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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


錢明文磨磨蹭蹭從籠子裡出來,丑時參踹了他一腳:「過去扛屍!」
我和錢明文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我們抬著彭宗梁的屍體從樓梯上去,出了鐵門。
鐵門外面是一條漆黑幽深的走廊,沒有光亮。我們抬著屍體走在前面,丑時參提著馬燈走在後面。
走廊並不長,走了十幾米,又出現了向上的樓梯,順著樓梯上去,有一道門開著,通向外面。
等走到外面,我這才看到,外面月色朦朧,正是深夜,這裡是一片廢樓,多少年沒人用了,遍地雜草,十分蕭條。
我記得彭宗梁引三舅來的時候,曾經告訴他地址,這裡是鎮子上的老獸醫站。估計眼前的廢樓以前就是做獸醫站用的。
丑時參提著燈走在前面,我們抬著屍跟著。錢明文苦著臉:「菩薩啊,我們這是去哪,大晚上的抬著屍首別讓人看見。」
前面馬燈搖晃,光線忽明忽暗,丑時參的聲音傳過來:「我已經下了咒,今天晚上誰撞見我們埋屍,都會不得好死!」
錢明文嚇得不敢說話了。我也有點害怕,丑時參也太牛逼了吧,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隨便就給人下生死咒。
我們來到獸醫站的後面,此地荒蕪,地上那雜草都有膝蓋那麼深,我懷疑這裡會不會有蛇。不遠處是條臭水溝,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丑時參道:「把屍體放在這,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找挖土工具,半個小時以後回來集合,等把屍體埋了,你們就沒事了。誰如果想跑,可以隨便跑,我已經下了咒,跑的人活不過今晚。」
錢明文嚇得腿都軟了,磕磕巴巴說:「不跑不跑,菩薩說的話,我們肯定遵命。」
丑時參笑瞇瞇看著他:「我不是你們中國的菩薩。我有自己的中國名字,叫陳雪枝。」
「好名好名,好雅好雅。」錢明文拍著馬屁。
我過去拉著他:「行了行了,先把屍體埋了再說。」
我們兩個從後面轉過來,等脫離了陳雪枝也就是丑時參的視線,錢明文是唉聲歎氣,坐在地上就不走了。我說道:「錢哥,咱倆就半個小時,趕緊找到工具再說。」
錢明文長吁短歎:「我老錢今年就是流年不利,真是倒了三輩子的血霉,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
「至少你現在還活著,」我說:「落入魔窟,咱倆還能全須全尾活著出來,已經是老天爺保佑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錢明文悶不做聲。
我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錢哥,你不是掙驅邪避鬼的錢嗎,以後這段經歷就是你炫耀的資本,你把今晚鬥法那些事跟客戶一說,你這牌面馬上就上來了。」
這句話算是戳到錢明文心窩子,他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又有了活力:「兄弟,你這話是真不錯。要麼說老大夫老司機值錢呢,因為經歷的多。」
我們進到廢樓裡去找工具。等進到樓裡才感歎真難為彭宗梁,怎麼讓他找到這麼一處地方。此地幾乎一片廢墟,根本沒有人來。可偏偏藏有暗門,從暗門進去便有一個藏得非常好的地下室,誰也發現不了。
我們在樓裡轉了幾圈,大晚上沒有照明工具,藉著破窗透進來的月光,終於找到兩把生銹的鐵掀,把手都斷了,勉強可以一用。
等下樓來到暗門前,錢明文打開門往裡瞅了瞅,跟我說:「兄弟,這地下室的設計我是真喜歡。等這件事完了,我跟上面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把這個地方重新承包了。就沖這個地下室,包下這裡就不虧。」
「你要地下室幹什麼?」我說:「包二奶還是辦會所?」
「嘿,我當倉庫用不行嗎,說的這麼難聽。」
我提醒他:「錢哥,你可想好了,這裡還埋著屍體呢。你敢要?」
錢明文臉色變了變:「對啊,怎麼忘了這個茬。」
我們拿著破鐵掀來到前面,丑時參竟然不見了,亮著的馬燈放在地上,微微放著光,地上躺著彭宗梁的屍體,周圍死寂無聲,一陣陣風吹過,雜草忽起忽伏。
錢明文喉頭動了動,把鐵掀扔在地上,拉著我急切地說:「兄弟,咱們跑吧!」
第六十四章 回來
我急忙拉住他,說不行。三舅跟我說過很多關於丑時參的事,這娘們最大的特點就是言出必行,她說過,我們只要跑了就會受咒而死,說了就肯定會做到,一點不帶含糊的。
我和錢明文蹲在樓牆下面等著,今晚風很大,吹得我們瑟瑟發抖。錢明文嘴裡不閒著,不停地抱怨,說自己是倒霉催的。我聽得不耐煩,站起來提起馬燈:「錢哥,那女人不在,咱們自己把屍體埋了。」
錢明文苦著臉說:「兄弟我想過了,咱們這叫毀屍滅跡,別看人不是咱們殺的,可屍體一埋,咱們就脫離不了關係。」
「這麼說吧,」我說:「你是怕警察還是怕黑巫術的法師?」
錢明文苦笑著,站起來做了個手勢,示意一起埋屍。
我把馬燈放在屍體上,然後抬起腦袋,錢明文在後面抬起兩隻腳,我們吭哧吭哧進了雜草叢。
泥土很潮,踩下去就會陷進半個鞋幫,褲腿都被爛泥濺滿了。我們找了個差不多的地方,把屍體扔下,然後我讓錢明文在這看著,我回去取工具。
四周沉寂無聲,夜風瑟瑟,錢明文嚇得臉色煞白,告訴我快點回來。我走到外面,拿了鐵掀正要進去,就聽到錢明文發出一聲慘叫。我趕緊朝著中間燈亮的地方跑過去。
地上黏黏的,實在跑不快,等到了的時候,才看到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來人是個老太太,穿著一身黑衣服,正蹲在地上翻看屍體。
錢明文嚇得都快翻白眼了,蹲在樹底下打哆嗦,我叫了他幾聲,連點反應都沒有。
我握著鐵掀,小心翼翼問:「老人家,你是誰?」
老太太緩緩站起來,用腳跺跺這裡,佝僂著腰說:「就是這,埋吧。」
「你是哪位?」我問。
老太太看著我,她長得雞皮鶴髮,臉部皺成一團,看那樣子怎麼那麼像死去的走陰婆婆。真的,越看越像,眉眼間就是這麼個味道。
走陰婆婆已經死了,腦袋都被彭宗梁割走了,怎麼可能活了。我也是嚇得不輕,往後倒退了兩步,汗毛一瞬間就全部豎起來了。
老太太瞅著我咯咯樂,腰板竟然漸漸挺直,說話聲音也變了:「我是陳雪枝,你看不出來了嗎?」
陳雪枝就是丑時參。我心臟狂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丑時參剛才是千嬌百媚的日本小女生,怎麼一瞬間變成了中國老太太。
「你是丑時參?」我磕磕巴巴問。
陳雪枝用腳跺跺地面:「就是這兒,趕緊埋屍。埋好屍體,我放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