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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

  頭壓爆了?
  我忍不住再轉頭想看,卻被沐挽辰伸手按住我的腦袋,硬生生的把我給擰了過來。
  他蹙眉道:「看什麼看,管不住好奇心。」
  好奇心如果能管住,還叫好奇心嗎?人不就是這麼自虐,明知道看了會害怕、但是又主動去找刺激。
  我們下了車後站在路邊,我用手機導航尋找那個住址,拉著沐挽辰往小巷裡走。
  這是一片低密度的老居民區,最高只有六樓那種,出了車禍路邊的人都忍不住去遠遠圍觀,我們逆著人群走向一棟老房子。
  地址上寫著602,我以為會有什麼驚心動魄的場景出現,誰知這裡大門都沒有關,我們輕易就進來了。
  「你站在這裡別動。」沐挽辰抬手掐了一個古怪的手勢,我恍惚看到有東西從他手中「飄」出來。
  然後被冷冰冰的感覺團團圍住。
  「你你你、你用蛇靈圍著我啊?」這種成了精的東西都可大可小,但是用來當我的「防護欄」,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防止你亂動。」他冷冷的扔下一句,推開了裡間的門。
  這套房子是個兩室一廳的住宅,裡面傢俱陳舊,除了沙發和臥室的床有使用過的痕跡之外沒有其他蛛絲馬跡。
  而且臥房傳出一股子腥躁的味道,打開後能看到地上扔著用過的套套。
  這衛生狀況也太差了吧,真無語。
  床邊有幾滴血跡,落在凌亂的床單上。
  人去樓空。
  「我剛才明明聽到這裡最少有兩個人的聲音,男的就是那司機、女的我不知道……還說什麼一起養孩子……現在人呢?」
  沐挽辰低聲道:「……逃走了吧,這血還沒幹。」
  我站在客廳裡環顧一圈,這房子根本就沒有人氣,除了臥室裡那股交媾後的腥躁味兒之外,全是冷冷清清的灰塵味,冰箱、電視連插頭都沒插。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養一個小孩兒?
  床前有一個破碎的小玻璃瓶,沐挽辰皺著眉頭蹲了下來研究。
  「……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忍不住開口道:「肯定是那什麼啪啪啪潤滑劑唄……太激烈了打破瓶子了吧?」
  沐挽辰忍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臉皮倒挺厚。」
  我……這……這有什麼啊!
  「我家都是大夫,是用很正直的態度來看待這些事情!」我邊解釋邊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碰到冰涼滑膩的蛇靈身體,嚇得我乖乖站好。
  站在我這個角度,能看到位於陽台上的狹小洗手間,洗手間正對門的牆上懸掛了一面鏡子,正衝著我這個方向。
  鏡子衝門,這是什麼破格局,還是在自己家裡,半夜起來上廁所不怕被嚇到嗎?
  鏡在道家屬於「亦正亦邪」的物品,既能擋煞辟邪、也能產生不好的影響。
  誰會用掛一面鏡子照著自己家裡啊,要照也得對外啊。
  「沐、沐挽辰……那鏡子好像、有點兒古怪……怎麼看不清人——」
  話音剛落,突然一團灰濛濛的東西從鏡子裡衝出來,伴隨著「嘶嘶」的瘋狂叫聲、像一個漏了氣的氣球在屋裡亂飛亂撞!
  我立刻抱頭蹲下,蛇靈把我圍了個嚴實,那東西幾次砸到蛇靈身上,都沒能穿透。
  沐挽辰的抬起手,從他的手腕底下化出一條銀光閃閃的細小鎖鏈,猛地纏住那個到處亂撞的「氣球」。
  他回手一扯,那東西跌跌撞撞的砸在地上,癱在那兒不動了。
  「這、這是什麼?」我蹲在一旁問。
  「……應該是藏在那瓶裡的鬼魂,被你點破了藏身之地,就想逃走。」他淡淡的回答。
  地上那東西,是一個灰撲撲的光頭小鬼,面容皸裂,口生獠牙。
  「……是跟來我家的那個鬼娃娃?怎麼變成這樣了!」我驚叫一聲。
  「這是靈降中一種養鬼馭鬼的方法,那女人是降頭師無疑了,她覺得事情敗露,所以匆忙逃走,打破了這個養鬼的瓶子,導致養的鬼竄入鏡中躲藏。」沐挽辰絲毫不怕那個尖牙利齒的小鬼,他將小鬼拉到近前,仔細觀察。
  小鬼無力的掙了掙,仰著頭看向我:「救……救……」
  他又在向我求救,可我沒有這個能力救他啊。
  蠱也好、巫也好、還有什麼靈降養鬼,這些東西我都不懂,怎麼救?
  陰陽之事並非只有生死二字,還有理不清的因緣業障。
  我家安分守己,不是那種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法師,我除了學習道家經典之外,從來沒有學過法術,這不是我們家的範圍。
  「不甘心,就好好學點兒本事,現在還不晚。」沐挽辰睨了我一眼。
  「……你教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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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靈降2
  沐挽辰輕笑一聲:「我教你,你肯用心學?度亡之事你可以去求教慕小喬,她最擅長這個。」
  小師娘?
