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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我現在是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直接暈厥過去!
  「這……」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再次噗呲一笑。
  這女人連笑聲都那麼好聽。
  「你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嗎?只有你能看到我,別人不行。」這話一出,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就這麼一臉驚愕的看著後視鏡中那完美無瑕的臉蛋,久久不能平靜。
  這到底是人是鬼?是人的話,別人看不到她。可我看得到。
  是鬼的話……如何駕駛汽車?
  我再看了一眼大哥,我發現,坐在我旁邊的大哥是有影子的。證明它和我一樣,是活物。
  「我已經說過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世界上有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比如,我們的存在。世界上,能見到我們的人寥寥無幾,所以我們的存在幾乎不為人知,更沒有人研究我們這樣的人。就算真有人知道我們,研究了我們,也不可能公之於眾讓世人所知。」
  她的話,確實是有道理。只是,她說的「我們」指的具體是啥?我和她?還是她自己?
  當然,我也很清楚,這本就是個神奇的世界,存在這種科學觸及範圍之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世界的浩瀚,不是人類想像力可完全觸及的。
  「那您,算是……」我話說了一半就沒說了,因為我發現自己在她面前說話有些多餘。就算我不說,她也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一秒鐘,我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心暖。是的,是暖。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有一個女人,能全盤知道我的心。
  這種被「懂」的滋味還真是相當的奇妙。
  「噗呲。你一定以為我是鬼?」她反問道。
  我點點頭。
  她又微微一笑,用意念告訴我,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人和鬼這兩種存在。確切的說,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什麼鬼。鬼這種東西,都是人類自己對靈魂的稱呼。
  人類口中的鬼,確切的該說是靈魂。而靈魂,實際上是一種能量,一種類似磁場的東西。靈魂這種能量,是確實存在的。
  人活著的時候,靈魂寄居於體內,受人類的意識操控。人死後,靈魂卻依舊還能在這個世界游存,只是,那時候的靈魂卻是自由的,不再受到肉體意識的操控。
  屬於一種游離的狀態。
  當然,人死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變成所謂的鬼的。
  只有生前能量場強的人,死後才有足夠的能量產生所謂的靈魂。
  這種能量的強弱,也分正負。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正能量和負能量。換而言之也叫正邪之分。
  有一種人,生前怨念太重,積累了太多的負能量,這種人死後通常會變成我們所說的惡鬼。這種存在,實際上就是他生前負能量積蓄得太多太強烈,「惡鬼」便是他負能量場的一種延續。
  這種負能量場,確實是對活人有可能有傷害的。尤其是他生前最親近的人,最容易受到這種能量場的傷害。就比如對一些活人心理上的陰影的擴大。
  而還有一種生前正能量很強的人,這種人死後也會以一種能量和精神的形式存在。可以庇佑和惠澤後代蒼生。
  就比如一個簡單的例子,孔子生前悟道了無盡的智慧,並且散播了這種智慧,這種智慧在他死後,源源不斷的繼續延續了無數個時代,影響和恩慧了無數人。
  這種智慧型的能量場的存在與延續,實際上就是孔子一直以靈魂磁場的狀態存在於世。
  還有就是一些皇帝和國王,他們生前的影響力越大,死後產生的能量場就越強。
  所以,有一些人說,某某家族祖墳好,因為祖墳冒青煙所以才事業發達家庭興旺。實際上並非真正的祖墳多好。而是祖墳裡埋葬的那個人,留存下了一些正面的精神能量給子孫後代。所以才會「旺」祖孫。
  而要是祖先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很可能祖先會把這類磁場延續下去。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便也有這個意思。
  當然,也有一些口口相傳赫赫有名的人物,比如關老爺,耶穌一類的。即便這個人甚至可能並沒有真正存在於世界上,即便可能是捏造出來的,亦或者存在於世界上,他的事跡卻已經被誇大其詞了,但是他的精神力量發酵得很強大,所以可以庇佑和影響太多人。
  甚至是成為很多人的精神支柱,成為了一種信仰。
  這種能量形式的存在,實際上就是我們傳說中的「鬼」。
  還有江湖上一些赫赫有名的江湖術士,能所謂的精通法術和降服鬼怪,實際上,很多江湖騙子並沒有真正的實力,靠的完全是利用心理學上的東西,把人心中的「鬼」給勾出來,把這類能量場加持於某個人身上,從而影響這個人。
  再說簡單一些,這和心理學上的心裡暗示,催眠術異曲同工。所以,從古自今,大多數江湖騙子都是精通心理學的。
  而這個神奇的世界,卻還有另外一種存在是真的存在的。
  這比我們所說的「鬼魂」「靈魂」這種存在要奇特和稀少一些,這種存在叫做「靈體」。
  所謂靈體,簡而言之便是靈魂有一個具體的形式存在。
  靈魂,或者鬼,是尋常人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就好像空氣一樣,是一種看不到摸不到卻存在。
  可靈體,卻是一種可以讓特定的人看得見摸得著的存在。
  而明媚,就是靈體的存在形式。
  
第9章 憐香惜玉
  
  只有我這種衰神附體一樣衰到家的人,才能看得到和觸摸得到。對於我而言,她和正常人無異。
  可是,正常人類卻看不到她。
  這種靈體形式存在的人,是相當奇特和少見的。
  靈魂,只能在精神上影響別人,可是靈體,卻能做出具體的事情來。
  比如鬼魂只能在夢中,或者幻覺中,說白了,就是相當於在空氣中影響一個人。
  而靈體,卻能真真實實的觸摸這個世界,並且被這個世界上特定的人觸摸。也就是……像明媚這樣,能開車,能端起一個杯子,打碎一個盤子,甚至能給我打一個響亮疼痛的耳光子。
