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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哼……」他輕笑一聲。
  「我也不想離開家……我會幫你養雌蠱,但你別再神神秘秘凶巴巴的吼我了,讓我憋屈死了。」
  「好。」
  靠……我說這麼多,他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
  印記的事,到底怎麼回事啊……沐挽辰說他問過我家一個女子,那女子告訴他誰是殷珞。
  我家的女子,就是師姐們吧?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問清楚。
  我坐在他身上睡著的,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睡的挺香。
  反正放暑假期間,天天無事可做。
  沐挽辰什麼時候消失了啊?我坐起來,看到那個手串又回到我的手腕上。
  我忙拿起來仔細檢查,天吶……居然磕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凹點。
  據說這些貴重的珠寶,有一點瑕疵的話,價值就會暴跌,我這一砸、砸掉了幾十萬??
  沐挽辰也沒發我的火,我反而有那麼一點過意不去。
  想著今天要盤問我的師姐們,誰幾年前見過沐挽辰這大木頭,我趕緊洗漱了跑下樓。
  我姐蹲在亭子那裡照看小貓咪,我喊了一句記得戴手套、別讓它撓著,就飛快的往前面跑。
  女人比較柔軟,做生意有天生的優勢,尤其是服務行業,所以我的六個師姐都在藥膳私房菜館和藥材鋪子裡幫忙。
  我一路跑出宅子大門,九師兄正在老實的擦洗每一個拴馬樁,看到我立刻喊道:「去哪兒呢!大師兄不准你獨自出門!」
  「我就去前面找師姐!」我回答了一句,跑出我家大門的範圍。
  大門外就是行車的林蔭小道,此時還早,有些晨練的人在這裡散步。
  我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丫頭,去哪兒呢……」
  我回頭一看,一個滿頭銀絲、微微佝僂著背的老婆婆正在遛狗。
  鍾婆婆,我家這附近的一個巫婆子,她挺有名的,不過我們家是道門玄醫,不太吃巫婆子這一套,對付怪異狂邪、陰邪上身、魂魄走失的病人也有自己的治療方法。
  所以跟她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當做鄰居來相處,還是能和睦相處、相安無事。
  可是她一把年紀了,總是分不清我和我姐。
  「玥丫頭,這麼早,就要出門啊……」她笑得一臉褶子。
  「鍾婆婆,是我啦,我是殷珞啊。」
  她耳朵也不好,「啊」了一聲,點頭道:「你要去迎珞丫頭啊?珞丫頭出門了??」
  這……
  好吧,懶得解釋了。
  我點點頭,大聲說道:「是啊是啊!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她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精明,那枯如雞爪般的手突然大力的握住我手腕。
  嚇了我一跳,可她是老人家,我不敢用力推她,要是跌一跤怎麼辦?
  「丫頭……你背後有東西……有東西跟著你……」
  她的臉看起來也很恐怖,巫婆子說話喜歡神神叨叨,我努力抽手,一邊說道:「是啊、是啊,有個怨靈跟著我呢。」
  「不……不簡單……這個怨靈的力量非同尋常,你要小心。」
  非同尋常……沐挽辰說那女鬼生前是個女巫,估計死了也是個厲害的女鬼。
  我猶豫著問了一句:「那可真糟糕……您知道怎麼處理嗎?」
  鍾婆婆笑得露出一口缺牙:「老婆子我一輩子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嗯?這是要營銷了是麼?我趕緊搖頭道:「我沒那麼多錢啊。」
  「咄!我在你家也免費抓了好幾次藥了!鄰居十幾年,我還會找你要錢嗎!」鍾婆婆做出生氣的表情。
  這老太太,想幹嘛啊?
  她突然露出一個神叨叨的笑容:「你如果害怕,就來家裡找我,我幫你看看……最好晚上來,晚上陰氣重,那個女鬼才會現身……記得,不要告訴珞丫頭哦……」
  啥?不能告訴我?!
  這老太婆什麼時候跟我姐這麼親近了?
  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敷衍了幾句,點頭道:「好啊,那我今晚七八點來找您,太晚了就不行了,師兄不讓我出門。」
  老太婆抿著嘴笑著點頭,神叨叨的念著聽不清楚的話語,自己走了。
  這些老巫婆子真是古里古怪……我印象中鍾婆婆在我小的時候就搬來我家附近了,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她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伴。
  是不是知曉天機、涉足陰陽的人都會五弊三缺啊?
