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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節

刀疤金看黎天明根本連瞅都不瞅自己一眼,當下急了:「黎叔,我、我呢……」
黎天明瞥了他一眼:「你帶著兄弟們繼續守在這裡,看好這些人!」
刀疤金撅著個嘴老大不情願,他覺得黎叔是在故意疏遠自己,這老傢伙,又在耍什麼心眼!
黎天明指著另外一個後生說道:「你!拿著槍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命令,嚴禁任何人接近洞口,誰敢抗命的話,格殺勿論!」
刀疤金聽黎叔口氣嚴厲,不禁嚇得一抖。
蘇睿站起身來看著黎天明說道,「下去之前,我要先檢查下傷員的傷勢。」
黎天明緩緩地點了下頭,他知道這個姑娘對自己來說還有大用,此時暫且先依著她。
靳國強打了強心劑之後,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蘇睿聽他呼吸很均勻,看樣子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蘇睿又走到梓楊和小黑身邊,蹲下身來看小黑的傷勢。
小黑情況不大妙,面色通紅,腦門發燙,似乎正在發高燒。蘇睿皺著眉頭,餵他喝了點水--這種情況下,只有靠小黑自身的抵抗力來祛病了,她也沒有什麼更有效的辦法。
黎天明在旁邊看著她做這一切,皺著眉頭道:「好了沒?快一點。」
蘇睿低著頭,秀髮垂在臉頰旁,在梓楊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拖延時間。」這句話細若蚊蠅,除了梓楊之外沒有其他人能聽得到。
蘇睿起身看著黎天明道:「可以了,走吧。」
天眼石下面的甬道有半米多寬,一人多高,階梯上佈滿灰塵,兩邊山壁上刀劈斧鑿的痕跡非常明顯,看得出修這條甬道當年花費了不少人力。
莫老三和牛大已經在下面石室裡佈置好了燈光,房間的角落裡放了幾支礦燈,把整間石室照的通亮。
整間石室呈一個非常標準的五邊形,五面牆上各彩繪著一副佛像,這些密宗佛像的形象大都顯得威嚴、憤怒,有的三面六臂,有的手持兵器、法器,個個怒目圓睜,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房屋中間是一個塔形的建築,底座加上塔身足有三米多高,塔身上塗抹著金黃色的顏料,上面畫著各式各樣的精美彩繪。
蘇睿看到四周牆上佛像的彩繪接觸了外面的空氣之後,竟然不變異氧化,仍是鮮艷如初,不僅心感驚奇。
黎天明和莫老三等人對於牆壁上的壁畫卻絲毫不感興趣,他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在房屋中間的靈塔上。
「小姑娘,你知道這個、這個塔是什麼來歷嗎?」莫老三說話十分客氣,他知道蘇睿對於藏學有很深的研究,因此言語裡也隱含幾分請教的意思。
蘇睿繞塔轉了一圈說道:「這個應該是靈塔,裡面葬的應該就是拉孜土司了。不過……」
看蘇睿沉吟不語,黎天明皺著眉頭道:「不過什麼?」這一天來他經歷了太多變故,心情大起大落,實在是承受不了更多的刺激了。
蘇睿道:「塔葬是所有喪葬形式中級別最高的一種,極少有人具備塔葬的規格,拉孜土司雖然身份高貴,但是似乎也沒達到塔葬的級別。」
莫老三道:「他有錢有勢力,想怎麼葬還不是看自己的心情?說不定這位拉孜土司非常看得起自己,覺得自己就該享受這種規格呢。」
蘇睿搖搖頭,這個莫老三雖然在機關玄術方面非常精通,算得上大師水準,但是在言語品行上卻相當無賴。
蘇睿湊到跟前仔細觀察,這座靈塔最底下的基座是一具寬大的棺槨,棺槨上面疊著四層長方形的塔基,逐級往上依次縮小,最頂上的塔座上,立著一個大肚長頸的「容器」。
莫老三伸手用鐵尺在容器上敲了敲,裡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莫老三眼神一亮:「這東西,是純金的!」
莫老三手裡這把鐵尺也是有名號的,他稱其為「量天尺」,量天尺敲擊在不同的金屬和石木上面,會發出不同的聲音,雖然在外人聽來可能無甚差別,但是在莫老三耳朵裡,卻能精確地分出金、銀、銅、鐵,是實心還是空心等等玄妙之處。
雙眼未盲之前,莫老三這份功力已經練得非常嫻熟。雙眼瞎了之後,聽覺更加敏感,這聽聲辨形的功夫又練得爐火純青了幾分。
聽莫老三說這是黃金塔,蘇睿也輕輕地驚呼一聲:「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黃金靈骨塔?」
莫老三用鐵尺繼續在塔身上下左右敲擊,嘴裡連呼:「臥槽,發財了啊,這東西上下全部都是純金的!」
牛大望了望高大的塔身,撓著頭道:「可是這傢伙那麼大,怎麼搬得動啊。」
莫老三一縱身躥上靈塔,靈敏地在塔身上爬來爬去,像只灰色的大老鼠一般。
「放心,這東西不是焊死的,應該是澆鑄好了之後拼在一起的……」
莫老三把聽診器的聽頭放在塔身上,用量天尺在靈塔上四處輕敲,聲音裡飽含興奮:「我猜的沒錯的話,這金階梯是空的,裡面有東西!」
黎天明站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但是焦灼的目光一直跟著莫老三的身影在塔身上轉來轉去,聽莫老三說裡面還有夾層,眼神一亮,「把這塔基拆開,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莫老三指指這個長頸大肚金瓶說道,「先把這個搬下去。」
牛大跟二毛兩個人躥上塔台,用登山繩把金瓶給「五花大綁」捆了起來,繩子的一端在瓶頸上饒了幾圈,然後兩人跳下靈塔,一人扯著繩子的一頭,斜對著站在離塔幾米處。
黎天明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動手了。
牛大跟二毛兩人一起發力,這金瓶竟然跟生根了一般,紋絲不動。
這長頸大肚金瓶有一米多高,瓶身最粗的地方直徑有半米,最細的瓶頸也有手臂粗細,雖然是空心的,仍是沉重無比。
黎天明示意莫老三上去幫忙,莫老三走上前去,跟牛大一起握住繩子的一端。
牛大將繩索在手上繞了幾圈,交代大家:「聽我號令,大家一起發力。」
這一次幾個人沒有保留,都使足了力氣,金瓶一下被拉歪,只見瓶底在塔台上轉了半圈,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莫老三「咦」了一聲,眾人神情一陣緊張,「怎麼了?」
莫老三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用量天尺在地面上敲擊了幾下,然後又瞅了瞅歪倒在地上的金瓶。
「聽剛才金瓶砸在地上的聲音,好像有古怪。」
黎天明眼神一亮:「怎麼?這金瓶裡面有東西?」
莫老三搖搖頭:「不是,金瓶裡面是空的,聲音好像是來自地下,不過仔細聽又沒有……唔,應該是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