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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牛二不動,眼神不善看著我。
我知道他不是怕我,而是怕三舅。
這一瞬間,我渾身熱血沸騰,突然冒出一種強烈的慾望,我要成為三舅那樣的人,讓所有人都怕我!
我看著還在被拳打腳踢的張宏,盯著牛二的眼睛:「牛二,讓他們都住手!要不然,我告訴三舅去。」
牛二咂咂嘴,說道:「行了,行了,別打了。」那些人還在動手,牛二大吼:「別打了!」
場面靜下來,混混都站在牛二的身後。
牛二冷著臉說:「姓王的,要管我們的事你毛還太嫩,以後少他媽用你三舅壓我!今天我給你個面子,別說我怕你,下次就沒有這樣了。」
他招呼著眾混子,一個個都上了摩托,眨眼間呼嘯而去。
我過去把張宏扶起來,張宏滿臉是血,哭得特別悲憤,胸口劇烈起伏,嘴裡還在罵:「欺負人,讓你們欺負人……」
我拍拍他:「走吧,去醫院處理一下。」
我們兩個開著車到了鎮醫院,張宏本來是去送貨的,只有延後。我陪著他把傷口都處理了,他嗚嗚哭得傷心。
他哭著說:「強子,說什麼我也要認前輩當師父,他要不認我,我就去死!」
第十一章 浮士德
家裡裝修正式竣工,應三舅的要求,我在家門口放了一千響的鞭炮,辟里啪啦很長時間,門口聚了一堆看熱鬧的。三舅非常高調,掐著煙披著衣服笑瞇瞇看著。
三舅的名聲在村裡傳播開,而且罩上了層層迷霧,說什麼的都有,甚至有傳聞說他是南方的江洋大盜,回老家避難來的。不過從此沒人小瞧我們王家。
這天晚上,我們一家人正在看電視,三舅突然道:「強子,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有些尷尬,囁嚅說:「想在鎮附近找個工作,先把家養起來。」
三舅喝著茶水,搖搖頭說:「好男兒志在四方,養家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應該有更大的志向。」
我苦笑,一個有污點,連大學學歷都沒有的人,哪來的什麼前程,更談不上志向。
老媽咳嗽著說:「三哥,你是有大能耐的人,走南闖北,認識人也多,看看能不能幫幫強子,強子以前蹲過大獄……」
我不高興了,聲音粗了一些:「媽……」
三舅把茶杯一頓:「以後不准和你媽大聲說話!你的事用不著藏著掖著,你媽都跟我說了,蹲監獄怎麼了,用不著自卑。監獄那叫社會大學,一般人想去還去不了呢。學歷都是屁!在這個社會上混,就是看弱肉強食的能力。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妹妹說:「三舅,那你看我哥是狼是狗?」
我瞪她一眼,有這麼說話的嗎。
三舅正要繼續往下說,外面院門被敲響了。
大夏天的,院門沒鎖,有人進來了,站在院子裡。我一看就愣了,是張宏,大半夜的他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來了。
我問他怎麼來了。
張宏手裡提著東西,說道:「今晚不是找你的,是找前輩的。」
沒等我錯愕,他大步流星進了客廳,當著我們家人的面,直接給三舅跪下,砰砰磕頭。
磕了三個頭,然後把提來的保健品,冬蟲夏草大禮包,還有龍井茶葉,幾瓶好酒,都堆在地上,說道:「前輩,我是來拜師的,這些是見面禮,你別嫌棄。」
張宏真是下血本了,這些東西正經的小一千。
老媽咳嗽著:「張宏,這孩子真是胡鬧,趕緊起來,拜什麼師。我三哥怎麼能當你師父。」
張宏挺強,梗著脖子:「前輩就是厲害,我都知道,不收我,我就不起來!」
三舅看看我,又看看他,沉吟一下說:「先起來,跟我到後面,別影響其他人休息。」
張宏樂的從地上爬起來,三舅看看我說:「強子,你也來。」
他披著衣服走,我和張宏在後面跟著。妹妹本來還想瞧瞧熱鬧,讓我推回去,這裡牽扯太多的秘密,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們三人到了後院,三舅帶我們進了那新蓋的小古樓。
自從這棟小樓竣工之後,三舅就搬到這裡住了,不讓我和妹妹踏足,顯得很神秘。今天我居然能藉著張宏的機會,進到裡面一睹為快。
小樓還是吊腳的,四面離地,踩著台階進去,裡面是個屋子。面積不大,不是抹的水泥,四面是木頭結構,因為沒有收拾,很空,在地上鋪著幾個墊子,連床都沒有。
我實在沒想到三舅每天晚上就是在這裡休息,這裡空空如也,說是苦行僧的生活也不為過。
三舅讓我們坐。
他看著張宏說:「那天晚上在紙人張的屋子裡,也有你一個。」
張宏緊張的牙齒打架,點點頭。
三舅道:「這是我們的緣分。先說說你為什麼想拜師?」
這句話竟然把張宏問哭了,他嗚嗚哽咽說:「不受人欺負!前輩你是不知道,老婆給我戴綠帽子,現在全村都知道了,那些小混混天天欺負我,編排我的段子,我在村裡都待不下去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是中國人的劣根性,很正常。」三舅說。
張宏說:「如果是村主任的老婆偷男人,全村人誰敢嗶嗶啊,還是我太老實。」
我笑笑:「村主任他老婆也不敢偷男人。」
我不爽三舅的口氣,他說的不假,但隨意談論中國人的劣根性,就跟他不是中國人似的。
三舅摸出煙,張宏趕緊撅著屁股過去,用打火機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