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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節

「先生……先生……」楊筳婷見我沉默,還以為我不答應,輕拽著我的手不斷地叫喚著。
「誒,我答應你答應你,你不用再這樣子了。」
實在是受不了她這可憐兮兮的可人樣,我邊抽回左手邊應承著。
楊筳婷一聽,面露喜色,剛想開口言謝,我打斷她的話詢問道。
「先別謝著,楊姐姐,你的生辰八字幾何,快報給我,我需要用到你的生辰八字。」
楊筳婷愣了愣,眨巴眨巴了下美眸,不明白我問她八字幹嘛,但還是無意識道:「生辰…八字?生辰八字啊……民國11年3月21號。」
我額頭頓時爬滿了黑線,壓抑著徐徐上躥的怒火,聲音低沉道:「我說的是農曆,萬年曆,你懂了麼?」
楊筳婷將腦袋歪到了一邊,好像在思索些什麼,過一會又看向我,有些支吾道:「不好意思啊,我……我只知道農曆的月份與時日,但那一年萬年曆是若干年,我不太清楚。」
我暈!看來這楊筳婷是在挑戰我耐性的忍受能力啊!不由得我在內心痛苦地呻吟哀嚎起來,為攀上這趟事感到十分懊悔。
這楊筳婷何止是精神有問題,還是個腦筋不會轉彎的蠢女鬼,知道農曆不就等於萬年曆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繼續道:「那麼,你農曆的出生年月日是多少呢?請你快些報給我,別耽誤了我救你的時間。」
楊筳婷聽到自己還有得救,眼眸不由一亮,一口氣利索地報出她的出生年月日,一九二二年貳月廿三日申時。
聽罷,我立馬跑到沙發椅上,拎過旅行袋便翻找了起來,從裡面將黃紙筆墨什麼的都通通倒了出來,還翻找出一冊小筆記本。
說句實話,要記那些農曆萬年曆天罡地支的,可比讀書時候所有學科要記的都還要多,其難度一點也不比寒窗苦讀赴高考來得容易。
幾乎能讓人吐血,也不知道李佳勝那老傢伙,還有以前那些先輩們是如何能將那些全給啃下來的,真不怕腦袋爆機嗎?
可我既然也走這條路,這些大多也要懂,不說精通,但起碼多少也得略懂個一二不是。
因此,我整了一本小冊子,將萬年曆以我自己能看懂的方式抄寫記在本子上,方便換算。
我打開小本子,用差不多1999秒的時間,找到楊筳婷出生年月日(一九二二年貳月廿三日申時)所對應的萬年曆,又用差不多8111秒的時間把對應的萬年曆找到,並且記下,用時,不多不少,剛好10秒。
壬戌年癸卯月戊子日庚申時,大海水命。
我如當年被罰寫永不作弊保證書一般莊重,將楊筳婷出生的天罡地支,以及命理的五行屬性一字一劃撰寫在了黃紙上。
我拿起原先是小梅姐靈位的那塊木牌,然後捏著黃紙準備貼上去,比劃比劃了兩下,心不由得又呻吟起來。
這……要怎麼貼上去啊?
不知大夥兒會不會跟我一樣有類似的疑惑,在港片裡,好像正英師父每次對付殭屍鬼怪的時候,每道符猶如是貼紙般,一粘就住。
無論貼人貼鬼還是貼牆壁,都那麼好使。
這便讓我產生一種錯覺,以為凡事符都如貼紙一樣,能輕鬆貼在所貼之物的上面。
其實,這是一種能量的相互作用,一陰一陽當然能彼此吸附。
如若不然,除非道行已經能融匯到丟符如拋磚的地步,就好像李佳勝當日那樣。
現在,這個弱爆了的問題擺在我面前,居然能將我給難住,簡直好比豆腐磚能拍碎人的腦殼。
如果是在自己家裡,那還好解決些,弄一些稀粥的米漿或米粒便能搞定。
但如今是在李佳勝這不通油煙的地方,上哪兒去弄這些啊?
總算天不絕人天祐人,我想起了口袋裡還剩有兩塊口香糖,正好解了我此刻的燃眉之急。
……
楊筳婷的靈位,讓我安置在小梅姐原本擺放牌位的酒櫃裡,香爐也是用小梅姐原有的那個。
當燃著的黃香豎立在那小小的香爐裡,裊裊上升的煙霧化作兩道輕煙讓楊筳婷吸收了以後,楊筳婷淡化的魂體終於是恢復了之前的那種充盈,我也才算鬆了一口氣。
這燒香救鬼的法子果然行。
接連給楊筳婷上過幾次香,她已恢復如初,只是神態對我變得有些唯唯諾諾。
她牽著女兒的小手,雖然面向我,目光卻有些游離,不太敢正面與我對視,有些犯錯小媳婦的味道。
我知道楊筳婷現在變得這麼老實,那是她剛剛重傷過後,體內的怨念跟陰氣都被震散了不少,等她再恢復些,不定又會是之前那種瘋樣。
除了學李佳勝的方法先將其怨念封住以外,剩下的也只有讓她魂飛魄散的另一辦法而已,或者送她入地獄受折磨,磨去她的戾氣後,由地府去安排她投胎的事兒。
可思來想去,也確實沒什麼好點的辦法。
後兩者我肯定不會列入考慮的範疇,如果要把楊筳婷打得魂飛魄散,那我剛才就不用那麼大費周章施救了。
送她入地獄也是如此,十八層地獄我雖不知道有何折磨苦難,但凶名遠播在外的地方,能是個好歸處嗎?
頭疼了好片刻,唯有的方法也還是只有李佳勝那法子才行得通。
就在這沉默靜謐的氛圍裡,我雙手抬起,結起手印向楊筳婷打去。
楊筳婷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印記的光束就沒入了她的靈體當中,令她有些手足無措,有些惶恐。
她怯怯的語氣道:「先生,你……你這是做啥子?」
施展印法封住了楊筳婷體內的怨念,我放下心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先將你體內的戾氣給封住封起來,以後你就不會說動不動暴怒,動不動就要找人報仇了。」
見到楊筳婷臉上表情沒太大的變化,想來封印應當是起了效果,我繼續道:「咳咳,我說楊姐,你之前答應過我的,對黃家的仇恨干戈玉帛,這話應該還算數吧?」
楊筳婷聽了我的逡巡話語,表情微微有些變,但卻沒有如先前那樣狂躁不安的鬧騰起來。
這一點,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詫異,原本只要提到黃家兩字,她心中莫名的便會生起一股無名怒火,讓她漸漸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