  「小師娘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啊,而且那麼溫柔,她還會度亡啊?」我直言說道。
  「她是北太帝君的妻子,你說她會不會?」沐挽辰懶得跟我討論小師娘的受寵的程度。
  我已經知道那位師尊大人是誰了……原來是主管冥府的尊神,難怪那麼神出鬼沒、飄飄若仙……人家本來就是仙家嘛。
  小師娘真是厲害,居然能被這樣一位「冷冰冰」的尊神寵愛得像一團棉花糖,真是值得學習!親身詮釋了什麼叫百煉鋼也會變成繞指柔。
  樓梯間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我焦急的看向沐挽辰。
  他抬手快速的畫出一張符,在那小鬼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小鬼立刻蜷縮成一團,蒸發一般冒著青煙消失了。
  「死了?」我猶豫著問。
  「早就死了,不過給他一個解脫。」他淡淡的回答。
  我於心不忍,半天沒說話。
  沐挽辰將我拉起來,沉聲道:「快走,出去再說。」
  他拉著我往窗台上跳,嚇得我閉上眼睛緊抱著他的腰,可是一點兒墜落感也沒有,如履平地般落在了大街上。
  不遠處圍觀的人群還在那兒,一位老大爺頗為氣憤的說道:「這也太害人了!突然就衝出來往貨車轱轆下面轉,開車的司機倒大霉了!遇到這種瘋子!」
  我偷偷立著耳朵,什麼意思啊?不是意外,是衝到馬路上自殺?
  「是不是嗑藥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麼自己去撞車?」
  「我看是自殺,倒霉的司機遇到這種人,又要賠錢又要坐牢,老婆娃娃怎麼辦哦……」
  「好像死的人也是個司機,剛才聽到一個女的在屍體邊哭喊……」
  越聽我越覺得不對勁,抬頭看了沐挽辰一眼——這該不會是那個司機大哥的遺體吧?
  那女人不知所蹤,他卻死在了這裡。
  沐挽辰的神色凝重,微微抬頭看向遠處那具殘破的屍體。
  「以生人的血養小鬼,事跡敗露就殺人滅口然後逃遁,這手法凶殘又乾脆利落。」他低聲說道。
  「可……聽目擊者說,是自己衝出馬路往貨車地下鑽啊。」我不解的撓撓頭。
  沐挽辰搖搖頭:「巫蠱之術中控制人的方法很多,身體、心靈、甚至屍體,都可以。」
  我心裡暗暗的咯登一聲,這麼說,沐挽辰其實也有很多方法可以控制……我?
  我忍不住抬眼看他,他的目光從墨鏡的間隙透下。
  這一瞬間的對視,讓我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一絲淡淡的無奈和慈悲。
  「……你不用怕我,我不會這麼對你。」他冷冷的說了一句,鬆開了抱著我的手臂。
  他的身上,有與眾不同的溫度。
  如果與他靠得太近、貼得太緊,習慣了他身上的溫暖……一旦他鬆開手,就會立刻感覺到冰涼。
  我的手機突然震起來,上面是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著劃開了接聽。
  「你好,請問是殷珞嗎?」一個很制式的男人聲音響起。
  我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不明白對方的意圖。
  「我們是刑警隊的,剛接到一個案子開始查,死者的手機裡最後一通電話是你的號碼打來的,我們知道你是在校學生,就不把你請到派出所留下記錄了,不過,能請你配合一下我們調查嗎?」
  「啊?可、可以……怎麼配合?」
  「我們離你很近,兩分鐘就到。」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愣了兩秒,趕緊對沐挽辰說道:「有警察要問我話,你趕緊先回去,要不你的身份就是個大問題!」
  沐挽辰微微蹙眉道:「你一個人應付得來?」
  「廢話!你在我反而解釋不清楚!」
  我用力把他推到陰影處,然後跑開幾步裝作跟他沒關係。
  這種偽裝路人的感覺有點兒難受,我心裡也很不安,被警察蜀黍盯上的感覺,總歸是有點兒心虛。
  我看到兩位中年男子朝我走來,一位手中正捏著手機。
  我的心怦怦狂跳,剛想深呼吸平靜一下,後脖頸就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溫度。
  沐挽辰在我身後,微微欠身,附耳低言道:「……外強中乾。」
  媽呀~他怎麼還不站遠點兒!這麼近的距離,好像在親吻脖頸!我怎麼跟警察蜀黍解釋!
  我恨得牙癢癢,轉身抬腳想睬他,他輕描淡寫的側身躲過。
  警察蜀黍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殷珞姑娘,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我快急哭了,如果沐挽辰是黑戶,我該怎麼解釋啊?他會不會被拘留啊。
  一位警察蜀黍是中年帥大叔,他剛毅的眉挑了挑,道:「小丫頭,你手舞足蹈的打蚊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