接著蘇爺的女兒出了事,小丫頭和男朋友出去玩,開房發生關係,竟然有了身孕。蘇爺勃然大怒,把那男的臭揍一頓,可女兒要死要活的,鬧的滿城風雨。
這還不算完,沒幾個月蘇爺的老爹又過世了,蘇爺饒是大佬,這一連串變故下來,也有點左右支絀,狼狽不堪。
他托人在東北找了個大仙兒算命,大仙兒告訴他流年不利,今年就活該倒霉,和屬相犯沖。他花了一千多請了個福袋回來,可也沒用,家庭事業死水一潭,公司風雨飄搖,千瘡百孔。
這時候有朋友就把彭宗梁介紹過去,彭宗梁是泰國法師,對症下藥,告訴蘇爺,最好的辦法是請一尊泰國阿贊加持的小鬼兒。小鬼兒法力神通,能夠逆天改運,非常好用,所有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蘇爺有點擔心,他聽說小鬼兒會反噬,不少港台明星請了小鬼兒,開始都不錯,大紅大紫,隨即就會遭到反噬,馬上倒霉,不是自己私密照片洩露就是家人被綁架勒索,一倒霉就再也翻不過身。
彭宗梁信誓旦旦,告訴他沒事,說自己就是泰國頂尖法師,會定期為蘇爺加持,保證沒問題。並跟蘇爺說,你一旦覺得不需要小鬼兒了,還可以把它再送回來,返還你一半的價錢。
蘇爺倒是不在乎這幾個錢,看彭宗梁這麼有信心有氣場,就想試試。
過了半個月,小鬼兒從泰國郵寄過來,到地方打開一看,這小鬼兒的形象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郵寄過來的是一尊黑色石頭雕像,形象有點像嬉笑的猴子,猴子雙手翻掌向天,手裡捧著一塊石頭。
彭宗梁告訴蘇爺,小鬼兒的陰靈就封印在這塊石頭裡。這小鬼兒賊凶,頗有來歷,並不是泰國人,而是柬埔寨人,死於紅色高棉時期。那時有一戶人家是小商人,被稱為「要改造的對象」,上面大筆一揮,壞分子一個都不能留,滅門!這家人不但大人,小孩也得弄死。這小鬼兒就是這家的孩子。
後來滅過門的宅子荒了下來,一直到多少年,沒人敢住,誰住誰倒霉,非死既亡,邪乎得厲害。後來泰國頂尖的黑巫師,也就是彭宗梁的師父阿贊汶洛,一個人到了宅子裡,活生生加持了三個月,這才收服了這些陰靈,其中最凶的就是這小鬼兒。
說到這,彭宗梁問蘇爺,你知道這小鬼兒生前是怎麼死的?
蘇爺正在把玩黑色石頭,隨口問怎麼死的。
彭宗梁說,當時紅色高棉裡專門處理壞分子,有個部門,叫合作社。合作社的劊子手,把小孩兒的腦袋塞在桌子腿兒下面,然後好幾個壯漢跳到桌子上,又唱又蹦,還來回用屁股坐蹺蹺板,等玩完了下來再看,小孩兒的腦袋都成豆腐渣了,碎得一塌糊塗。
彭宗梁指著這黑色石頭說,小孩兒的魂兒就在裡面。
嚇得蘇爺差點脫手把石頭砸了。
美琪當時在旁邊,經歷了整個過程,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蘇爺擦著汗說,凶,真他媽的凶。這麼折磨死的人,不凶都沒道理。
彭宗梁道,你放心,這個小鬼兒經過我師父加持,肯定沒問題,你就拿著安心供奉吧。彭宗梁教給蘇爺供奉的法門,每半個月就要在石頭上滴血,然後擺放小孩喜歡的玩具啊糖果啊這些東西。最不能忘的是,每天都要給這個小鬼兒供奉一杯白水,不能摻雜任何東西。
另外還有多個注意事項,比如說這小鬼兒除了供奉者的鮮血外不能沾染其他人的體液,不能碰鐵器,更重要的是要放在密室裡,不能見光。而且這個事還不准和至親說。
蘇爺慎重考慮,買了這片廢棄廠區,專門蓋了個房子,就為了收藏小鬼兒。
蘇爺供奉的誠心,事項注意的認真,很快事業有了起色,那片小區花園重新納入日程,女兒也乖乖聽話,不出去給他找事了,事業家庭雙美滿雙豐收。
好日子也就過了一個月,這天蘇爺睡覺,做了一個怪夢。他夢見自己走進一間屋裡,屋子的窗戶往裡噴著一股股白色的霧氣,氣氛陰森。蘇爺低頭一看,自己居然挺著一個大肚子,特別像是孕婦。緊接著,肚子突然破裂,裡面鮮血直流,順著肚皮滑出來一個小孩,週身雪白,最恐怖的是,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嘴。
小孩兒張開嘴,露出鮮紅的牙齒和口腔,對蘇爺說,我是你的孩子,我要血。
蘇爺嚇得一動不能動,小孩兒猛地往前一撲,張嘴就咬,蘇爺「啊」的一聲醒了。
醒了之後,滿身都是冷汗,坐在床上傻了很長時間,心怦怦跳。他也算江湖大佬,生生死死的事見過不少,可沒有一次像這個噩夢一樣能帶來這麼大的心理衝擊。
第一次做這個夢不算什麼,第二次他又做了個怪夢,夢見自己坐著山上的纜車,嘎吱嘎吱的纜車很多,可只有他一個人,坐著纜車要下山。具體地點看不清楚,雲山霧罩的,窗戶外面都是大霧,忽然之間,他覺察到車子裡多了個人,轉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孩子。
這孩子還是沒穿衣服,全身雪白,坐在對面,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嘴。小孩兒緩緩張著嘴,露出血盆大口,說,我是你的孩子,我要血。說著撲了過來。
蘇爺又被嚇醒。這時他就想到是不是小鬼兒出了問題。按說沒啥問題,自己天天供奉,還專門找了可靠的人打理,每天都換供奉物品。而且蘇爺還到醫院提前抽了自己一管血出來,存在冰箱裡,每半個月就往上滴幾滴,這都沒問題。
他給彭宗梁打了電話。
彭宗梁什麼也沒說,只是讓他等著,馬上到。
彭宗梁到了之後,跟蘇爺說,小鬼兒因為太凶,光你供奉不行,還要我每到一個月就要用師門傳承的法本心訣,再加持一次。現在你做噩夢,說明小鬼兒開始反噬了,夢只是開始的警告。
那時候蘇爺的工程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預感到了小鬼兒的風險,但又捨不得小鬼兒,只得答應彭宗梁,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重新加持一番。
彭宗梁就像是修理工,機器壞了,他過來修理一番,排除風險,當然要收一筆維修費。
蘇爺已經不高興了,可沒辦法,還指著小鬼兒給他的事業保駕護航呢。
又過了一個月,蘇爺的工程到了啃節上,這個關鍵時刻,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片墳地裡走。周圍都是若隱若現的鬼影,他越走越覺得後背發沉,回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後背多出來一個全身雪白的孩子,那孩子也不跟他廢話了,張嘴就咬。
蘇爺嚇醒了,一摸脖子,竟然隱隱的真有一排小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