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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


大火中,這些男人從屋裡揪出一個婦女,他們踩著她,用刀子割爛衣服,發出猙獰的笑聲。他們拖著這個拚命掙扎的女人,繞到房後,不知做什麼去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般景象,有點頭重腳輕,這不明顯就是屠村嗎。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小遂哭著說:「他們是獵頭族的,非說我們村裡藏著越盟的奸細。哥哥,你救救我的家人,救救村民吧,求你了。」
「可他們人這麼多,都拿著刀,我,我怎麼救?」我磕磕巴巴地說。
小遂說的什麼越盟,什麼獵頭族,我聞所未聞,聽都沒聽說過。我現在可以肯定,這裡就是幻境。聽小女孩的意思,現在應該在越南,我絕對不可能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突然從中國飛到越南,只有一個解釋,我現在被鐵面催眠了,正在做一個極為逼真的夢。
小遂看著我:「哥哥,你幫幫我,我有辦法。」她拉著我繞過大火燃燒的房屋,到了村子後面。
村子後面有個開放式的小禮堂,前面是舞台,下面是大片空地,此時在空地上坐滿了人,一個個哆哆嗦嗦,應該是這個村的村民。
那些獵頭族的男人們提著刀在周圍走來走去。
在舞台上,有三四個獵頭的男人正在公審一個村民。審問倒是挺文明的,中間擺著桌子,有人拿著筆記錄,被審的村民還有椅子坐。
我和小遂藏在外牆後面,偷眼觀瞧,他們在舞台上的聲音很大,有擴音器傳出來,目的就是讓所有人聽見。我仔細聽了聽,根本聽不懂,大概能感覺出來,是東南亞那邊的語言。
審問的過程並不順利,被審的村民一問三不知,嚇得哆哆嗦嗦,幾乎癱在椅子上。那些獵頭族的男人圍著他大聲咆哮,不停扇著他的嘴巴。
有個審問者做了下劈的手勢,被審的村民被推到舞台的中央,強迫跪在地上。
一個獵頭族男人從後台取來一根長長的鐵絲,在村民的脖子上纏繞好幾圈,打了死結。有人在後面扶著村民不讓他亂動,另外幾個獵頭族男人向著另一個方向開始拽鐵絲。
鐵絲馬上勒緊村民的脖子裡,他用手抓著脖子,可怎麼也無法把鐵絲扣出來。
獵頭族的人笑得異常開心,像是做一個遊戲,使勁拽著鐵絲,村民痛苦至極,臉憋成了紫茄子色,慢慢不再掙扎了,依舊保持著跪姿,月光下猶如一尊痛苦的雕像。
獵頭族的人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他們手裡死去,如同喝了美酒一般興奮,又唱又跳。
一個獵頭族從舞台上跳下,又抓了一個村民上到舞台上公審,這次是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
小遂拉著我的手,焦急地說:「是我媽媽,是我媽媽。」
我緊緊盯著上面,女人跪在舞台上苦苦哀求,獵頭族的人不為所動,一邊扇她的嘴巴,一邊逼問著什麼。
小遂哭的泣不成聲。
台上的男人們見問不出什麼,大怒,開始撕扯女人的衣服。女人痛哭哀求,根本沒用,沒幾下衣服就撕得破爛不堪。
一個男人拿著長長的獵刀,用刀刃順著女人的臉頰遊走,又慢慢下滑到脖子,女人嚇得不敢動,哭的一塌糊塗。
我實在看不下去,一咬牙衝了出去,對著台上大吼了一聲:「住手!」
我不是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如果這裡是幻境,就跟做夢似的,那我不會死在這裡。做夢嘛,在夢裡就算被人殺一百遍,睜開眼你還是你。
我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過來,幾個獵頭族的男人過來要抓我。我使出王八拳,朝著他們掄過去,那些人像是看笑話一樣,圍著我嘎嘎笑。
這些男人一看就是常年行走山間,狀若野人,身體素質就跟老猿一般。我這兩下子在他們眼裡就是笑話。
突然,不知從哪飛過來一把獵刀,「嗚」掛著風聲就到了。
我一下躲閃不開,正砍在左臂上,幸虧躲得快,劃出一條深深的傷口,稍微晚晚,胳膊都能砍下來。
劇烈的疼痛從傷口傳來,血把整個袖子都染紅了,我腦子一陣眩暈,這,這不科學啊,這是在夢裡,我怎麼會受傷?
那些男人把我圍在中間拳打腳踢,打得我幾乎窒息。
我迷迷糊糊的被人架上了舞台。負責記錄的那個男人冷冷走過來,他人高馬大,目光陰冷,我從他的目光裡讀出了和其他獵頭族人不一樣的東西,這個人,應該是從文明世界來的。
他應該是整個獵頭族的頭領。他看著我,問了一句話。
我聽不懂,茫然地搖搖頭。
他對另外幾個人點點頭,那幾個人拿來長長的細鐵絲,在我的脖子上纏繞起來。
第二十九章 閒棋
鐵絲深深勒進脖子裡,窒息感並不像想像那樣痛苦,大腦出現了空白,眼前冒出星星。
有人在後面緊緊把著我,防止亂動。其他人使勁往後拽鐵絲,我一瞬間就沒了呼吸。眼睛模糊,整個世界泛起了血紅色。此刻唯一的感知就是,生命力正在急速逝去。
我有了一種極為強烈的感覺,在這個世界死去,恐怕會真的死,並不是一場夢那麼簡單。
就在我手刨腳蹬的時候,隱隱看到有人上了舞台,是小遂。小女孩站在那裡看我,又看著那些折磨我的人。
我勉強伸出手,像是溺死的人要去抓稻草,嘴裡吐著血沫子:「……救,救我……」
小遂伸出兩隻手,形成爪狀,對著那些獵頭族的男人。她呲著牙,嘴裡發出咆哮的聲音,大聲說著:「都死,都給我死,都給我死……」
獵頭族的男人們提著刀要過來,可一個個雙腿發軟,噗通噗通摔倒一片,他們極其痛苦,五官滲血。
這時,我脖子上的鐵絲一鬆,我摔在地上,用最後的意識把脖子上的鐵絲圈拿下去。回頭這麼一看,全身冒出寒意。舞台上躺滿了人,有獵頭族的男人,也有村民,他們全都像受了某種詛咒,口眼和鼻子都竄著血,血都是黑色的,流在地上,匯成一片。
台上唯一站著的人,就是那個獵頭族的頭領,他目光灼灼,在小女孩的咆哮中不為所動。他提著刀慢慢走過來,一把提起女孩,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我聽到這個人說了一句話,居然用的是漢語。
他看著台下的村民。那些村民都露出驚恐的眼神,瑟瑟發抖,不知道台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獵頭族的頭領說,你把他們全殺了。
小女孩瘋了一樣,真的聽從獵頭族的頭領,對著下面那麼多的村民發出咆哮:「死,你們都給我死……」
村民們好像中了巨大的詛咒,男女老少慢慢躺在地上,他們的頭顱發生了爆裂,黑污的血爆出來,流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