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那是什麼意思？
我突然想到那綠眼睛，那綠眼睛的樣子我似乎有點熟悉，雖然有些變了樣走了形，但是細細回想，我卻一下子想到一個死去的人。
老秀才。
因為村長的老婆對這個公爹一點都不好，給他吃的全都是糠皮，這種糠皮連雞都不吃。
所以老秀才是被餓死的，村裡人都說他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我心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通了一點發，那就是老秀才為什麼要在今天回來報仇。
很可能這是因為之前村長老婆就已經跟老劉好上了，而老劉這個野生羊倌竟然還有點本事，給村長老婆一些護身的東西。
所以老秀才根本不可能接近村長老婆。
而現在卻不一樣了，老劉死了，村長老婆也就失了勢。
老秀才這時候再回來報復，也真應了那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把這事情跟老陸說了一遍，老陸也是喟然一歎說道：「這個世上一切都有定數啊。」
李鴨子卻是嘿嘿一笑說道：「你剛才說那東西已經有綠眼睛了？那可是好東西啊。」
綠眼睛是什麼好東西？
我看向老陸，老陸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這綠眼睛應該是一種叫做睛化玉的東西。」
我聽說過骨化玉，沒想到眼睛也可以化玉。
老陸接著說道：「人的眼睛當中，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水，所以這晴化玉，是一種水化玉，又叫玉液。你聽說過瓊漿玉液吧，這玉液的作用就是讓人延年益壽。」
可是一想到要喝那眼睛裡的那泡水，我已經被噁心到了，什麼玉液啊，我甚至感覺寧可喝尿也不能喝這種東西啊。
李鴨子卻是舔了舔舌頭說道：「師侄你一定覺得噁心是吧，不過這玉液並不是用來喝的。」
「要不是這玉液實在太珍貴，我還真非騙你喝一口不成。」
他壞笑兩聲。
我一下子想到了那膠鞋味道的紫鞋芝，李鴨子這傢伙的惡趣味很特別，我可是消受不起。
「這玉液的用處就是用來抹在眼睛上的。可以用來修行眼力，甚至可以幫你修行地眼。」
老陸說了一句。
這下子我明白了，這絕對是個好東西。
因為修行地眼，就是我們羊倌最根本的修行，地眼第一重，可以照夜如白晝，地眼第二重，可以視地氣流動。
而只有地眼第三重之後，地眼才具有攻擊作用。
現在老陸都只修到了第三重，而且他從來沒展示過他的地眼攻擊，估計這地眼攻擊實在是太強了。
不過我還是有一些心理障礙，那就是那個行屍是老秀才。
老秀才在我小時候給我講了那麼多故事。
而且他死的時候又老慘了。
這樣的一個人，我能對他下手嗎？
老陸看出我的心理障礙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貓頭你要記住，咱們是人，他們是屍。一旦變化成屍，便已經沒有半點前世因果了。」
「他們只會不停殺人，不停以殺戮為樂。如果我們不將它除去，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我雖然心裡明白老陸所說的話，但是畢竟這還是自己的熟人啊，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李鴨子這時候勸我說道：「貓頭你是不是覺得熟人不好下手，其實熟人化成屍體，卻最好從熟人身上下手，他們都是先從熟人吃起的。」
他這麼勸，並沒有什麼效果。
我反問道：「那你們以前殺過熟人行屍嗎？」
老陸與李鴨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我們曾經親手殺死了你的五師叔。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你四師姑應該也不會離我們而去。」
五師叔？我第一次聽這個名字。
「是啊，這事我們都不願再提，要說起來，你五師叔才叫一個驚才絕艷，他是你四師姑的親弟弟，當年也是我們幾個師兄弟除了四師妹之外最喜歡的人。」
「只不過後來倭鬼入侵，我們師兄弟都出山對付倭鬼，你五師叔最為神勇，殺了倭鬼不計其數。最終被倭鬼所擒獲，他們將你五師叔困在一地，用各種方式對付他，在他身上實驗。」
「化學，細菌，還有各種術界的辦法……當年我們這五個師兄弟在術界行事高調，也得罪了很多的人，特別是潛龍門。」
「我估計潛龍門的高層也參與了針對我五師弟的實驗，最終把我五師弟給害死了。我和二師弟，三師弟，聯手卻把五師弟的屍體偷了出來。」
「沒想到這時候五師弟卻詐了屍，變成一具無法控制的行屍。而他所化的行屍，怨氣極大，幾乎是達到了屍王的境界了，我們三人聯手，都幾乎失手。」
「所幸五師弟還有一些為人的靈智，在最後一刻，他自己引爆了自己身體裡的絳宮丹田，才使我們能夠得手殺死他。」
「而正因為這件事情，我們師兄弟三人一直都覺得對你四師姑有愧，特別是我，我就退隱江湖，一心潛修。」
老陸說到這裡，兩隻眼睛泛起淚光。
我從來沒見過老陸這個樣子，想來是深陷回憶。
我也驚歎於他們竟然有這樣的過往。
而這一切都是我問他們的一句話引出來的，要是我不問，他們就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