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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

馬丁香的離魂點點頭。
我讓大金牙停止搖鼓,馬丁香站在原地。
我對馬家人說:現在我要讓請馬丁香上身,事情立馬就會水落石出。
這時,一直都表現不對勁的田思怡輕飄飄的走到我身邊,趴在我耳朵邊,輕聲說:大師,婆婆的死和我有關係,我知道你能夠把鬼魂殺掉,如果你願意滅掉我母親的鬼魂,我給你五十萬,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大師,幫幫忙,『弄』死一隻鬼魂,再幫我演一齣戲,圓了今天的場面,五十萬就到手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田思怡在馬丁香的離魂出現後,竟然跟我開始談價錢了。
五十萬啊!
這個錢可真不少了。
我們招『陰』人一年的活計不會太多,五十萬相當於我們小半年的收成。
一邊是五十年的收成,一邊是湮滅一隻無依無靠的離魂,這個選擇,真的很難做。
馬丁香的離魂,似乎已經意識到他兒媳『婦』跟我說了什麼,連忙跪在地上,不停地衝我磕頭,眼睛裡面也流下了血『色』的眼淚。
杜鵑泣血,其音可悲。
我到底該如何選擇?這是個難題。
第二十一章 請神
一邊是五十萬,一邊是消滅一無依無靠的亡魂,說我心裡沒想法,也是不太可能。
我甚至對「五十萬」有些意動了。
馬丁香的離魂還在磕頭,血淚流了一臉,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冤啊。
在我進入複雜的思想鬥爭時候,我腦海裡浮現我父親曾經招『陰』、替冤鬼伸冤的事情,當時他也是拒絕了真兇一大筆錢,把真兇找了出來,替鬼伸冤成功。
事後,我父親跟我說:這個世界上的事,件件藏著冤屈,要是沒有我們這些思想正直的人,那些冤屈如何訴說?人活著,總還是要有些『精』神的,替弱者伸張正義,也許是我們招『陰』人最大的『精』神。
想起我父親、我爺爺,這些優秀的招『陰』人做過的種種,我心堅定了很多。
我甚至忍不住哼著我父親曾經很喜歡唱的一首老歌子,叫《勸人方》: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路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我哼完了這個曲子,輕輕推開了田思怡,對馬國華和馬明慧說:現在,我就替你們母親伸冤,讓你們母親親口說一說,到底有多大的冤屈!
馬明慧作為大哥,自然是願意讓我下手的,他對我說,需要他們幫我什麼忙?
我指著大金牙,說:他需要一個靈媒。
馬明慧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問我靈媒是什麼東西。
我這也不好說啊!
因為薩滿巫師在招魂的時候,是無法直接和鬼魂『交』流的,需要請一個人當靈媒,讓鬼上靈媒的身,才能和鬼魂『交』流。
可我要把這事說出來,有些不好說,畢竟太過於玄奇,一般人不會相信的。
我想了想,用很言簡意賅的說法跟馬明慧說:你三妹是『女』人,馬丁香上她的身比較合適,待會大金牙會作法讓你母親的離魂上你妹妹的身,讓你妹妹配合,待會什麼都別想就好了。
「這樣啊?」馬明慧有些犯難的看著馬蘭芳。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身小襖,換了一般男人都不太好做工作,馬蘭芳倒是好做工作,她聽了,立馬同意了,也不問大金牙到底做什麼法。
我指著馬蘭芳:得了,大金牙,看你的本事了。
「行!『交』給我了。」
大金牙走到馬蘭芳的身邊。
田思怡一把抱住了馬蘭芳,不讓大金牙作法,還開始撒潑了:我承認,我的確做過對不起母親的事情,但是,她真不是冤死的。
這下子田思怡承認了,馬明慧更不能讓步了,作為家裡的大兒子,他一把推開了田思怡,吼道:我一直以為你對我媽多好呢,原來是表面一套,背裡一套,大師,別管他,你們只管做你們自己的事情。
田思怡見馬明慧硬氣了,又去求馬國華,說這都是家事,扯破了臉皮對誰都不好,她讓馬國華阻止我和大金牙的做法。
馬國華有點慫,一時半會,他倒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了。
馬明慧指著馬國華吼:老弟,你搞清楚啊,這可不是小事,關於咱媽的事,怎麼著也不能軟!絕對不能軟,這都軟了,以後咱們老了,下了地府,還有什麼顏面見媽?
馬國華聽了,火氣也上來了,指著我和大金牙說:你們把我媽de魂請出來,我非要聽聽,到底裡面有什麼蛾子。
說完,他拉開了媳『婦』田思怡。
我沖大金牙努努嘴,讓他幹活。
「好!諸位,大金牙獻醜了。」
大金牙從包裡掏出了一摞黃紙。
他一邊搖著鈴鐺,一邊念著「請神決」。
「周圍的大仙你聽著好,凡事給小的一個面子,靈媒已經備好,只等大仙登『門』。」
說完,大金牙灑出了一把紙錢:不問大仙是何方神聖,既然來了,給個面子吧。
他又搖了搖鈴鐺,又念請神決:管你是神是鬼,是野仙是邪『門』,或是胡或是黃,或是清風或是悲王,或是牛頭,或是馬面,或是拘了鬼的活無常,還請出來陪小人嘮嘮嗑!
「請神決」念到了這裡,大金牙把手裡的黃紙全部灑了出去。
所有的黃紙,掉落到了地上,竟然自己形成了一個「出」字!
如果黃紙掉落在迪桑,形成的是個「關」字,就說明周圍的『陰』魂野鬼是不願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