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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張守正鑽進大木桶之中,這裡面加了不少藥汁進去,屍氣已經進入了身體,所以要借助藥來逼迫而出,如果張守正的道行高深,也能用自己的能力逼出體外。
「難道你這裡出事了?」
正在旁邊調配藥水的江離天微微一愣,返首詢問道。
「我被鬼壓床了,而且這個女鬼是穿著紅衣上吊而死,不僅怨氣深,似乎境界也不低。」
張守正想起那女鬼的模樣,有些頭皮發麻,這女鬼以這種恐怖驚悚的模樣展現在他面前其實就是想嚇他,為什麼想嚇?不是有句俗話說是嚇破膽麼,這是真的,並不是虛談,的確是有人被嚇死。不過女鬼最重要的目的是讓張守正心神失守,這樣一來,吸收他的陽氣就不費吹灰之力。
「哦?看來老頭子的乾元珠在你手裡了,否則你現在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和我說話?」
江離天咧嘴一笑,端著一個木碗走了過來,裡面是翠色的藥汁,有股腥臭的味道。
「嗯,是的,乾元珠是在我這,難道師兄想和陰煞一脈一樣,奪取乾元珠?」
張守正有些警惕,這乾元珠的重要性甚至還要堪比青龍扳指,既然師傅傳給他,必有用意,這個師兄亦正亦邪,與屍奴打交道,絕對不能交給他。
江離天把藥汁倒入水桶中,看著張守正的模樣,冷冷一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奪走乾元珠的,先前叫錢昊把你擄過來,也不過是想要借助乾元珠療傷而已,我知道乾元珠的重要性,再者,我現在修煉的並不只是青龍一脈的秘術,還有一些旁門之術,我已經無法再驅使乾元珠,如果強行驅使,很有可能會受到反噬。」
「師兄,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乾元珠一直都是師傅保管的,你叫錢昊擄我過來,即便不是想要從我手裡奪走乾元珠,肯定是想要要挾師傅,我說的對麼。」
張守正冷哼一聲,既然江離天知道乾元珠的存在,也就知道這珠子是在清虛身上的,又怎麼可能會找自己。
「師弟倒是挺聰明的,不過有時候可不要自作聰明,對乾元珠有興趣的是錢昊,因為他想要擺脫他主人的束縛,並且與我一起聯手對付他的主人,好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我先去休息,等桶裡的水變得清澈,你就可以起來了。」
江離天伸手往他臉上輕輕拍了拍,站起身子,邪邪一笑,然後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張守正有些無法反應過來,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再要追究,他就不放過自己?師兄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既然錢昊是他主人交給師兄的,為什麼師兄還要和錢昊聯手殺死那人?不過這些暫時都不太重要,只是自己師兄對他身上的寶物虎視眈眈,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難受了,這乾元珠留在自己身上反而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甩了甩腦袋,他身子再次往桶中沉了幾分,只露出一個腦袋,旋即微微閉上了雙眼。

第二十四章 中元節 黑狗

清晨,葫蘆村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已經有不少人出來下地幹活,但是還有不少人留在家裡,因為有一個重要的節日到來,他們必須要做好準備。
「二牛,七月半快到了,燒多點紙包給祖先,好讓祖先庇佑婷婷,讓婷婷生個大胖小子。」
一家農戶的院子裡,坐著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她手裡端著一杯清茶,樂呵呵開口了。
在她不遠處有一個光著膀子的憨厚青年,這個青年微微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院子裡放著一個木桌,還有些許長凳,凳子上和桌子上放了不少錢紙,還有一些陰間幣之類的東西。
「奶奶,我知道了。」
