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靈媒情緣 > 第41節 >

第41節

「可能吧。」我答道,目前,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邱海苦笑著搖搖頭:「這回,琴心遇上大勁敵了……」
我低頭不語的在辦公桌旁坐了下來,腦海裡出現了芮蝶兒看著白琴心的那雙不甘又無可奈何的眼睛,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在括顏那麼愛她的情況下,她還會選擇自殺!
內向的人也是最為敏感和多愁善感的人,以白琴心的性格,一定會在括顏不在的情況下,對凡人肉身又一無是處的芮蝶兒出言譏諷或嘲笑,甚至打擊或鄙夷。
而善良懦弱的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將委屈和淚水獨自嚥下。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她性格上的灰暗和對生活的無望,成為了現在所說的憂鬱症患者。
逃,就成為了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對這些毫不知情的括顏,每一次對逃走的芮蝶兒的阻攔,又讓芮蝶兒更加的痛苦,內心也更加的絕望。漸漸地,括顏的愛和白琴心的冷酷,讓最終無法承受這種折磨的她只得用自殺來解脫。
想到這裡,我不禁歎了口氣:「唉!」芮蝶兒哪怕稍微勇敢點,哪怕稍微自我點,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她也不至於會落到自殺的地步啊。
「小楓……」聽到了我的歎息,邱海想要說什麼時,被我給攔了下來。
「我先聲明啊,以後我和白琴心的事,你們誰也別管,行麼?」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論我和白琴心誰輸誰贏,我都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而讓他們之間不合。這終究只是兩個女人的戰爭,我不想殃及無辜。
邱海點了點頭。
「也不能讓括顏知道。」我又加了一句,括顏的責任那麼重大,當然就更不能因為我們這些女人的事而讓他分心。
當初芮蝶兒寧願自己忍著內心的痛苦也沒有告訴括顏,一定也是因為有著和我一樣的想法。
「好。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只管說一聲,我隨時都在。」
「謝謝!」說完了心裡的顧慮,我又想起了與嬰靈有關的事:「什麼叫沒有與嬰靈有心靈相通的能力?」
「因為你不是修靈者。」邱海說道:「修靈者的靈魂能與陰魂對話,能夠告知陰魂該去哪兒,該做什麼。那些陰魂之所以聽老闆的話,是因為老闆在用心指引它們。之所以怕老闆,是老闆在用心震懾它們。」
聽到這裡,我完全明白了,不由得轉頭看向了還飄在空中的那只嬰靈。
「它身上沒有怨念,所以老闆也就沒有去管它。」邱海也看向了那只嬰靈。
正在我們說話之際,小嬰靈突然對著大門口喊著:「爸爸,爸爸。」
下一秒,一個臉圓肚肥,腋下夾著一個??的男士包,脖子上掛著一根手指粗的金項鏈,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男子一進來就大聲喊道:「法醫呢?在嗎?」
我緊忙站了起來:「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嗎?」
男子對著我上下一番打量後,說道「我是伶伶的男人,你要給我好好驗,仔細的驗,早早破了案,找到了兇手,我不會虧待你的。」說著,伸出一隻肥大的手就要往我肩上拍。
隱身了的邱海將我往旁邊輕輕一拉,不露痕跡的躲過了男子拍下來的手掌。
手掌落空的男子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麼近距離自己的手會落空?隨後也沒在意,轉動肥胖的腦袋:「我女人呢?在哪兒?」
此人正是本市第二富豪鄧袁州!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多問,從陳屍櫃裡直接拉出了尚伶伶的屍體。
經過瞭解剖的尚伶伶,身上蓋著一層藍色的屍布。鄧袁州走過去就要掀屍布,被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尚伶伶已經解剖了,只怕她現在的身體不是你想要看到的那一種。」我勸道。但凡被解剖過的屍體,縫縫補補過後,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我,我想摸摸我的孩子。」說到最後兩個字,粗獷的鄧袁州不禁眼圈發紅,聲音有了哽咽。
我鬆開了他的手,默默地退到一邊。
鄧袁州緩緩掀開屍布,在看到尚伶伶身上橫豎著的,如同蜈蚣般的縫補時不由得一震。在他的記憶中,尚伶伶是美麗的,身體也是美好的,咋然見到顛覆印象的解剖過後醜陋的身體時,自然就會有了一時的不適應。
幾分鐘之後,鄧袁州伸出發抖的手,輕輕摸向了尚伶伶的腹部:「孩子啊,我一直盼著你來,一直盼……現在終於把你盼來了,沒想到你又走了……」鄧袁州說的?涕眼淚一起流。
「爸爸……」隨著鄧袁州的哭泣,小嬰靈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倒是讓我很驚奇,我很少見過嬰靈跟著父親一起哭。我看向了邱海,用眼神尋問他為什麼會這樣?
