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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節


彭宗梁道:「我跟他說。趕緊的。」
我半撐著身子坐起來,拿起手機,一邊磨蹭一邊暗暗盤算。彭宗梁一眼就看出我的小九九,說道:「我勸你最好還是趕緊把他叫來,有什麼問題,我們大人之間交流和溝通,你在這裡耍小聰明,只能讓這件事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辦。」
我一想也是,可又怕彭宗梁耍陰謀詭計,在這裡設下天羅地網,三舅來了就沒個好。
這時候,錢明文在牢裡說:「兄弟,打吧,是癤子總要爛,老這麼拖著不是辦法。」
我想了想,深吸口氣,給三舅打了電話。電話聲音響了幾聲,馬上有人接了,話筒裡傳來三舅熟悉的聲音,「哪位?」
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有哭的衝動,彭宗梁做個手勢,示意我打開免提。我顫抖著說:「三舅,是我,強子。」
「你在哪呢?」三舅耳朵實在是靈敏,馬上有了警覺:「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三舅,」我吸口氣說道:「你還記得你曾經被關進地牢嗎,我現在也被那人抓來了,他要見你,讓你來。對了,我枕頭底下你看一眼。」
三舅沒有任何糾結,馬上道:「好,我去。地點呢。」
彭宗梁搶過手機,說道:「鎮子上有個老的獸醫點,我在那等你,給你半個小時。」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聲音,三舅掛了電話,他朝這裡來了。
彭宗梁把我重新綁在桌子上,從兜裡掏出一樣活物,藉著光看過去,那是一隻長長的黑色蜈蚣,在他的手心亂爬。我心跳加速,他想做什麼?
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看著我:「把嘴閉上。」
我趕緊閉上嘴,他拿起這條蜈蚣,竟然放在我的嘴上。我嚇得「嗚嗚」亂叫。這條蜈蚣橫起身體,正趴在上嘴唇和下嘴唇的縫隙上。彭宗梁道:「你現在不能張嘴,此物見縫就鑽,你一張嘴,它就會鑽進嘴裡,真要進了肚,大羅金仙也難救你。」
這小子是真毒,我緊緊抿著嘴。蜈蚣爬在上面,竟然一動不動,似乎就在等著我張嘴。
彭宗梁看向女孩,示意她重回牢籠,女孩沒說什麼,乖乖回去了。彭宗梁提起馬燈,晃晃悠悠順著樓梯回到上面,開了鐵門出去,門再度關上了。
地牢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躺在桌子上,緊緊盯著黑暗裡的天花板,心情五味雜陳,既盼望三舅來救我們,又怕他重入陷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地牢裡很安靜,誰也不說話。我聽到黑暗裡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應該是從那女孩的牢房裡傳出來的,但是四周無光,看不清她在做什麼。
我腦子裡想法亂七八糟,天馬行空,一直在想著這個女孩到底是誰,說高手不高手,說普通人不是普通人,極其神秘和詭詐。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上面的鐵門開了,光亮晃了進來,有些刺眼。
我瞇縫著眼去看,三舅果然來了!他走在前面,彭宗梁提著燈走在後面,兩人一先一後從上面下來。
三舅一眼就看到我,他冷冷對彭宗梁說:「快放了我外甥。」
「你外甥不老實,我只能這麼對他。」彭宗梁道:「安冬,我放了你一次,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三舅冷笑:「不殺即是大恩?當時你如果真動了殺機,咱們兩個未必誰能活著走出這裡。」
彭宗梁道:「別扯別的,我只想知道兩件事,你告訴我了,你和你外甥都可以安全離開這裡。」
「說吧。」三舅皺著眉看我,看樣子他正在積極想辦法救我。
「第一件事,我師弟素班是怎麼死的?」彭宗梁問。
三舅道:「是遼寧鐵剎山不沉道長和他徒弟叫長生的,他們師徒兩個殺了你師弟,和我們沒有關係。」
「還有一件事,」彭宗梁說:「《萬經之經》的法本呢?」
三舅道:「我就知道你的最終目的就是這個。」他隨身斜背著包,把包打開,從裡面掏出一本古冊,隨手扔在地上。
彭宗梁眼睛亮了,走過去伸手要撿,忽然停住。他想了想,走到桌前,把捆縛我的皮條都解開,卻沒有把蜈蚣拿走。他拉著我起來,推了我一把:「過去把書撿起來。」
我慢慢走過去,來到書的前面,看了看三舅。三舅面無表情。我吸了口氣,彎下腰把古冊撿了起來。
彭宗梁坐在桌子上,叼著一根煙放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後,一口一口吸著。他說道:「拿來。」
我看看三舅,三舅沒有任何表示。我只好拿著這本冊子回去,遞給他。彭宗梁沒有接,吐著煙圈說:「你來翻,我看。」
這人真的是太謹慎了,難怪他能在大陸潛伏這麼長時間,還以一個工人身份,在工廠隱忍這麼久。這人絕對比素班還要可怕。
我在想一個問題,彭宗梁和素班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他們的師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教出這麼兩個人物來。
我輕輕翻著法本經書,彭宗梁提起馬燈,扭動按鈕,調節光線,然後聚精會神看著。
他看的時候,嘴裡還唸唸有詞,目光隨著裡面的文字游移。我心中狐疑,難道他懂古緬甸的語言,能看懂上面的內容?
他念著念著,把手裡的馬燈放下,騰出雙手,開始結出古怪的手印。一開始手印很慢,隨著他深入的閱讀,手印變化得越來越快。我大概看明白了,他似乎在照著書上寫的內容做著手印。
等看到頁底,他對我說:「下一頁。」
我正要去翻,三舅在後面說:「法本我交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要守信,放我們走。」
彭宗梁笑:「法本是真法本,你也確實守信。但是很遺憾,我不能放你們走。」
「你什麼意思?」三舅有些惱怒。
彭宗梁道:「素班是我師父唯一的兒子,現在他死在異國他鄉,竟然連屍體都被焚了。我師父雷霆震怒之下,就連我恐怕都沒有活命的機會。為了平復他老人家的怒氣,我只能把你們這些知情者帶到泰國,親手交給他老人家發落,我戴罪立功,這樣才有可能避過這一劫。」
他叼著煙,從我的手裡奪過法本,揣到自己內兜裡。
「可是吧,你和你外甥兩個大活人,我要偷偷帶出境,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我只能帶一個。」他慢慢悠悠地說。
「你要帶我外甥?」三舅看著他。
「對嘍。」彭宗梁說:「你外甥手心裡有素班的獨門血降。假如素班真的臨死前化成小鬼兒,我師父就能利用血降,定位到他的位置。我師父修為通天,尋找到素班的陰鬼,說不定還有機會讓他肉體再生。到時候我也算有個交代了。」
「那我呢?」三舅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