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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特別是你,張宏。」三舅說:「你已經做了血誓,若背叛師門,違背師命,下場將苦不堪言,堪比阿鼻地獄,聽明白了沒有?」
張宏嚇得渾身哆嗦,磕頭說明白了。
三舅道:「你把黏土小人給我。」
張宏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黏土小人,那根縫衣針還插在小人的右眼上,深深扎入。
三舅撫摸著小人,感歎說:「我能感覺到上面強大的怨念。張宏,你悟性不高,不過有一樣勝過強子。」
張宏高興,忙問是什麼。
三舅道:「你很偏執,性情執拗,作法時能全身心投入,怨氣越大法力越強。如果好好發展,你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法師。」
張宏趕緊磕頭:「謝謝師父。」
三舅撫摸了一會兒小人,捏住針尾,緩緩拔出了長針。
「張宏,你已經通過了入門考驗,儀式也做完了。」三舅說:「明天起,我會教給你一些入門法術。」
「師父,你和我們十里八村那些大仙兒比,誰更厲害?」張宏問。
三舅傲氣十足,淡淡笑:「那些鄉間神漢,或許有些本領,但大多都是坑蒙拐騙之徒,不值一提。你只要好好學,大了不敢說,立足鄉鎮一點問題沒有。」
張宏咧著嘴樂:「我看以後誰還敢小瞧我。」他眼珠一轉:「師父,你這個黏土小人能不能給我?」
三舅道:「這正是我給你的入門第一個任務。你自己做一個黏土小人。具體用什麼做,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自己湊足原材料,然後燒製成小人。以後就是你自己所用,想對付誰就對付誰。」
張宏按捺不住,有點躍躍欲試的意思。
三舅道:「你先去吧,有不明白的就來問我。」
張宏咬牙切齒,估計是在想做好黏土小人之後,先對付誰。他又給三舅跪拜了幾次,衝我眨眨眼,一溜煙走了。
等他走了,我咳嗽一聲說:「三舅,你這個收徒會不會倉促了一些。」
三舅面色陰沉:「或許吧。強子,我時間不多了。」
我嚇了一大跳,問他什麼意思。
三舅說:「據我所知,當初搶奪法本的仇人已經入境,他們很快就會找來。我必須在他們找來之前,找到安仕昌的解讀本,趕緊學會上面的終極法術,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我找了幾天,也不知道那解讀本在哪,或許安仕昌根本就沒留下來,一把火燒了。如果過不去這道關口,我必須為身後事打算,我要盡量把一身的本領傳承下去,能傳多少算多少吧。」
他的口氣極其落寞。
我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三舅曾經提出過讓我入門,我當時拒絕了。我總覺得這一行太危險,行走在刀尖上,看著風光,實則一腳不慎就能落入萬丈深淵。
三舅沒有繼續說這個話茬,道:「最近我想到一個地方,或許那解讀本會在那裡。」
「什麼地方?」我問。
三舅道:「收破爛的垃圾站。」
我馬上明白了:「三舅,你的意思是,這部解讀本在我姥爺過世之後,被當作垃圾給賣了?」
「一點不錯。」三舅點頭。
我說:「就算如此,過了這麼長時間,說不定早就化成紙漿了。」
「盡人事聽天命,」三舅說:「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那本解讀應該還在,被什麼人收起來了。」
第十五章 線索
這幾天,我寸步不離三舅,他讓我一起去尋找姥爺遺失的手稿。
三舅的神情很緊張,他不知通過什麼辦法,已經知道仇人入境,會在極短時間內找到他。
三舅告訴我,如果到時候還找不到手稿,他恐怕會九死一生,不過讓我放心,他就算死,也不會連累我們家。
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我們爺倆已經有了感情,三舅是個很內斂很有分寸的人,他很少出家門,更多的時候是在後院的屋裡,足不出戶,也不知在研究什麼。
我雖然不是他的徒弟,但畢竟血緣關係在,能力的範圍內盡可能去幫助他。
根據老媽留下來的線索,當初姥爺過世之後,他的很多東西都被打包賣給了當時鄰村一個叫破爛王的老頭。現在十幾年過去了,破爛王早就不收破爛了,是不是還活著,也兩說。
我和三舅到了鄰村,這麼一打聽,當年的破爛王還活著,現在七十來歲,已經退休享清福了。
找到他的時候,老頭正在屋裡喝小酒。此人眼皮子窄,我們把買來的幾瓶好酒,一袋燒雞往桌上一擺,他馬上換了笑臉,問我們有什麼事。
三舅問他,記不記得當年在鄰村有個安仕昌的老頭過世,你是不是收過他家的東西。
破爛王一隻腳脫了鞋踏在凳子上,邊喝酒邊摳腳,笑著說:「兄弟,我破爛王收了一輩子的破爛,十里八村都走遍了,一天能跑十幾家,十多年前的事誰還記得。」
他說的也是實話。三舅沉默下來,眉頭緊鎖,現在破爛王是唯一的線索,這要斷了就沒招了。
我在旁邊問,你收上來的紙製品,一般都怎麼處理。
破爛王道:「順著國道下去幾里地,有個垃圾處理站,旁邊是造紙廠。我把東西賣過去,他們轉頭就給打成紙漿,十幾年了,你們要找到的那些東西估計已經變成小學課本嘍。」
見問不出什麼,三舅和我起身告辭。
三舅嗟歎:「茫茫人海,難道這門巫法從此絕傳?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我輕輕說道:「咱們要不去造紙廠看看?」
三舅心灰意冷,擺擺手:「算了,回去吧。仇人找來,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
我們正要走,從外面進來個瘦瘦的中年男人,擦肩而過,進了破爛王的院子。
我繼續往前走,三舅一把拉住我,輕聲說:「這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