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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


一樓大廳亮著燈,空空蕩蕩,警察和陳三平都不在了,顯然都追了出去。
我忍著惡臭,和她走到靈堂中央。被砸破棺材的是這家的老父親,老頭的屍體落在一片狼藉裡。
我有些感歎,這老頭一輩子窩囊,是妻管嚴。死了以後也不安生,兩口棺材砸壞一口,偏偏就是他的。
我和老三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把老頭的屍體抬起來,搭放在屍床上。
小姨子過來拉著我的手,低聲說:「謝謝你。」
「先出去吧,這裡味兒太大。」我說。
我們兩個從後門出來,小姨子說:「我叫趙欣,恩人,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我叫王強。」我說。現在不是花前月下的時候,我舉目四望,看到一大群人奔向後山,有人喊:「殺人犯跑向神泉了。」
趙欣拉著我的手:「咱們也去看看。」
我們混進人群,跟著眾人來到後山,那裡正是小杏家村的風水寶地,杏乳泉的泉眼所在。
周圍擠得人山人海,等我們好不容易擠進去的時候,才看到陳三平已經投河自盡了。屍體浮在水面上。
兩個小警察手足無措,正在用對講機聯繫上面過來撈屍。
周圍人聲鼎沸,不少小杏家村的村民都唉聲歎氣說:「前幾天,有人使壞污染泉眼,好不容易淨化乾淨,現在又投河了一個人。咱們村這風水是徹底破了。」
我看得很奇怪,潭水並不深,張宏曾經下過這裡,水面也就沒到他的脖子,陳三平的個頭比張宏高出差不多一頭去,人高馬大的,怎麼就在這麼短時間內溺死在水裡?
第四十八章 秘密
在人群裡看了一會兒熱鬧,來了幾輛警車。我告訴趙欣,讓她馬上回家,很可能警察要去做筆錄。趙欣拉著我的手,就是不放開,說我也是當事人之一,救了她們姊妹三個,她還要給我送錦旗。
她說的也對,我也要去做筆錄,省得日後麻煩,要不然警察找到我們村去。
我們回到她們家,果然有警察在調研現場,那姐倆正在講述當時的情況。看我來了,她們把我叫了過去,我跟警察講述了發生的事。不過我沒有提張宏,雖然我覺得此事跟他有關聯,可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能表明他參與到其中。
我告訴警察,死者叫陳三平,是我們村的一個果農,平時老實巴交的,不知道今晚這是什麼了,中了什麼邪病。警察很厲害,問我一個關鍵問題,陳三平平時談沒談起這姊妹三個。
我沒法撒謊,說道:「閒聊時候,他說起過,說要是能娶這幾個姐妹花就好了,祖墳都得冒青煙。」
我這句話算是把這件事蓋棺定論了,陳三平對西施農家樂的姊妹三個早有覬覦之心,今晚可能是喝多了,色膽包天,竟然私闖民宅,欲圖不軌。幸虧我來的及時,臨危不亂,救下姐妹三人。
陳欣添油加醋,說我是救命恩人,還要給我送錦旗和感謝信哩。
錄完口供之後,我趕緊逃之夭夭,再不走陳欣的眼神都不對了,非要我留宿不可。我要今晚真住在她們家,那事情就變味了。
等回到村裡,天色已經很晚了,我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張宏家裡,今晚是他和陳三平一起出去的,他應該是知道點什麼。
張宏還沒有回來,院裡院外黑著燈,大門緊鎖。
我翻牆進去,進到正堂,準備死等他,直到他回來為止。
等了能有半個多小時,還沒回來,我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想了想又把手機揣回去。我出了正堂,順走廊往裡走。張宏不在家,正好可以看看他家裡的情況。
我把燈打開,看到各個房間幾乎搬空,張宏做事很決絕,什麼東西也沒留下。我來到後屋,發現有一扇門緊緊關著。
張宏家裡正門都沒上鎖,裡面的房間都能推開,偏偏這個腳門鎖得緊緊的。
我趴在門上,往裡聽聽,什麼聲音也沒有,可能是一間庫房。
我猶豫了一會兒,找來一根撬棍,把棍子別在鎖頭處,用力往外撬。撬了能有五六分鐘,頭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落,只聽「嘎達」一聲,鎖頭被撬斷。
我用衣服下襟擦擦頭上的汗,把鎖頭拿下來,深吸口氣推開了門。
裡面空間不大,不到十平米,地上放著桌子,四面牆上掛滿了照片。桌上有兩個通著電線的小檯燈,瓦數不大,仿的是蠟燭形狀,幽幽放著光。
我走到桌前,看到桌上還供奉著一尊玻璃缸,裡面是鮮紅色的粘稠液體。
液體裡浸泡著一個東西,黑糊糊的,看不出是什麼。幽幽的光投射在它的身上,這個東西竟然還在隨著水流在慢慢旋轉。
等它轉過來時,正和我打了個面對面,我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是個捏得栩栩如生的小人兒。
我想起張宏曾經捏制的黏土小人,難道他的手藝已精進如斯,小人讓他捏得簡直跟真人差不多。
這個小人兒的臉有點面熟,我正待細看,這小人兒已經隨著水流自轉,臉轉了過去。我顫抖著手,端起桌上一盞檯燈。
黑暗中,光芒微微顫動,我看到在這玻璃缸下面,壓著一個古香古色的小冊子。
我心念一動,把玻璃缸移開,取出那小冊子。這麼一翻,我腦子嗡了一下,如同晴天打了個霹靂,這小冊子竟然是《萬經之經》的原始法本!
這法本最開始被素班搶走,素班受了重傷遭到追殺,最後還是死了,法本也下落不明。沒想到居然在張宏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把眼前兩個邏輯鏈聯繫在一起,得出了唯一的可能,素班很可能是死在張宏的家裡。
我翻動法本,這一看有點生氣,居然有人用紅色圓珠筆在法本裡做了標注,畫滿波浪線,從頭到尾,幾乎都畫過了。
能做這個的人,也只有張宏。他這是瞎畫的嗎,還是真的看懂了?
怎麼可能,張宏哪來的那麼大本事,居然可以看懂古緬甸語。
我正想著,玻璃缸裡的小人兒又自轉了過來,臉朝著我。我仔細看上去,心裡咯登,小人兒的臉怎麼捏得有點像素班呢?是不是心理作用,怎麼越看越像?
小人兒又要自轉過去,我趕緊扭動玻璃缸,想讓它正臉對著我,好仔細地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現在是真的隨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