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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屍奴也分為很多種,和殭屍大同小異,不過卻又並不是真正的殭屍,而是近乎一種半人半屍的存在。
之所以稱為屍奴,因為這種狀態不是人,而是屍體的狀態,沒有生命跡象,而奴,則是被人奴役了,也就是被掌控,無法自由活動。
屍奴其實比起殭屍還要更加恐怖,因為殭屍在沒有到達一定道行的時候,只會本能的吸食精血,但是屍奴卻不同,他們是有靈魂的,也如同活人一般生活,不過錢昊每日必須吞服屍鱗粉,體內也有奴的印記,是他主人加持的,不破除,就無法解開。
「不必擔心他,屍奴又不是殭屍,好了,你來了就好了,乾元珠帶來了麼。」
江離天開始打量起張守正來,目光鎖定到了他腰間的布袋上。
「乾元珠?乾元珠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師傅貼身攜帶的,又怎麼可能會在我身上?」
張守正退了幾步,開口說道。
這個師兄有些邪意,並且還是古代將軍轉世,凶煞異常,否則當時也不會在這個地方大屠殺,並且還是整整十日,讓這裡血流成河,屍積成山。
雖然這是前世的事情,但是一想起江離天曾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心裡就會有揮不散的陰影。
「不在你身上?」江離天面無表情的靠近張守正,眉頭微微扭著,似乎在思考他有沒有說話。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雖然你被師傅逐出師門,但是你身上還具有咱們青龍一脈的法術,你驅使五雷正法斗那些惡鬼的時候我已經看到了,表面上你已經不是青龍一脈的弟子,但其實,你還是門中弟子,否則我也不會叫你師兄了,既然是師兄弟,咱們就得同仇敵愾,共同對付惡鬼,我有乾元珠,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張守正袖袍一甩,神色自若。
江離天嘿嘿一笑,敲了敲他腦袋,眉開眼笑,彷彿是換了一個人道:「你這小不點,倒是說的還有些道理,老頭子倒是寵愛你,居然連青龍一脈的信物都交給你了,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叫你脈主,我輩分大你,依舊是師兄,我可不是那些老古董。」
他已經發現了張守正手裡的青龍扳指,剛說完,開始捂著胸口輕咳起來。
「好了,你們兩個不是來相認的,現在乾元珠不在他身上,你說該怎麼辦,土地神像已經無法堅持多久了。」
錢昊冷冷的開口了。
江離天恢復冰冷神色,看了一眼那七盞蓮花燈,忽然再次靠近張守正。

第十四章 劫數

江離天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匕首,伸手抓住張守正的手掌,面無表情一劃,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
錢昊見到這鮮血,立刻退得遠遠地,生怕被這純陽之血濺到。
「嘿嘿,那個小姑娘全身鬼氣纏繞,應該是純陰之身,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我倒是可以借助她的陰血抵抗這個小子的純陽之血,如此一來,再吸食他們兩個的精血調和,興許能夠逃離主人的奴役,甚至讓我不再靠屍鱗粉度日。」
他想起了和張守正一起的九兒,心裡頓時生出一計。
「師兄,你做什麼?!」
見到自己的手掌被劃開,傷口雖然不大,但對於江離天的舉動,他還是大為忌憚的。
「慌什麼,你現在道行淺薄,根本就不能助我驅除身上的鬼氣,我只有借助你的血液,盡快拔除我身上的這些鬼氣,否則只等外面的土地神像一碎,那些惡鬼就會找到我,到時候你也難逃一死。」
江離天咧嘴一笑,臉上露出些許瘋狂,然後抓著張守正的手放在這些蓮花燈之上,一滴滴鮮血沒入其中,原本暗淡的燈光瞬間大漲,化為金色的火苗熊熊燃燒起來。
七盞蓮花燈全部注入純陽之血後,江離天心滿意足的鬆開張守正的手,伸手從腰間的口袋之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張守正,吩咐道:「這是三七粉,有很好的止血效果,你趕緊包紮,為我護法。」
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錢昊,眼中滿是警告之意。
錢昊尷尬的笑了幾聲便悄然退出了房門,雖然不知道江離天用的什麼法子,讓自己的主人答應驅使自己,但是能夠和主人打交道的都是狠角色,現在自己還受制於他,所以千萬不能觸怒他。
