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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我還真挺佩服她的膽子,要我一個人住這裡,到了晚上我一定會害怕。」我說道。
一陣秋風吹過,似乎郊區的溫度要比市裡的溫度低很多,我不由得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
「小楓姐,你冷嗎?」汪溫書關心的問道。
我連忙搖搖頭:「走吧。」跟在了江國豪的身後。
這回,因為有了汪溫書的加入,為了不暴露我們的身邊有神秘人的這一秘密,邱海就沒有了發揮的餘地,只得讓江國豪來開鎖。
江國豪開鎖的技術還不賴,分分鐘就打開了院子的那兩扇合併的大鐵門,拉開一人寬的縫隙後,我們魚貫而行的走了進去。
這個院子很大,足夠放下兩輛車而還有剩餘的位置,只是一眼看去給人一種空蕩蕩的,也光禿禿的感覺,除了地上沒有雜草落葉顯得乾淨外,說白了就是一片空地,還全是水泥地,連塊有土壤的泥巴地都沒有。
這樣的院子,一覽無遺,我們看完後,相繼進入了一樓。
一樓的面的也不是很大,全部加起來也就一百五、六十平米寬,裝修的很是簡單,沒有什麼突出的色彩搭配和裝潢設計,就連傢俱也都是單個拼湊起來的,不是一套一套的。
不知道為什麼,通過兩次看到顧美雪住的地方,她都給了我一種對生活沒有品位的感覺,但是她的穿著卻又很講究。
我在茶几上找到了一包女士香煙,拿出一根,香煙又長又細,和熊沙手臂上的煙頭燙痕的大小很相似。我放下香煙,四處看著。
就在我抬腳準備上二樓時,一股淡淡的腐屍氣息從我子下飄過。我暗自一驚,連忙停了下來,微微轉動著頭,用子尋找著那股氣息。上廣豐弟。
這裡的這種腐屍氣息不是活死人身上的那種氣息,也不是停屍間裡屍體上的那種氣息,而是一種屍體真正腐爛後散發出來的糜爛之氣。
當我特意去尋找的時候,那股氣息彷彿如同消失了一般,怎麼聞都聞不到。
我放棄了上二樓,而是在一樓不停的尋找著是否有地下室之類的門窗。
剛從樓上下來的江國豪看到了我的奇怪舉動,問道:「小楓,你發現了什麼?」
「這裡有腐屍的氣息,一定有什麼人死了。」我邊找著門窗,邊說道:「我想看看這裡是不是有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諸不知我這樣的一句話,頓時引起了江國豪和汪溫書的臉色大變。
江國豪什麼也不問的和我一起找了起來,汪溫書張了張嘴想要問什麼,見我們都沒有時間搭理他,他也就沒有問出來,跟我們一起找著。
邱海來到我的身邊,緊張的說道:「我沒有接收到天網給我的信息。」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如果這裡有活死人,我在這裡破了結界的話,天網接收到之後就會馬上發出信息給他了。
我拿出,寫道:不是活死人,應該是死人。顧美雪有可能在這裡殺了人,然後將屍體藏了起來。
邱海這才恍然,看了看一樓:「這裡沒有鬼魂。」
我也沒有看到,能夠散發出糜爛的氣息,就說明已經腐壞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們四人一起在一樓尋找著可疑的地方,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想像中的地下室。
「奇怪了,難道是我的錯覺?」我自言自語的說著,從準備上二樓的時候聞到過腐屍氣息就再也沒有聞到了。
我來到樓梯處,在樓梯的附近仔細的找著。
汪溫書也走了過來,看著樓梯發呆。
「怎麼了?」我問道。
「小楓姐,你看……」汪溫書指著上樓梯的第一層階梯:「這幾層的樓梯和上面的樓梯顏色好像不太一樣。」
我轉目看向了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
這是一個木質樓梯,做工不是很細緻,反而顯得有些毛糙。每層樓梯都是用有著木頭花紋的木紙粘貼上去的,從第一層到第五層的顏色和花紋都是一模一樣。但是從第六層開始往上,又是另一種木頭的花紋,並且往上的顏色也是一樣。
似乎第六層以下是一種木頭花紋,從第六層開始往上又是另一種木頭的花紋,由於顏色和花紋的區別不是很大,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難道這五層樓梯有什麼蹊蹺嗎?」我喃喃自語的說著,我實在是看不出其中的秘密。我彎下腰,對著最下面的這五層樓梯用力的聞著。
突然,那股腐屍的氣息又飄了上來,或許是我離得較近,這一次聞的也就猛了些,我立馬胃酸翻湧,捂著嘴跑了出去,找到一個牆角不停的乾嘔著。
邱海追出來,輕輕拍著我的背。
第一百一十章 新法醫
「小楓姐,你沒事吧?」汪溫書也追了出來,一臉擔心的問著。