  我爹努力行善積德,還跟我媽鬧分居十來年呢,也不知道他倆有沒有離婚。
  我揣著一肚子疑惑,走到了我家藥材鋪子裡。
  六位師姐都在那裡整理藥材,我剛進門,就聽到影壁後面傳來對話。
  「小師妹這次回來,居然乖乖待在家裡沒亂跑,你說是不是在外面吃了虧、學乖了啊?」六師姐的聲音。
  「也許吧,大師兄發火的時候,我還以為她回來起碼要被關禁閉呢,誰知道雷聲大、雨點小……要是我們這樣失聯,大師兄不關我們幾天才怪。」五師姐低聲吐槽。
  「能相提並論麼,小師妹是師父的掌上明珠嘛,不過大師兄也太誇張了一點,那天我偷偷聽到他吼玥師妹了……噓……」
  啥?君師兄吼我姐?天要下紅雨嗎?
  「那天玥師妹也著急想要出去找人,被大師兄吼哭了。」
  「誒,你說大師兄對她……」
  我正偷聽八卦,肩膀上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嚇得我差點叫出聲——
  ——
  感謝璽璽、王老玥支持面面、小娘娘~唷~嘻、野原新之趙.

第34章 借壽
  我身後站著一個矮胖的老頭。
  說是老頭,也不太準確,因為看他的年紀不過五十出頭,但是形容憔悴、目光渾濁。
  我們家的職業病,看人都像在望聞問切,掃幾眼就在心裡暗暗給對方下一個註腳。
  看一個人的精氣神,以此來大概推斷出他的生活狀況、身體狀況。
  這老頭一定是個土豪、酒色財氣什麼都沒落下那種。
  他那戴著大金戒指的手指拍我的肩膀,讓我有點不爽的皺了皺眉。
  「呵呵……二小姐好久不見啊。」他賠著笑。
  這誰啊,叫我二小姐……看來是我家的常客了。
  來我家求醫問藥的權貴富豪大部分都很客氣,畢竟關係到自己的身體,不過偶爾也會遇到奇葩。
  遇到奇葩求醫者鬧事的話,君師兄通常能不動聲色的「弄死」對方,當然不是害命,一般是小懲大誡。
  這老頭十有八九是被君師兄收拾過,所以態度才這麼恭敬。
  「二小姐,您家君師兄在不在啊,呵呵。」土豪老頭搓了搓手。
  我往門外看去,一輛豪車停在外面,還有司機保鏢,這老頭看來是君師兄的肥羊……咳……病人啊。
  「這時候還早,君師兄還在家裡主持日常事務,您在這兒喝杯茶等等吧。」我隨口回了一句。
  「不不不,不能喝茶,君神醫說不能喝茶,會沖藥性……」老頭搓了搓手。
  噗……還君神醫呢……笑死人。
  我這些師兄們,入門超過二十年才可以出師或者單獨行醫,君師兄五歲到我家,二十五歲開始行醫,兩年時間,他的小錢錢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看那輛騷包的風神,就知道君師兄沒把錢當回事。
  他生活一點兒也不奢侈,這輛車只是為了讓一些奇葩富豪閉嘴的。
  有些來求診的人,覺得自己有錢就對大夫頤指氣使、或者高高在上呼來喝去、十分不尊敬。
  所以索性用他們的價值觀來懟回去,治病治體治心,但是治不了某些人的腦子——這是君師兄的原話。
  我們在影壁這裡說話,院子裡整理藥材的五師姐和六師姐聽到了,忙迎出來,將這位土豪老伯請到廂房坐下。
  廂房都分成兩間,擺設像豪華茶樓,處處體現著我爹那執拗的審美觀。
  君師兄還在家裡沒過來,我就找個借口蹭到這位土豪老伯的廂房前,他喝了一口白開水,看到我在門外探頭探腦,忙笑道:「二小姐今天沒出去玩呀?你們年輕人怎麼會乖乖待在家裡幫忙。」
  「我被君師兄禁足了。」我笑著回答,跟他扯兩句家常,瞬間拉近了距離。
  土豪老伯兩鬢花白,也有幾根白鬍子,一看就沒少透支身體。
  酒色財氣都是傷損精氣神的行為,他大概日子過得挺放縱。
  我爹說過,你怎麼對待身體,身體就怎麼對待你,千好萬好不如身體好,千有萬有不如長壽安康。
  尋醫問藥有多煎熬,想必這位土豪老伯切身體會了。
  他估計是逮著我家誰都當成神醫,逮著我問道:「二小姐,你看我上次來,身體恢復了好多,君神醫都說見效很好,但是最近我稍微懈怠了些醫囑,感覺自己身體又沉重了,腰酸背痛、又畏寒怕冷,還——」
  「腎虛是吧,您有些陽虛的症狀。」我小聲的說。
  他尷尬的笑了笑,點頭道:「上了年紀,力不從心、力不從心,哈、哈……」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五十出頭就說自己力不從心,看來沒少透支。
  其實我只是想打聽一下八卦,就隨意聊了幾句,君師兄一來就瞪我:「少添亂。」
  他坐在土豪老伯對面,我趴在師兄肩上悄悄問:「大客戶啊?」
  君師兄眉頭微微一挑,手在桌上掐了一個手勢,那是我們家的暗號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