「那是因為這個男人在用心的愛著這個孩子,珍惜這個孩子,才讓這個孩子對他有了依賴和感情。」邱海解釋著。
聽到這裡,我再度看向了鄧袁州。這樣一個外觀看上去充滿了世俗之氣的男人,沒想到會這樣的珍愛他那未出世的孩子。
鄧袁州一把擦掉?涕眼淚後,轉身對著我說道:「法醫啊,求你了啊,一定要驗出伶伶的真正死因?我要親手把害死我孩子的兇手送進監獄。」
「你也不相信尚伶伶是酗酒後酒精中毒而亡?」我問道。
鄧袁州一臉的憤怒:「當然不信了,伶伶一直都很乖,很少喝酒,懷了我的孩子以後就更加是滴酒不沾,怎麼可能酗酒?怎麼可能酒精中毒?」說道最後,他開始了咆哮:「所以,我才不惜重金要酬謝捉到殺死伶伶兇手的人。」
我靜靜地聽著,最瞭解尚伶伶的還是她身邊最親的人。
鄧袁州說著說著,立馬又哭了起來,泣不成聲的哽咽著:「……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
我看著漸漸蹲下來抱頭痛哭的鄧袁州,不論他是為了尚伶伶還是為了孩子,也都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了。
我很想說你的孩子就在你身邊,可是,能說嗎?不能!我只能看向飄在鄧袁州身邊,一直陪著他哭泣的嬰靈。
一陣子之後,鄧袁州再次一抹眼淚,站了起來:「讓你看笑話了。」
我搖搖頭:「孩子有名字嗎?」
「有,我都起好幾個,沒想到一個都沒用上……」說到這裡,鄧袁州又開始了哽咽。
見小嬰靈一臉的期待,我不禁問道:「說說有哪些名字?」
「不論男女,我都喜歡,所以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有:鄧子晉、鄧俊、鄧菱樂,鄧怡……」
當鄧袁州說到鄧怡時,嬰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就用鄧怡吧,你的孩子很喜歡這個名字。」我說道,此時的我也不管是不是會被人懷疑,現在想做的就是幫這只嬰靈獲得一個它想要的名字。
「真的?」聞言,鄧袁州也如同嬰靈一樣,眼睛亮了起來:「這是個女孩的名字,難道我的孩子是個女兒?」
我點點頭,雖然15周的胎兒就能辨別出性別了,但是也有些胎兒的性器官發育的較晚,所以我一直不能太確定尚伶伶肚子裡的胎兒的真實性別,但是從剛才嬰靈對名字的選擇來看,就一定是個女孩沒錯了。
我的自作主張沒有引起處於興奮階段的鄧袁州的懷疑,這讓我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他如果真要問起來我是怎麼知道孩子會喜歡這個名字的?我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女孩啊!」鄧袁州露出了一臉的期待:「長大以後一定和伶伶一樣的漂亮……」隨即又因為孩子的夭折,忍不住的再次抽噎起來,喃喃道:「我可憐的孩子……」
面對時喜時悲,完全屬於性情中人的鄧袁州,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鄧先生,我們一定會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
鄧袁州忍了忍自己的情緒,忙點著頭,掏出了一張名片:「不管是錢財方面,還是人力方面,你們想要就儘管來找我,為了我的孩子鄧怡和伶伶,我寧願把我做了幾十年海鮮生意賺來的錢都砸進去,只要能找到兇手。」
我微微笑了笑,禮貌的接過了他的名片。抓住兇手既是我們的職責,也是我必須要做到的,不為別的,就只為了我一直虧欠著的嬰靈們。
鄧袁州不捨的看了一眼冰冷的尚伶伶,紅著眼圈的離開了停屍間。他的離開,讓飄著的嬰靈一直追到了門口,眼巴巴的滿是留戀。
「爸爸……爸爸……」嬰靈無比不捨的看著已經沒有了鄧袁州身影的大門外。
「邱海,鄧怡不能跟著她爸爸走嗎?」看到這一幕,我也是於心不忍。
「可以啊,等鄧袁州在家為她立了牌,日夜供奉,她就能跟著他了。」邱海說道。
「哦。」我一陣恍然,如果早知道我就會找剛才告訴鄧袁州了。我看向了嬰靈:「鄧怡,別著急啊,過幾天你就能跟著你爸爸了。」
一聽這話,嬰靈立刻由憂轉喜的高興了起來,圍著我歡快的直轉:「謝謝阿姨!謝謝阿姨!」
感受到了嬰靈歡快的心情,我不禁想起了一直還沒有名字的拓拔小嬰靈,便決定今晚向拓拔燁梁為拓拔小嬰靈討個名字。
