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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節

  竹廊裡挑著燈籠,前院這邊人聲鼎沸,很多村民都在這裡工作,端茶送水、倚肩坐腿、不過很神奇的是——沒人抽煙。
  有人剛拿出煙來,就被一旁穿著黑西裝的「控場保安」躬身行禮,然後強制沒收。
  「嘿,我都懷疑這裡是不是有軍火庫了,居然禁煙這麼嚴格。」謝哥調笑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謝哥,不是軍火庫的問題,是這個胸花。」
  「啊?」他扭頭看向我:「胸花?這不就是個憑證嗎?」
  「憑證?」
  「對啊,外面那個女的整天迎來送往,眼睛毒得很,她相當於一個保安人員,看你眼熟與否、會不會說土話、有沒有錢……總之就是個篩選的人,她發胸花給我們,其實就是證明我們算是『客人』。」謝哥解釋道。
  「……這花有問題啊。」我有些無奈的攤在手心上。
  「有什麼問題?」謝哥的那朵花已經粘在了左胸前面。
  這胸花是粘在衣服上,沒有別針,是高仿真的那種花朵,帶著淡淡的草木香味。
  「這個氣味……應該是藥味,大概在干花的花瓣上下了什麼藥……所以嚴謹出現煙味,煙味太刺鼻,會覆蓋花上的味道。」我悄聲解釋道。
  「臥槽……那該不會有毒吧?」他咬著牙根含糊不清的低語。
  這麼說話看起來他的嘴巴根本沒動,大概是不想讓那些控場的保安發現我們在談話。
  我低下頭悄聲道:「……我不怕這些毒,倒是你,先把胸花拿遠點兒。」
  他抬手將胸花扯下來,低聲道:「殷小姐你別嚇唬我,我來了好幾次了……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啊……」
  「但願吧。」
  》》》
  我們坐著的這個竹屋很涼爽,在這窮鄉僻壤裡面的鄉村吊腳樓莊園,居然還有兩台大空調,竹屋裡面很寬闊,正中間放著一張長桌,上面主人那個位置空著,其餘地方都擺著小圓茶几,旁邊四張籐椅。
  看起來像個鄉村小酒吧。
  可是卻沒有燈光。
  在一個西裝男人從後屋走進來後,竹屋的大門裡外就被看家護院的人封鎖了,沒人能進出。
  屋子裡外的燈火也熄滅了,只有大長桌的盡頭有一束明亮的燈光。
  「這些都是來賭石的?」我疑惑的問。
  看寶石應該在燈光充足的地方吧?雖然長桌那裡的燈光十分明亮,但我們坐在黑暗中,很難仔細觀察到那些石頭的模樣。
  這與我學習的專業相關,我多少懂點兒,不過我這個學渣錯過了不少專業課,也僅僅瞭解一點兒皮毛。
  「這裡的礦坑很有名嗎?為什麼不敢公開進行?」
  不然為什麼有這麼多偷偷摸摸前來賭石的人?
  賭石在這片地域也算是傳統文化了,雖然賭博色彩濃重,但這是高等玉石仔料的一種成交方式。
  玉石翡翠因為開採出來的時候,外面都有一層風化皮包裹住,必須要切開才知道玉石的質量好壞,因此賭石成為一種成交方式。
  能刺激人性的賭博和貪婪心理,又是一種成交手段。
  謝哥低聲道:「這裡的礦坑不出名,如果出名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來這裡偷偷淘貨了,要被當地政府和軍閥盯上的!到時候就別想悶聲發財了……」
  「這礦坑的名字……好像叫大龍塘,翻譯成咱們的話就是大龍坑!」
  大龍塘?大龍坑?
  難道這裡也是龍王的地盤?!
  我戴著面紗坐在黑暗的角落,看著台上的「主持人」開始介紹玉石仔料,這裡的規則是,你只要拍下,就可以近前觀看,看了之後,如果不要就扣掉10%,如果要,立馬現場切割。
  這種方式對礦場老闆來說穩賺不賠,但這種需要花拍下價格的一成來仔細觀看,會不會太黑了?相當於挑選個石頭都需要花巨資啊。
  「這個礦坑,一直以來都有個傳聞……」謝哥附耳低言道:「據說這條餘脈有靈性,每年不能無限制開採,但是出來的東西,幾乎就沒有『敗絮』!」
  敗絮是指石頭切開就是一堆破爛,這種情況太常見了,賭石就是堵那一點點運氣。
  「最近這三年,這裡出來的仔料不多,但都是經過這裡的老闆——就是盧姐的老公挑選出來的,基本上,就沒有一個是敗絮。」
  「所以這裡才這麼多人來,花錢挑選原石?」我問道。
  「對,都說賭石一刀窮一刀富,但是這裡一刀下去,就算再差,也不會讓你虧得傾家蕩產,所以這些人對這個神奇的礦坑十分信任。」
  這不可能吧,我學這個的——雖然沒上幾天專業課,但我也懂得玉石只有切開才知道裡面的情況,甚至第一刀切下去,發現有綠色,但是第二刀下去就沒了,這種情況也很常見。
  憑什麼盧姐的老公能分辨出來啊?
