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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看看人家這境界,我還在為自己的事過不去的時候,人家悟禪大師居然都開始普度眾生了。
我打心眼裡佩服,端起酒杯向他敬酒,我們一飲而盡。我說道:「悟禪大……」
「癡兒,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叫悟禪,不要加大師。」悟禪道。
我厚著臉皮說:「悟禪,你剛才吟誦的那詩是什麼意思,聽起來詩情畫意的,你是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嗎?」
悟禪哈哈笑:「王強,我是故意念給你聽的。」
我愣了,眨眨眼,「還請指教。」
悟禪又念了一遍:「酒淺花深,迷花困酒,不知春在誰家。戲情於夜,那肯遊遍天涯,花應不惜簾前醉,酒卻難免最後差。知道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花花酒酒的,似乎挺有風情。」我說。
悟禪對我豎了個大拇指:「不錯,有靈性。這就是一首風情之詩。王強,我跟你講個故事。」
我喝著酒吃著菜,聽高人講故事。
悟禪道:「想當初,古代的時候,具體年代不可考。有這麼一個小姐,長得是如花似玉,那時候家裡管得嚴,小姐講究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小姐呢,長到十五六歲情竇初開,卻沒接觸過男人。這天,她隨夫人到郊外寺院還願,回來之後,挑燈看了一會兒書,漸漸倦了就把燈滅了。就在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夢。」
我聽得津津有味,問然後呢。
悟禪道:「夢裡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和尚,到了她的床前,直接掀被上炕,和小姐一個被窩。小姐覺得不妥,就要推他,那小和尚親親熱熱地說,你別害怕,你我是五百年前的結髮夫妻,今日來正是前生緣分所定。這小姐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似乎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小和尚就勢趁勢,就和小姐行了周公之禮。小姐第二天醒來,滿身是汗,這才發現原來是南柯一夢。」
我聽他講的這個故事,似有所動,想到了什麼又飄忽在空中,想不確切。
「然後呢?」我問。
悟禪說:「這件事越扯越大,不但小姐,就連他們家的丫鬟也夢到了這個小和尚,甚至這家的夫人也夢到了,小和尚把他們家上下的女眷搞得烏煙瘴氣。再後來,來了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一眼就看出這家有妖氣,開壇作法,劈出一隻大蜘蛛精。」
他喝了口酒:「原來這蜘蛛精修煉的有氣候了,有了道行,使用妖法出魂入夢,進入女眷的夢中,化成標緻至極的妖僧,和女人雲雨,其實就是為了採陰補陽,修習邪術罷了。」
悟禪說到這,不再說話,津津有味吃著桌子上的飯。
我有點納悶,他怎麼說這個故事呢,是什麼用意,應該跟我有關聯。
我提起筷子,夾了一口肉,正要吃,突然想明白了,猛地一拍桌子:「悟禪,你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知道聚寶齋的千金被什麼迷住了?」
悟禪哈哈笑:「我只是講故事而已,你怎麼想那麼多。」
昨晚我作法的時候,看到一個似乎沒有頭髮的人形趴在周春暉的身上扭動,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聽悟禪這麼一說,越聽越覺得像是一個什麼和尚。
悟禪大師是不是在指點我?
他是難得的高人,我既然有幸遇到了,就不能交臂失之。我馬上道,現在有一難事,想請悟禪指點。
悟禪做個手勢,示意我說。我就把聚寶齋的千金昏迷,和昨晚作法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
悟禪淡淡笑著,不知他是早知道這件事,還是現在才聽我說。
我咳嗽一聲:「我有個不情之請,悟禪你能否明天隨我去看看,幫著我參謀一下。」我本來想提報酬的,可跟著這樣的高人說錢那實在是侮辱人家,到時候等辦完事瞅機會再說。
悟禪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悟禪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希望你不要忘記我。」
他直直地瞅著我,他的眼睛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我被他瞅的,根本沒法和他對視,我尷尬笑笑:「悟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
悟禪說的這個條件gay裡gay氣的,讓人無所適從。
悟禪道:「你文筆怎麼樣?」
我有點納悶:「喜歡看書,但很少寫東西,大學學的也不是中文專業。」
悟禪大師用手敲了敲桌面,「很久以前,曾經有人專門記述過我的故事,可惜都是老黃歷了。所以,我希望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能近距離觀察我,記述下我的言行舉止,」他頓了頓:「為我寫傳記。」
「傳記?」我有點迷糊。
悟禪說:「對啊,如果你能寫出來,那以後有什麼事我都可以幫你。」
他提出的要求很奇怪,不算是什麼太難做到的事,或許他是想通過文字,傳播自己普度眾生的理念和故事吧,這麼來說,我這也是功德一件。
我說沒問題。
悟禪道:「要寫我的傳記,就得會寫文章,所以你最好是多看一點書,別寫的狗屁不通。」
我笑:「那不至於。來,乾一杯,就算是說定了。」
我們一起碰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悟禪,是不是有很多人要替你寫傳?」
他倒是坦誠:「不錯,加上你,我一共委託了五個人。因為我居無定所,身如浮萍,今天在江北,明天就有可能在長白山,後天有可能到了廈門。所以我盡量選取五個不同地方的人,我一旦到了他們的所在地,就會和他們徹夜暢聊,說說我最近的事,他們自然會記錄撰寫。」
我聽得酸溜溜的,原來我不是唯一的一個。
我忽然想明白了,大著膽子問:「悟禪,既然要給你做傳記,我希望有些事你不要隱瞞,我需要知道你的一些真實的想法。」
悟禪做個手勢:「我能保證我說的都是真話,但是有些不方便說的,我會選擇不說,只要出口就沒有假話。」
我覺得悟禪這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相處起來很放鬆,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有一些自然而生發的距離感,讓人走到一定的界線內,就再也無法親近了。
我說道:「聚寶齋的事你其實已經知道了。」
「對,」悟禪說:「而且我還知道兇手是誰。」
「誰?」我趕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