在我獨自思考時,邱海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終於明白老闆為什麼會那麼愛你了。」
我瞟了他一眼:「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邱海此時的目光中帶著一份欣賞。
「你真的很善良。」邱海說道。
我卻搖搖頭:「女人光有善良是不行的。」從芮蝶兒身上,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這輩子我不會只是做個善良的女人。
邱海看著我,笑了起來:「不論你做什麼,好像都能成為你身上的閃光點。」
「謝謝!」對於他這樣的讚美,我倒是欣然接受著。
即便我不知道我的性格裡是不是閃光點,但是,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是千年前的我了,現在的我畢竟有著現代女性的自強和自立。
……
下了班後,我和邱海一起來到了約好的xx酒吧裡。
我四處張望,在昏暗的燈光下尋找拓拔燁梁的身影。
邱海指著前方:「拓拔燁梁坐在吧檯前,你去找他吧。」說完後,他朝著吧檯的另一方走去。
既然邱海並不想讓拓拔燁梁認識他,我也就不再為他們做介紹,逕直的朝拓拔燁梁走去。
「什麼時候來的?」我坐在了正在喝酒的拓拔燁梁身邊。
「剛來沒多久,吃過晚飯了嗎?」拓拔燁梁問道。
「吃過了。」
他將一杯已經倒好了酒的酒杯,送到了我的面前:「這是你上次喝的酒。」
「謝謝!」我謝道。他這樣的舉動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也只是隨意點了杯酒,我自己都忘了是喝的什麼酒了,他竟然還記得。
或許是我的到來,讓一臉落寞的拓拔燁梁臉色好轉了些:「謝謝你來陪我。」
我微微一笑,沒有不作答,淺淺喝了口酒。
坐在他肩上的拓拔小嬰靈對著我搖了搖小手,我微笑著對它點了點頭。
「如果,你有兄弟姐妹的話,心情也會好很多,起碼能有個人說說話。」我對拓拔燁梁說道,眼睛卻還看著拓拔小嬰靈。拓拔燁梁的情緒不好,連帶著拓拔小嬰靈的神情也就顯得不佳。
「我……其實有一個姐姐。」被我挑起了話題的拓拔燁梁有些猶豫的說道。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擾。
拓拔燁梁停頓了片刻後,還是娓娓說了出來:「在我出生之前,原本還有一個姐姐,只是當時爺爺知道了是女孩後,就非要我媽媽打掉。在爺爺的觀念裡,不論往後生多少個孩子,只要拓拔家的家業由長子來繼承,那麼也就保證了整個家業的穩定與和諧。因此,每一代繼承人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就只能是男孩。」
我不自覺的又看向了坐在拓拔燁梁肩上的小嬰靈,此時的拓拔小嬰靈隨著拓拔燁梁的說話,薄薄的小嘴漸漸抿了起來,圓圓的眼睛裡不斷閃動著委屈的光芒。
「也就在媽媽忍著淚水打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之後,家裡就開始常常出現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根本無法用科學的道理來解釋。」
聞言,我將目光轉向了拓拔燁梁,聽他的語氣,似乎經歷過靈異事件。
「每到半夜,爺爺的房間裡就會無緣無故的出現摔東西的聲音,可是等爸媽趕到之後,除了一地的狼藉,卻見不到半個人影。剛開始爸媽還以為是爺爺要麼心情不好發脾氣,要麼患了夢遊症之類的。可是,經過他們的觀察和醫生的檢查之後,才知道全都猜測錯了。隨著每晚這樣找不到原由的鬧騰,爺爺慢慢變得神經衰弱起來,晚上不敢睡,白天一沾枕頭就被驚醒,每天每夜都無法安睡……」
即便我知道不論換多少房間都無濟於事,因為那是嬰靈發洩著心中怨氣的一種方式。但我還是佯裝不知的問道:「沒給你爺爺換個房間嗎?」
「換過,但是沒用。不論爺爺換在哪個房間,原本安靜的房間一到夜裡就會再次出現摔東西的情況。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七年,直到有一天爸媽帶著六歲的我去了川山找金氏家族……」

第九十四章 大廈有鬼
聽到這裡,我差不多完全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