吐完以後,我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搖搖頭:「我沒事,就是一時沒注意,把那種氣息聞到心裡去了……我們進去吧。」我說著又走進了一樓。
我們進來的時候,江國豪正蹲在樓梯邊,用手到處摸著。忽然,他停了下來。
「你們站遠些。」江國豪對著我們說道。
我拉著汪溫書站在了較遠的位置。
江國豪伸手在第一層樓梯的最下面像是抓住了什麼,猛的往上一拉,只聽「嘎吱」一聲,一層到五層的樓梯就像個蓋子似的,一起被拉開,露出了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一股濃郁的腐屍氣息,從這個地下室的入口飄了出來,頓時浸滿了整個一樓。我趕忙用手摀住口鼻,現在的我很不想聞這樣的糜爛之氣。
我們站在地下室的入口處,能夠隱約看見一條長長的樓梯隱沒黑暗之中。
「我下去看看,你們別亂走。」江國豪說著,拿出打火機就準備下地下室。
我一把拉住江國豪:「我也下去,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誰也不知道這下面是怎樣的,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小楓,我們做刑警的怎麼著也都會有幾下防身的本事,你就待在這裡……」江國豪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真要發生什麼事,他能夠自保,我不能。
我依舊不放手,和他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一起破了不少的案子,現在突然要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我做不到。
「江隊長,一起去吧,你要小楓一個人留在外面,以她的性格,她是不會答應的。就算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還有我在嗎?」邱海說道。
我看向邱海,還是他瞭解我。
就在我們說話之際,汪溫書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電筒,猛的就衝進了地下室。江國豪伸手想要拉住他都沒拉住,便急忙追了下去。
「我們走吧。」我和邱海也跟著進入了地下室。
汪溫書這樣的舉動,還真不像他的名字,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衝動之下不乏膽識。
江國豪和汪溫書兩人就著一隻電筒往下走著,後面的我則是由邱海牽著往下走。
「找找有沒有電燈的開關?」我對邱海說道。
我們四個人裡面,只有邱海夜能視物,而我這樣的說話,在汪溫書聽來,以為是對他們說的。
「啪」的一聲,邱海打開了電燈開關。
漆黑的地下室頓時一片敞亮,但,也同時讓我們目瞪口呆。
這個地下室差不多有一樓的面積寬了,從這裡面的東西來看。就完全是一個刑具場。
三、四個血淋淋的十字木架子,一看就是用來綁人的。被發黑的血跡污染了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鐵鉤、皮鞭、烙鐵、帶刺的錘子、各種各樣長短不一的刀斧……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下室的中央那張大大的,已經被血浸染的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了的檯子,以及檯子周圍的那些解刨器具和電器刑具。在檯子的上方懸掛著一個發黑了的東西。儘管已經乾枯萎縮了,我還是能夠辨認出那是一顆心,一顆人的心臟。
我們幾個站在還沒有下完的樓梯上,呆滯的看著這一切,彷彿回到了古代的牢房。
半晌之後,汪溫書猛的轉身,就地吐了起來。
按說,身為法醫的我們,不會這麼容易就嘔吐的,在學習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了各種各樣的考驗,但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這樣的場景,已經無法用詞語來形容了。
我們慢慢走下樓梯,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下硬邦邦,黑乎乎,左一塊,右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往前走著。
「這個顧美雪真是個極度變態的女人。」我看著腳邊幾根發黑了的手指頭,說著自己心裡的想法:「太殘忍了。」
江國豪仔細的看著這裡:「這幾年,年年都有男性失蹤,也一直沒有找到失蹤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看這裡的樣子,只怕脫不了干係。」