  她能觸摸,和拿取這個世界的東西。和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不但有交集,還是同時存在於這個時空的。
  我們曾經看過的電視裡,所說的「鬼」,和明媚這樣的「靈體」是有區別的。鬼,也就是靈魂是無法實實在在觸碰到這個世界的東西的。只能被陰氣重的人看到,卻不能觸碰。
  就比如一些靈魂,明明看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想要伸手去觸摸的時候,卻從她身體中穿過,讓她毫無知覺,和她產生不了觸碰和交集。
  而明媚是我能實實在在觸摸到的東西,她是和這個世界的某些人類有交集的,只是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類看不到她的存在而已。
  所以,能「見鬼」的人很少,能見到明媚這樣的靈體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這才是為什麼四叔要找我當差,非要把我留在陰陽店給他辦事的原因之一。因為,只有我能看到明媚,所以我們才能做搭檔。要是換做尋常人,陽氣重的,完全看不到明媚的存在,所以,就無法達到合作。
  聽完了明媚說這些,我整個人彷彿是被徹底的洗腦了一般。簡直是難以想像這竟然就發生在了我面前。
  我竟然就真的接受了明媚這樣的一種存在。
  難怪,她剛剛叫我去小賣部買東西,可她卻沒有自己去,應該是小賣部老闆壓根看不到她的存在,所以才叫我。
  我現在幾乎是接納了她,並且接納了「靈體」這樣的一種,非人非鬼的存在形式。
  「這麼說,以後你跟我說什麼,別人都不知道?並且也壓根看不到你的存在咯?」我即便已經明白了這道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當然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去當校醫,你不懂的,我懂啊。我完全可以幫助你。」聽到她這麼給我定心丸,我整個人都踏實了。
  這話,實在是讓我聽著哪哪都舒服啊。
  比女人聽到男人說「我的卡隨便刷,放心刷,使勁刷」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這車……還有你的包……」我問道。
  「噗!你啊你啊。這包你沒發現是男士的嗎?所以包你自己帶著就好。裡面不但有錢,還有卡,哦,手錶手機都有的。你拿去用就好了。這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
  這話一出,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什麼?那這銀行卡哪來的?」我現在彷彿感覺自己聽錯了。
  剛剛這手包我是拿來打開過的,裡面足足幾萬塊啊。銀行卡好幾張啊。她是一個靈體,怎麼可能有身份證去辦理銀行卡?怎麼可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財產?
  就在我疑惑這些錢哪來的時候,她語氣略微平靜,卻又讓人聽著會難受的說……
  「我生前的。」
  此話一出,我整個人楞在了後座上。僵硬了身體。
  什麼?
  這一刻,我彷彿是被棒子打了一下腦袋一般,感覺自己似乎是問錯了話。
  生前……這是一個多麼讓人心痛的詞語。
  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兩個字,這該是隱藏了多少心痛和留戀。
  這一秒鐘,我對她的生疏和好奇,瞬間轉成了心疼。
  是的,我心疼這個白天晚上都不是一張臉的女人。
  我心疼這個說話很好聽的女人。
  我心疼這個要給我這種衰到家的男人做搭檔的女人。
  這輩人,我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去心疼一個女人。
  我承認,當初對安安很寵愛,但是,畢竟她是個被我寵愛到很幸福的女人,所以我從未真正的心疼過她。可是,眼前這個女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然疼了我的心。
  雖然這背後一定有著太多太多的故事,但是,此刻,我打算點到為止。
  畢竟,在合適的時候,我相信她會告訴我一切。哪怕是不太好,甚至可能千瘡百孔的一切。
  「那,那這車……外面的人看到駕駛室裡沒人……」我心疼到結結巴巴的道。
  「噗!」
  她很快又恢復了剛剛那種嫵媚又動人的姿態,笑得是格外好聽,說:
  「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出了無人駕駛的汽車了嗎?雖然我車不是無人駕駛那種車,但是這車膜透明度很低,從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所以你大可放心。以後,你要擔心別人看到駕駛室沒人,就自己開唄。反正我這車也還新的。」
  她說得是有些輕描淡寫,卻能看出,她這一刻是開心的。似乎,她生前的車,總算是能給活人開了。
  「啊?哦!」我現在是有些受寵若驚。剛剛給我一個裝著不少錢和幾張銀行卡的包,現在又突然給我一輛車……這幸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啊。
  並且,這車還不是太便宜的車,而是一輛白色的卡宴啊!
  我十年不吃不喝都買不起啊。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腦殼被一個錘子給狠狠的錘了,嗡嗡響。完全不敢相信,我坐著的這輛車現在是歸我用了?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反正也用不著了。我們的世界哪裡用得著這種身外之物,這些東西,在陰間屬於廉價品,用來幾乎沒意義。所以你就放心用好了。再說了,我在陽間的身份還在,警察局並沒有註銷身份,也就是說,陽間的活人們,並不知道我已經……所以,我生前的一切都還能使用。」
  她的話,一樣是聽起來輕描淡寫,可我卻聽著非常非常的心痛。
  她的話很明顯,就是——她連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這到底是個什麼女人,連死都沒有人知道?難道,是那種孤僻到了極點,連個朋友都沒有的人嗎?難道她消失了都沒有人發現嗎?
  這一刻,我的心,再次是隱隱作痛起來。對她的那種憐惜,再次湧上心頭。
  這感覺真是奇怪,按理說,該是她比我強大,比我要牛,該是她覺得我這個倒霉鬼是個可憐蟲才對,可我卻同情和心疼她。我到底是不是腦殼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