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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節


二龍看著我:「我相信我們還有機緣,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讓國棟幫你約約老邢,你們開誠佈公地談談。」
他上了車。
看著車頭遠去,妹妹抱著我大哭。
我心下淒涼,想著這件事到底賴誰,賴老邢?他對惠惠一往情深,是我吹牛刺激了他,他後來的手段實在極端,可一切源頭卻在我。
這件事賴我?還是賴惠惠紅顏禍水?
我把妹妹送到家裡,自己去了一趟小樹林,把埋在地下的木頭橛子挖出來,用火燒了,火光在黑夜中顫抖,和我的心一樣。
第二天,果然有車來到我家,下來一位彬彬有禮的年輕人,交給我一張銀行卡,告訴我密碼,沒有多說什麼,坐車就走了。
這筆錢我沒有動,直接轉交給媽媽。老媽聽我說了整件事,我把鬥法的事含糊過去,她聽完之後,拿著這筆錢沉默不語。
好半天,她才看著我說:「強子,媽就知道你是冤枉的。」一語未了,她眼圈就紅了。
我說:「媽,以後就這樣吧,那一年的牢獄之災是我的命,我認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鏡子洞
有這三十萬墊底,我倒是不急著出去找工作,每天沒事翻翻姥爺的手稿。過了幾天,天氣預報說江北地區將遭遇大暴雨,村裡家家戶戶很早就開始準備,東西該搬搬該遮遮。
到了夜裡果然起了風,風很大,夜色凝沉,吹得窗戶嘩啦啦作響。我現在按照姥爺手稿裡記載的一些最基本的打坐凝神方法開始修行。
盤膝坐了一會兒,外面的風聲很大,吹得我心神不定。這種情況下強行入定,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索性放鬆了下來,靠在床頭翻著閒書。
時間不長,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勢很大,雨點砸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我透過窗戶,怔怔看著院子和外面的村路,如墨般的黑天大雨裡,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只有路燈在隱隱照著光。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有一人從拐角出來,披著黑色的雨衣,行色匆匆,逕直走了過來。我馬上坐直身子,有種強烈的預感,此人是奔著我們家來的。
果然,他到了院門前用力地敲了敲。
我趕忙趿拉著鞋出去,在玄關取出一把傘撐開,不顧大雨到了院子門口。我把門打開,大雨滂沱,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我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頓時心驚肉顫。
竟然是三舅!
三舅穿著黑色雨衣,頭上戴著斗笠,黑暗中一雙眼睛閃亮,雨水順著帽簷往下淌,有點古代錦衣衛夜行抓人的意思。
「三舅……」我磕磕巴巴地說。
三舅做個手勢,用熟悉的低沉聲音說:「進去說。」
我把他接進來,然後關了院門,我們一起來到客廳。
剛進去,燈就亮了,老媽和妹妹出來了,老媽一看到三舅,嘴唇動了動,激動地說:「三哥!」
三舅摘了斗笠,斜靠在鞋架上,他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說話有些哽咽:「我回來了。」
我剛忙接了他的雨衣,妹妹拿來乾毛巾,三舅擦了擦臉,說道:「我回來了,你們放心吧,沒事了。思思,現在太晚了,扶你媽回去休息,有什麼話咱們明早說。」
妹妹答應一聲,扶著老媽回去了。
客廳裡只有我和三舅。三舅看著我:「阿贊汶洛死了,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是張宏殺的。」
這些事情三舅明顯不清楚,他全身一震,「說給我聽。」
我讓他坐好,然後端著熱茶上來,我們爺倆坐在沙發上,我從到泰國開始講起,認識唐碩,然後進入柬埔寨深山洞窟,看到三舅和阿贊汶洛在時間洞穴裡鬥法,我拐走了醜醜,阿贊汶洛一路追殺,最後命喪張宏之手,然後我們又到了武當鎮,所有的事情,事無鉅細都說了一遍。
三舅半晌不語,喝了口茶感歎一聲:「世間之事,真是無法預料。因緣之中,阿贊汶洛竟然死在了自己兒子手裡。張宏必然會用他的頭骨做域耶,練成什麼父子降,到時候法力更是高深。就怕張宏沒了管束,會成為第二個阿贊汶洛。」
「三舅那你是怎麼出來的?」我也是一肚子問題。
三舅道:「我被困在時間洞穴裡,幸好你們來了,干擾到阿贊汶洛,阿贊汶洛沒有心思管我,他為了追醜醜,一路跑去送死。雖然沒了這個強敵,但那時間洞穴詭異莫名,吳尊後來也來幫忙,我們陷入其中,根本無從出去。」
他頓了頓:「後來來了一個女法師,叫阿贊娜木的。這女人法力很強,撕開了時間洞穴一條路線,我和吳尊本來可以出來的,結果吳尊神志不清,他跑進了另外一個洞窟,名叫鏡子洞,進去之後這人就沒了蹤影。我本來想追進去,被阿贊娜木拉住,她告訴我這個洞窟極其凶險,基本上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的。她這次來也是為了鏡子洞的秘密,她說她已經掌握到一定的線索,但還不能莽撞行事。」
「後來呢?」
「說來也怪,後來來了一個後生,說是吳尊的侄子,叫吳國,就是你在武當鎮認識的那個小伙子。他聽說自己叔叔進了鏡子洞,竟然不顧我們反對,他也進去了……」三舅說。
我驚叫了一聲,出了一身冷汗。
三舅說:「我和阿贊娜木在鏡子洞前作法,先後用役鬼經文,召集周邊惡鬼,進入鏡子洞探索。可是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進到洞裡,頓時失去聯繫,像是被黑洞吸走了,無影無蹤。」
我聽得心驚肉跳。
三舅繼續說:「後來阿贊娜木按捺不住,她也要進入洞裡,我苦苦相勸。就在這個時候,泰國那個聯繫人叫解南華的來了。他攔住阿贊娜木,告訴我們,他利用關係網,探知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這個洞裡曾經有一個人進去過,而且是活著出來了。」
「然後呢?」我揪著心問。
三舅說:「解南華說,這件事發生在九十年前,這人是個中國人,是目前唯一我們知道的,能活著走出鏡子洞的人。只要找到他,最起碼我們不用飛蛾撲火,進去自尋死路。」
「可是,」我說:「九十年了,這個人早就掛了吧。」
「死是肯定死了,」三舅說:「據說此人當時是雲南那邊的一位軍閥,大官,這人貪戀成性,利用戰亂到處搜刮民財,手都伸到了東南亞。整個東南亞當時遍佈他的眼線,一個眼線告訴他,在柬埔寨的深山裡,有一處神奇的洞窟,裡面堆滿了寶藏。他誰也不相信,自己帶著親兵親自去察看,就是那鏡子洞。結果他進去了三天,三天後又出來了。」
我聽得渾身發冷,問然後呢。
三舅說:「這個人出來之後就渾渾噩噩的,後來怎麼樣,就沒什麼記載了。最後記述他回到了老家,死在那裡,落葬封棺。」
我歎口氣:「人死都死了,還怎麼找。」
三舅道:「問題就在這,據說後來在八十年代的時候,他們老家那裡出了一樁怪事。有人盜墓,挖了一座大墳,帶著不少東西出來,結果這個盜墓者出來之後就瘋了,非說自己撞見了鬼。當天夜裡死在一個農戶家裡。他的那些東西也被人分了。解南華說,在那一片地方,唯一的大墓,就是那軍閥的墓穴,裡面有鬼,很可能說明那個軍閥死後依然以陰靈的狀態活著,我們只要輔以役鬼經文,就能讓這隻鬼說出當年鏡子洞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