「這裡應該有屍體。」我根據聞到的那種腐屍的糜爛氣息,判斷著。
江國豪也不管這裡的牆壁髒不髒,伸手到處摸著,希望能夠找到我說的屍體,哪怕是一具也好。
「在這裡。」汪溫書突然說道。
我們順著他的聲音,看向了他所指的地方。
在汪溫書的身邊有一口類似於井一樣的大洞,我們走過去往下一看,數不清是幾具屍體了,重重疊疊的壘在一起。每一具屍體都是殘破不全,不是沒了頭,就是沒了手或腳,再有就是從腰部截斷分成兩部分。且,屍體上的肌肉皮膚都像是被煮過一樣的糜爛。脫落,這應該是被強烈的電擊過後造成的。
汪溫書再一次乾嘔起來,今天的他應該是這輩子遇上的最倒霉的一天了。
「我們出去,我要打電話叫人過來封鎖這裡,同時逮捕顧美雪。」江國豪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樣的情況已經是非常嚴重的了。
我拉著汪溫書趕緊離開了地下室,我知道嘔吐是什麼感覺,唯有遠離這種腐屍的氣息,才會慢慢停止嘔吐。
我們出了地下室,在聞到新鮮空氣的一剎那。都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我不想再待在這個房子裡了,即便我是一名天天和屍體打交道的法醫,即便我經常解剖屍體,但是親眼目睹那樣毫無章法,血腥殘忍的肢解手段,我也還是無法接受。
我走出了這棟房子,站在院外,看著眼前荒蕪的景致,突然有些明白顧美雪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居住了。就憑她那樣奇怪而殘忍的嗜好,唯有住在這裡才不會被人發現。也才能夠讓她為所欲為。
想起面目姣好的顧美雪,我一時無法將那樣的她和肢解兇手聯繫在一起。
「小楓姐,對不起,我在你面前丟臉了。」同樣也走了出來的汪溫書臉色蒼白的說道。
我對著他笑了笑:「我們畢竟是人,不是神,誰看到那樣的場景都會無法忍受,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汪溫書點點頭,和我一起看向了遠方,呼吸點新鮮空氣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平復的一種方法。
沒過多久,遠處響起了警笛聲,我們看著三、四輛警車漸漸開了過來。
一時之間,在這寂靜的郊外,頓時變得熱鬧而繁忙起來。
我和汪溫書都沒有再參合進去,一方面是心裡的噁心還沒有驅散,另一方面在案子沒有分下來之前,我們也不方便插手。
我看了看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心裡牽掛著受傷未癒的括顏。就準備回警局。剛巧,江國豪接到電話也要回趟警局,於是,我們幾個人來的又同樣的幾個人一路回去。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心情沉重是自然的,在本市發現了這麼一起嚴重的殺人案,誰也高興不起來。
就這樣一路沉默的回到了警局,下了車後,江國豪直奔五樓,而我也準備回到我的停屍間,做著下班前的準備。
「小楓姐!」汪溫書來到了我身邊。
「嗯?」正準備打開停屍間鐵門的我轉頭看向了他。
「平時下了班,你都有什麼消遣啊?」汪溫書靦腆的問道。
「我……」我低頭仔細的想著,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倒我了。
遇上括顏之前,我的下班和睡覺就是相連的。中間沒有間隙,因為那時候的我就是個工作狂。遇上括顏後,反而好像更忙碌了,不是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查案查嬰靈。所以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喜歡的消遣活動。
「小楓,這小子是不是想追你呢?」站在我另一邊的邱海揶揄的笑道。
我一愣,抬起頭再次看向了汪溫書。沒想到他的雙眼一直看著我,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才有了些微的閃躲。這樣的眼神,我曾在讀書期間遇到過,那時候還真就是一個想要追我的男生眼中有過的躲閃目光。
我突然發現,現在的年輕人都還挺大膽和主動的。也不問問我是否有男友,一上來就追求。我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嗯,是應該要戴上一枚婚戒才能標榜出我已經名花有主了。
見我久久沒有回答,汪溫書笑著說道:「我知道小楓姐喜歡去酒吧,改天,我請客,我們一起去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