二牛抿了抿嘴,然後抽出一張類似於信封的白紙,開始用毛筆在上面書寫起來。
七月半,就是中元節,俗稱鬼節,大部分地區是農曆七月十五,也有一些地區是七月十四,相傳這天地府鬼門打開,會放出不少鬼,所以很多地方會舉行祭祀,一些是祭拜遊魂野鬼,還有就是祭祀家神,其實就是家鬼而已。
葫蘆村也不例外,除了供奉家神之外,還要去山上拜祖墳,而這裡是從七月十三開始準備迎接家神,這裡的家神被然後七月十五結束。
「二牛,喝口茶,奶奶,已經入秋了,多穿點。」
一個身穿長衫的少女從屋內走了出來,她肚子已經隆起很高,頭髮盤了起來,眼睛很大,眼簾處有些許雀斑,只不過臉色不是很好,她手裡拿著一個瓷杯,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走到這老者身後為其捶背,顯得十分賢惠。
二牛是小名,他姓劉,叫劉二,父母因為一次意外早逝,是奶奶郭桂香一手帶大,就連二十歲二牛結婚都是她一手操持,娶了婷婷這個溫柔的妻子。
「婷婷啊,現在還早,你馬上就要生了,就不要出來了,而且今晚過了十二點,就是七月十四,你出來不好,孕婦陽氣低。」
郭桂香笑瞇瞇看著自己孫媳婦,伸手拍了拍她細嫩的小手,開口叮囑著。
「嗯,我知道了奶奶,我這就進去。」
婷婷點了點頭,一手撐著自己的腰,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大肚子往屋內去了。
晚上十二點已過,村裡面不約而同的響起爆竹聲,然後每家門口擺著火盆,開始有人在燒紙錢,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鬼門打開,家家戶戶都在迎接家神,而且供桌上都滿了貢品,香火蠟燭,然後再加上鞭炮聲,就跟過年似的。
之所以這麼熱鬧,那是因為大家都很慎重的對待這件事,七月半可不是鬧著玩的。
天氣很不好,過了十二點以後,莫名的刮起陣陣陰風,紙灰滿天飛舞,響了一陣子鞭炮之後,村裡分外的安靜,門戶緊閉。
大約一點的樣子,一道詭異的人影站在村門口,一動不動。
這道人影頭髮很長,身上穿著碎花小棉襖,黑色的棉布褲子,只不過卻光著小腳,詭異的從村頭走了進去。
「清輝明月照,蟬兒吱吱叫,寶寶莫要哭,娘親來抱抱……」
略帶淒涼的歌謠在村裡響了起來,就連村裡的狗兒都夾著尾巴,躲在了狗窩裡,當這紅衣女鬼到了一個院子面前時,弱弱的狗吠聲響起,在村裡顯得十分突兀,這時候歌謠停止,女鬼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往院子裡看了過去。
只見這院子裡面有一條大黑狗,這黑狗身軀之上沒有一絲雜毛,全身純黑,衝著紅衣女鬼輕吠起來,但是卻並不敢衝出院子。
狗是能夠看到靈體的,特別是黑狗,黑狗辟邪,一些邪祟之物還能夠用黑狗血來壓制,因為狗血是至陽之物,好比大公雞的雞冠。
紅衣女鬼原本清秀的臉蛋上,頓時變得陰森恐怖起來,雙目腫脹,眼珠赤紅無比,嘴巴張口,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黑狗頓時發出一聲嗚咽聲,及不甘心的看著紅衣女鬼,忽然大嘴一張,往紅衣女鬼咬了過去。
「嗤啦……」
女鬼胳膊好想被什麼咬住,然後狠狠一扯,血肉都被撕扯開,當然這不可能是真的血肉,而是一團黑霧,女鬼想不到這黑狗膽子竟然如此大,居然敢傷害自己,因為自己隨意施展一些手段就能讓這黑狗死無葬身之地。
她身軀驟然消失,下一刻就在院子裡再次顯現出形體,嘴角微微一扯,手臂猛然探出,五指從黑狗腦袋上抓了下去,手指頭一下沒入大半之多,不過很詭異的是沒有鮮血流出來。
女鬼冷哼一聲,嘴裡吹出一股灰色霧氣,這黑狗竟然無法叫出聲來,只是雙目之中流出濃濃的絕望,而在離黑狗不遠處有一個狗棚中正睡著幾頭小奶狗,這些奶狗有五條是白色的,一條黑色的,它們正睡得香甜。
黑狗知道自己無法擋住這兇惡的女鬼,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咬她,主要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幼崽。
女鬼手臂一抬,抓著黑狗開始緩緩離開了地面,直到數米之高,黑狗不停地踢著腳,嘴巴一張一合,痛苦異常。
「死吧!」
女鬼獰笑一聲,狠狠一甩,黑狗撞在堅實的地面上,嘴裡流出鮮血。
「黑子?!」
