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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話音剛落,小男孩使勁一關門,房門重重關上,「砰」一聲巨響,隨後屋裡的燈也滅了。
我跑到門邊,使勁一推,根本推不開,從外面鎖死。
三舅摸黑到神龕邊,抄了一根最大的蠟燭點燃,火光幽幽而起,本來不大的屋子,此時陰森得如深山古洞。
我和三舅蹲在有喜的身邊,把他的繩子解掉。有喜驚恐地說:「不,不該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三舅道:「那怎麼到這裡的你總該知道吧。」
有喜苦著臉:「兩位兄弟,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其實有精神病。去醫院檢查過了,說是精神分裂,外帶夜遊。我經常一半時間是清醒的,另一半時間糊塗。糊塗起來做過什麼、去過哪裡,完全不知道,就跟中了邪被鬼附身一樣。就好比說現在,我突然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窩在這地方,但怎麼來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像是睡了一覺才起來。」
我冷笑:「這鬼話你覺得我們能相信嗎?」
三舅擺擺手,沉吟一下:「說不定他說的是真的。我問你,你真名叫什麼?」
有喜說:「我叫陳旺,以前在煤場燒鍋爐,後來得了精神病,工作也沒了。家裡人都盯著我,怕我出危險或是走失了,可不知怎麼的他們就是看不住,我經常在陌生地方醒過來。」
三舅道:「陳旺,外面那個小男孩你認不認識,他說是你兒子。」
陳旺苦著臉:「我哪來的兒子,得了精神病連老婆都沒有。」
三舅示意我,幫著解開繩子。
解開繩子,陳旺從地上爬起來,四面瞧了瞧,喉頭動著,害怕的神情確實不像偽裝。「兩位兄弟,這,這裡是什麼地方?」
三舅看著他:「你的情況應該不是精神病。」
陳旺問,那是怎麼回事。
三舅說:「你應該是被控制了,理解為鬼上身也不錯。至少有一魂不在你自己的身體裡,而被控制在一個道法中人的手裡。」
陳旺嚇壞了,蹲在那裡,牙齒咯咯作響。
我想起一件事:「三舅,一開始你能追蹤他,為什麼到這裡來就找不到了?」
三舅皺眉:「這裡應該布下了某種法陣結界。其實我們要找的,那個真正的道法中人應該是小男孩。可剛才我卻沒發現他有半點氣場洩露出來,要不然早就發現貓膩了。」
他看到陳旺身上的白衣服,過去捏了捏。衣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是鋁片。」三舅恍然:「鋁能屏蔽法力外溢。你把衣服脫下來。」
陳旺答應一聲,把身上嘎吱亂響的衣服脫了下來。
三舅把手放在他的身上,凝神說:「身上果然有法力波動。」
「什麼意思?」我驚訝地問,難道陳旺撒謊?他裝成精神病,騙取我們的信任。
陳旺忽然把頭垂下,用大大的眼白翻起來看我們,嘴角露出一笑:「你們真不應該脫下我的衣服。」
他伸手摸向腳後跟,拽出一把匕首,突然出手如電,抬起刀直刺三舅的咽喉。
第十七章 丟失
三舅反應非常快,雖然手端蠟燭,可躲避極快。堪堪躲過這一下,火苗隨風撲閃,映得整個房間黑影閃動。
陳旺一擊不中,動若脫兔,就地打了個滾,竟然朝著我來了,用匕首直刺我的下巴。
一瞬間的火光中,我看到他手裡的匕首,刀刃錚明瓦亮,閃著藍光。
他一定是早把這把刀藏在腳踝那裡,既方便又隱蔽。
刺過來的速度太快了,我明明能分辨刀行軌跡,可就是躲不開。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三舅踹了我一腳,這刀瞬間就從我的肩膀蹭過去,險一險劃破喉嚨,我都快嚇尿了。
三舅喊了一聲:「去牆角躲著!」
我不敢逞能,就地翻了好幾個滾,躲在一處牆角,嚇得瑟瑟發抖。
只見微弱的火苗在房間中間來回閃動,昏暗光芒裡,三舅和陳旺的身影時隱時現。三舅一直處於下風,陳旺主攻,他很難還手。
陳旺行若鬼魅,動作快到驚人,而且還挺有套路,專打下三路,身子不是蹲著就是滾著,三舅輾轉騰挪特別費勁。
我看得頭暈目眩,三舅在黑暗裡喊了一聲:「衣服!強子,趕緊把鋁片衣服給這小子套上。他現在鬼上身,被人控制了!」
我朝地面看,那件衣服在地上被他們兩個踩的全是腳印。
我深吸口氣,猛地竄過去,趁著陳旺離開的空當,把鋁片衣服撿起來。
三舅一邊躲一邊說:「我纏住他,你從後面用衣服套住他,只要穿在身上,就能隔斷法術控制。」
這時候蠟燭已經燒到根了,火苗越來越小,卻冒出一股細細的黑煙。
三舅看準了,一把叼住陳旺的手腕,電光火石的瞬間我猛地撲過去,把鋁片衣服蓋在陳旺的身上。
陳旺哎呀一聲,撲倒在地上,他手裡的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他驚恐地看著我們:「怎,怎麼了這是?」
這時候蠟燭徹底熄滅,四周陷入黑暗裡。隱約中,三舅的身影模糊,他把燭台放在一邊,蹲在旁邊說:「陳旺,你把衣服穿上,一旦脫了你就會被鬼附身。」
我還壓在陳旺身上,趕緊讓開,陳旺披著鋁片衣服爬起來。
三舅在黑暗裡忽然驚呼了一聲:「不好!」
我神經緊繃,緊張的要窒息了,哆哆嗦嗦問又怎麼了。三舅說:「蠟燭裡有貓膩,藏著迷煙兒。」
我向著他的方位摸去,誰知道一腳踩在鋁片衣服的一角,陳旺正要穿,衣服順著身子滑落在地上。
鋁片衣服一離開他的身體,陳旺鬼魅地笑了一聲,整個人遁入黑暗中再也不見。
三舅急切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