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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


錢明文這胖子滿頭都是汗,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熱的,用手帕不停擦著:「兄弟,你別開這個玩笑。老太太道行這麼高,不至於出問題吧……」
這時候,侯廠長過來給他一個眼色,錢明文對我做個手勢:「先不說了,廠長叫我。」
侯廠長拉著他到了偏僻角落,聽不清他們兩個說什麼,可能看出侯廠長口氣非常嚴厲,表情極其凝重,錢明文都快哭了,身上的襯衫都濕透了。
老太太如果今晚就這麼死在車間,事真就麻煩了,廠子這方面肯定雪上加霜,好嘛,那邊的人命案還沒擺平,這邊又出了這麼個事,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
就在這時,車間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風鈴聲。中年娘們馬上警醒,匆匆出了車間,我一看有熱鬧可瞧趕緊跟出去。
車間外那些人還在抽煙嘮嗑,鈴聲不斷的傳來,這些人好像聽不見。
中年娘們表情嚴肅,順著聲音往車間後面走,我在後面躡手躡腳的跟著,她走了沒幾步,忽然轉過頭看我:「你幹什麼?」
我結巴了一下:「有,有鈴聲,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來幫幫忙。」
中年娘們上下看我,像是不敢相信:「你能聽見鈴聲?」
「對啊,很響,怎麼了?」我疑惑地問。
中年娘們眨眨眼:「好,你跟我來。」
我們兩個往車間的後面走,誰也沒注意到我們。繞到後面,正是背陰的地方,月亮都照不到,周圍雜草叢生,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鈴聲聽起來就在不遠處的草叢裡,而且越來越微弱。
中年娘們從挎包裡拿出一摞黃表紙,問我會不會哭。我被問蒙了,點頭說,哭嘛,誰都會。
「好,我燒起紙你就哭,越傷心越好。」她交待。
她用打火機點燃了黃表紙,紙的質地很奇怪,燃燒之後並不會馬上蔓延火苗,像被水洇過,燒得並不厲害,卻冒出了很濃的黑煙。
我津津有味看著,她瞪我一眼:「哭啊!」
我有點不好意思,心一橫,哭就哭。我咧著嘴,嗚嗚哭起來。
中年娘們一邊晃動黃表紙,一邊往回走,交待我:「哭的再真點,想想有什麼最悲傷的事,親戚過世,失戀了……哭的越真越好。」
說來也怪,讓她這麼一說,我心頭湧起很多往事,最悲傷的莫過於,以莫須有的罪名入獄,老爹最後一面沒有見到。我嗚嗚哭著,跟著她往回走。
那些人都聽到了我的哭聲,全都過來看怎麼回事。
中年娘們說:「大家別圍著,趕緊讓開,我給婆婆引魂。」
她這麼一說,誰也不敢圍著了,嚇得躲到老遠。
我有心想跑也跑不了,現在全賴我的哭聲配合。我們進了車間,錢明文正在侯廠長面前挨訓,突然看到我們這麼一副怪模樣進來,他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中年娘們站在走陰婆婆的床頭,用黃表紙的煙來熏老太太的臉,一邊熏一邊說:「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河邊野外,廟宇莊村,宮廷牢獄,墳墓山林,虛驚怪異,失落真魂,今封五路游道將軍,收魂附體,送魂來!」
隨著她一聲暴喝,走陰婆婆的喉頭發出「咯咯」的怪響,老太太慢慢睜開了雙眼。
第五十五章 挖地
走陰婆婆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眼前的黑暗,很長時間不說話。
這時,所有的人都走進車間,看老太太的樣子,誰也不敢造次。現場極靜,落根針都能聽見。
我看到走陰婆婆還魂了,想走,被中年娘們叫住:「小伙子,你先別走。」
我只好站在床邊,看著走陰婆婆像一尊雕塑一樣,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好半天,走陰婆婆的喉頭發出「咯咯」的響聲,她從床上跳下來,慢慢往外走。
中年娘們趕緊攙扶著她。
焦經理縮頭縮腦地問:「怎麼個意思這是?」侯廠長甩了他一眼,焦經理馬上把嘴閉上了。
走陰婆婆來到車間門口,往外看了看,今晚夜色很好,月光很足,車間裡外通透,即使不用手電照明,什麼東西也能看個輪廓。
大家都跟在身後,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走陰婆婆忽然轉過身來,用沙啞的嗓音說:「有惡靈。」
我聽得一激靈,侯廠長趕緊湊過去:「婆婆,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有惡靈?」
走陰婆婆咳嗽一聲,招手叫過中年娘們,低聲跟她說。中年娘們聽得頻頻點頭。她清清嗓子說:「侯廠長,婆婆的法術屬於走陰派,說白了她是陽間的陰差。咱們日常遇到的很多怪事,其實都是卡到陰,而婆婆可以通過睡覺出魂,和那些陰靈談判。剛才婆婆出魂之後,遇到了麻煩。」
中年娘們指著車間外面說:「她的魂魄被一個惡靈所拘,那惡靈就出自這車間,其目的不想讓我們探知這裡的秘密。婆婆和他算是過了一次招,得虧這位小哥……」她忽然一指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我臉紅了,搓著手嘿嘿笑。
「我和這位小哥一起合力,把婆婆的魂魄引了回來。」中年娘們說。
侯廠長看看我,沒說話。
胖子錢明文很有眼力見,幫著我抬轎子:「老侯,沒想到你們單位藏龍臥虎,還有這麼個人才。」
侯廠長道:「婆婆說沒說惡靈是個什麼東西,在哪呢現在?」
中年娘們沉默著,環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說道:「惡靈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很可能是某位高人召來的。那高人可能是你們廠子的員工,而且,」她頓了頓:「或許現在就在我們當中。」
這句話一出,像是水落進了油鍋,當場就炸了。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死者家屬跟著來了好幾位,其中一個馬上說:「我知道啦!我們家裡那五個人都是被謀殺的!現在兇手就藏在你們廠子裡。」
侯廠長大怒:「無稽之談!」
焦經理擠過來,「廠長,廠長,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誰?」侯廠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