屋內忽然傳來一聲憨厚的聲音,緊接著屋內亮了,女鬼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先給你們一點教訓,等今天晚上陰氣聚集之時,定要你們好看!」說完,再次消失不見。
二牛走了出來,有些睡眼惺忪,剛出來就覺得一股陰風出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往院子走了過去,當看到黑子倒在地上已經斃命時,驚叫了起來。
「二牛,發生了什麼?趕快進來,有事白天再說!」
郭桂香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些焦急。
二牛摸了摸黑子的身體,大聲道:「奶奶,黑子死了!」
「什麼?黑子死了?」
屋內的郭桂香臉色一變,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伸手往自己的繡花枕頭下摸了摸,摸出一串菩提串珠戴在了手上,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這時候婷婷聽到動靜也起身了,還未踏出門檻就被郭桂香喝住:「婷婷,今晚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准踏出房間半步,有什麼事,有奶奶在,我不會讓我親人再出任何狀況!」
郭桂香似乎從一個慈祥的老奶奶變得嚴肅,也有一股特殊的架勢,婷婷愣了一下,有些委屈的退回了房間。
「奶奶,我們村裡的人都喜歡黑子,是誰下的毒手,為什麼要殺了黑子,它身上沒有傷痕,是不是被下毒了?」
見到郭桂香出來,二牛著急的詢問起來,這個奶奶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什麼事情都遇到過,所以即便二牛現在都成家了,家裡的主事的也是她。

第二十五章 斷劍宗

郭桂香蹲下身子仔細檢查黑子,最後眉頭擰了起來,接著十分敏感的往周圍看了一眼,抓住二牛的手往屋內走去,並開口道:「二牛,咱們先進屋再說,黑子死亡不是人的作為。」
二牛有些懵了,不是人,那是什麼?
「是鬼魂作祟,黑子身上沒有傷痕,不是被人打死的,嘴裡吐血又不是黑色,所以也不是中毒。」
關了大門之後,郭桂香細聲說道,她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之上有些汗珠,狀態不是很好。
「奶奶,這黑狗是你專門從小養到大的,而且黑狗辟邪,就是惡鬼看見也要繞道而走,怎麼可能是鬼?」
二牛還很清楚的記得奶奶以前說過的話,黑狗通靈,能傷惡鬼,所以鬼物是萬萬不敢靠近的,現在黑子死了,奶奶卻說是惡鬼作祟。
郭桂香苦笑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的菩提佛珠,然後又看著供桌上的靈牌,渾濁的眼珠亮了幾分。
「惡鬼也有能力高低,殺黑子的惡鬼就是屬於能力很高強的,這種鬼肯定不是地府中放出的遊魂野鬼,這種強大的鬼物地府鬼差是萬萬不會放出來的,這個鬼應該是游離在陽間的,黑子剛剛誕下這麼多幼崽,精血虧損,震懾威力自然不如從前,哎,我老了,要是我及時發現,興許黑子還不會死,好了,婷婷可能受驚了,你去安慰一下她,否則提前生產,那就不好了。」
郭桂香拍了拍二牛的肩膀,現在必須要穩住婷婷,如果這個時候婷婷生育,十分危險,一些遊魂野鬼都可能會對婷婷造成威脅。
二牛很聽奶奶的話,立刻就回房了。
等二牛回房之後,郭桂香走到供桌面前,這裡一共有三個靈牌,分別是二牛的父母與爺爺,看著快要熄滅的檀香,郭桂香利索的再次抽出樹根香點上,輕歎一口氣道:「這一次你們沒有回來,想必已經投胎轉世了,這一次中元節,希望咱們一家還是能夠安然度過,如果仇家來犯,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劉家的血脈,只是我的預感很不好,這個殺了黑子的惡鬼只怕是咱們的仇家,殺黑子,只是提醒我們,我們劉家要大難臨頭了。」
上完香之後,郭桂香回到了自己房間,但是卻沒有睡覺,而是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鐵皮箱,鐵皮箱表面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她臉色凝重的從櫃子裡掏出一把造型古樸的鑰匙,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銅鎖。