  我疑惑的看向燈光下的主持人,他又推出來一個滑動展示櫃。
  燈光追著他晃過,我看到通向後面的那扇門邊倚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紅裙,抱著雙臂靠在竹門上,瞇著眼看著黑暗中的人們,冷笑。
  ……大師姐。
  她到底想幹什麼?
  「……謝哥,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第403章 叛徒2
  這間竹屋的大門被守衛關上了,屋裡還有幾個站在窗邊,既是守衛、又是服務員。
  我從他們面前過的時候,他們居然不攔著我,大概那扇通往後院的小門是可以走的。
  這裡人多,那個主持人又在拿著麥克風侃侃而談,說的是土話,我聽不懂。
  但是大師姐似乎聽得懂,她瞇著眼冷笑,在門邊看了一會兒,看那些賭石的人一個個舉牌子,最後這塊大石頭拍了好像百萬,如果要看一眼、再決定不要,就是畫十萬來瞅一眼。
  真是搞不懂這些人的心理,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去賭錢——窮。
  家裡雖然衣食無憂,但我自己並沒有賺錢的本事。
  沐挽辰給了我一大堆寶石,我委託盧總幫我變現,他也盡心盡力去做了,可是這些錢都是用來維持巫王山城子民的生活所需,我一點兒都沒有大富翁的感覺。
  看著這些錢多的土豪賭徒們為了一塊石頭瘋狂,我有點理解不了。
  剛才謝哥說,這個礦坑神乎其神。
  產量很小,而且拿出來賭的石頭,幾乎就沒有虧得傾家蕩產的,多少都有「寶玉」在裡面。
  玉這種東西在很多修持自身的人看來,是通靈的東西。
  是石之精。
  盧姐的老公是一位普通人,為什麼有這種本事能分辨出裡面有沒有玉呢?
  而且大師姐出現在這裡,讓我十分驚訝。
  她是大師姐,她外面的事務比較多,有時候出遠門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師兄也不會多加約束,看她現在穿著民族服裝,恍然間覺得她變了一個人。
  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大師姐。
  在我躲在角落走神的時候,有一個人撞了我一下,是個男人,他微微低頭表示歉意,然後就往後門那裡走,大師姐見有人來了,就轉身自己先離開。
  那道小門似乎是可以自由通過的?是去洗手間的地方嗎?
  我緊跟著走過去。
  小門外面是沿著一汪溪水建的竹廊。
  挑著幾個燈籠,僕從明顯比前面少很多。
  這條竹廊通往莊園的後半段,只有兩個女子守在竹廊的盡頭。
  大師姐的背影消失在轉彎處,我扯了扯圍巾包住頭,準備裝作迷路走過去問洗手間在哪兒。
  這裡畢竟是做生意的地方,緊挨著邊境,沒有像軍閥毒梟的地盤那樣重重守衛。
  但我還是被攔下來了,兩個女人問我一堆聽不懂的話,我正在緊張,突然有人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心裡一驚,伸手摸向了挎包。
  那隻手立刻就鬆開了,做出一個投降的動作,用英文說sorry。
  這是剛才撞我的男人,他似乎是去洗手間,然後看到我在這裡,就過來搭話。
  他一開口就是港台腔:「小姐,我看你好像是孕婦?」
  我心裡一驚,這傢伙怎麼看出來的?
  他壞笑著用眼神瞟了一眼我的肚子:「你會無意識的用手護著肚子,而且穿這種連體長裙,一眼就能看到小腹微微凸起啦……我是醫生啦,一看就知道啦。」
  我是不是孕婦關你什麼事?我微微皺眉,不接他的港台腔,繞過他往回走。
  「誒誒誒,小姐,我們來商量一下嘛!」那男人快走幾步攔住了我。
  「商量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他笑得很詭異:「……你往這裡面走,難道是被請來做那種系的?」
  「啊?」我愣了一下,那種事是什麼事啊?
  他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我總覺得這人有什麼陰謀。
  「咳……難道你不之道這裡老闆有什麼獨特嗜好?」他咧嘴壞笑。
  這港台腔聽起來沒有嚴肅的氛圍啊,我往旁邊走繞過他,低聲道:「你說話我聽不懂,抱歉,請讓路。」
  「誒?小姐、小姐打個商量嘛……」他不死心攔住我:「錢好說,一千萬夠不夠?美元。」
  啥?一千萬美元?開口就這麼多錢嗎?
  他大概以為我聽到錢行動了,咧嘴笑道:「……這裡的老闆,喜歡喝奶啦~~大家私底下都知道的啦~你是孕婦,來這裡莫非是應聘奶媽的?哈哈哈,這麼漂亮,便宜這個老闆啦~~~」
  這……這、特、麼、的。
  他這油腔滑調的聲音語氣,加上這種另類隱晦的說法,讓我面紅耳赤,還有點兒冒火。
  不過現在要低調,不能吵吵嚷嚷,我努力壓住脾氣白了他一眼,這要是我家白霓在身邊,我讓它一尾巴把你抽到水裡!
  他陰沉的看著我:「一千萬美元,我只有一個請求,你伺機把這個麻藥餵這個老闆吃掉……放心,這個不會致命,只會讓他麻痺……」
  「你們有恩怨?」我皺眉問道。
  「哈哈,這個你就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