鐵箱子打開,裡面的東西很少,只有幾樣,一柄一指寬的半截鐵劍,劍柄上還掛著劍穗,除此之外還有幾張卷軸,這些卷軸被紅繩繫住,在鐵劍旁邊還有一塊令牌,這個令牌是一個圓型令牌,一面印刻著符印,郭桂香拿起令牌吹走上面的灰塵,然後把令牌翻了過來,另外一面則是印刻著一柄半截小劍,劍柄上有劍穗,竟然和箱子裡面的半截鐵劍一模一樣。
「哎,想不到我都這個年紀了,還得重出江湖,不過為了保住孫兒的性命,一切都值得,不行,斷劍宗的一些降妖伏魔劍法我都生疏了,而且這仇家都過了這麼多代還不善罷甘休,只怕我一人之力也無法對付,看來只有以斷劍宗最後一代掌門身份向天道宗的分脈脈主求援了。」
郭桂香把東西取出來之後,伸手抓住這半截鐵劍,一手掐著劍訣,而持劍之手後背,雙目盯著前方,原本渾濁的雙眼越來越明亮,渾身又一股異常凜冽的氣勢,好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不一會,她蒼老的身子開始生澀的在屋內舞劍起來,開始動作有些遲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直到清晨時分,他這才收了劍,吩咐二牛幾句,直奔青龍道觀而去。
雖然山路難走,但是郭桂香卻絲毫不覺,她現在已經八十二歲,但是在山間行走之時,比起年輕人也絲毫不差,上午九點左右的樣子她就到了青龍道觀之外,只是見到道觀的大門緊閉,有些詫異而已,在她印象中,青龍道觀都是大門敞開的。
「咚咚……」
到了大門前,郭桂香輕輕敲響了大門,不一會大門發出「吱呀」聲,一個身材高大,左臉上有一個疤痕的青年出現,這個青年劍眉星目,光著膀子,目光不善的盯著郭桂香,見到是一個老人家,警惕才稍微放鬆,並問道:「老人家,這幾日道觀不開門,有事幾日後再來吧。」
「你是誰?清虛道長和守正怎麼不在?」
郭桂香退了幾步,手持半截短劍,冷冷看著江離天,她不熟悉江離天,而且知道青龍道觀只有清虛道長和張守正兩個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在葫蘆村也沒有見過,十分面生。
「郭奶奶,你怎麼上來了?這是我師兄江離天,快進來坐。」
張守正手裡拿著毛巾,肩膀上海纏著厚厚的紗布,從江離天身後走了出來,見到是張守正郭桂香才收起手上的半截短劍。
「法器?!」
江離天看了一眼這半截鐵劍,臉色微微一變,等他看到郭桂香腰間的令牌時,原本還有些迷茫,但是現在頓時恍然大悟:「這是斷劍宗的法劍,你身上的腰牌也是斷劍宗的掌門令牌,你來這裡做什麼。」
「斷劍宗已經消失很多年了,想不到現在你竟然還知道,老身是斷劍宗最後一位掌門,今日前來拜見清虛脈主,守正,你肩膀怎麼回事?」
郭桂香微微一笑,目光盯著張守正,臉帶慈愛,但見到他肩膀上的傷口時,又變得有些擔心起來,張守正可是她看著長大的,熟悉無比。
「郭奶奶,你先進來,師兄,麻煩你去泡一杯茶。」
經過分水鎮萬人坑這件事後,張守正看起來比起之前要成熟很多,江離天瞪了一眼張守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小師弟竟然敢指使自己做這些瑣碎的雜事,不過見到他受傷比自己嚴重,暫時忍一下。
回到道觀之後,張守正把分水鎮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郭桂香聽,聽完之後郭桂香臉色凝重無比,想不到清虛這位得到高人最後因為自己同門師妹而死亡,良久之後,她都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江離天走近,也未察覺。
「我從一本書上知道斷劍宗,這個宗門也是很古老的一個宗門,但是據說宗門內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斷劍宗的門人應該已經全部滅亡,想不到還有生還者,郭老,這一次你來青龍觀有什麼事情?如果你都不能解決,現在我們家的老頭子死了,我們更不行了。」
江離天敲了敲桌子,冷冷看著郭桂香,言語之中大有逐客的語氣。
郭桂香回過神來,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張守正,輕歎一口氣之後緩緩站起身子,竟然打算離開青龍道觀。
「郭奶奶,有什麼事即便我師父不在,我們一樣能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