房間內顯得異常的安靜,只有燈火燃燒,發出的「嗤嗤」聲響。
張守正有些坐立不安,包紮手掌之後就一直盯著江離天周圍的這七盞蓮花燈,這其實是一個法陣,七蓮驅邪陣,蓮花出淤泥而不染,也借此寓意蓮花是聖潔的,能夠驅除邪氣,在一些神仙之中,也有不少是乘坐蓮台的,八仙之中的何仙姑更是用蓮花作為法寶。
加入純陽之血後,燈中似乎散發出一陣淡淡的金色氣流,這些氣流飛快的往江離天胸口彙集而去,那漆黑如墨的手掌印開始一點點淡化起來。
片刻之後胸口的鬼手印已經淡化了不少,江離天緩緩睜開眼睛,衝著張守正招了招手,張守正湊了過去。
「去古宅外,把那尊辟邪石獅眼睛上的紅布扯下來,就算土地神像碎裂,這石獅也能為我們爭取一段時間的。」
江離天看著外面,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而在某個房間的錢昊忽然打了個寒顫。
……
原本分水鎮學校的施工地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坑洞,周圍原本建築好的樓房已經坍塌,這巨坑直徑足有十多丈,裡面是纍纍白骨,這坑洞上方出現一顆金色的珠子,綻放出奪目的金色霞光,這些霞光化為一道近乎透明般的光罩罩住這個大坑,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大碗反扣下來。
坑邊站在清虛老道,他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顫抖不已,他鬍子抖了抖,開口道:「師妹,還不動用你的流霞鏡助我一臂之力,要是讓這些惡鬼突圍而出,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十娘靜立在清虛老道旁,手裡拿著一面古樸的鏡子,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手臂一動,手裡握著一柄雪白的匕首從清虛後背直插而入,又快又急,然後又飛快的鬆開手,一臉厲色,手掌狠狠拍在匕首柄上。
清虛悶哼一聲,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身軀往大坑之中落去,他扭頭看向十娘,只見十娘露出森然笑意,原本包住的白髮已經散開,被陰風一卷,髮絲如同銀蛇般在空中飛舞起來。
「師兄,我想你也知道自己的命數已定,否則也不會把青龍扳指交給那個小傢伙,與其死在這些惡鬼手中,倒不如師妹來成全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動用你一身道行激發乾元珠的威力,利用裡面的純陽之力來毀滅這些惡鬼?到時候這件法寶也就毀掉了。」
十娘站在坑邊,看著清虛掉在白骨之中,忽然咧嘴笑了起來,甚是瘋狂,彷彿是變了一個人:「清虛,你們青龍一脈注定沒有出頭之日,倒不如讓我來,我會奪走你們青龍一脈的信物青龍扳指,更會拿走你的乾元珠。」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所願,想不到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有改變,當初掌門師兄讓你當上陰煞一脈的脈主就是錯誤,這乾元珠與我小徒兒有莫大的關係,你根本就無法奪走,你這樣做,讓掌門師兄知道定會廢去全身道行!」
清虛抬頭望虛空看去,只見周圍乾元珠的霞光因為失去他法力的支持,已經消失,整個珠子已經變得暗淡無比,他忽然掏出一張黃符,衝著這乾元珠一拋,黃符裹著乾元珠「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十娘驚怒之下,正要施法追回乾元珠,但是萬人坑內傳來了淒慘的吼叫聲,無數被鎮壓住的惡鬼化為一團團鬼氣逸散開。
清虛周圍的白骨忽然動了,一隻隻骨手狠狠往他抓去,身上的百衲衣竟然無法抵擋住這些骨手,頓時血肉橫飛。
「守正,希望你能夠引導你的師兄回歸正道,也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為師不能再照顧你了,在我的庇佑下,你不可能真正成長下去,你的資質其實是最好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和你相比,為師不能再做什麼了,這乾元珠和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一定要好好保住,不要讓人奪走,最後,為師會用最後的能力,盡量為你多誅殺一些惡鬼!」他虛弱的睜開眼睛,面帶微笑,在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寧靜。
這些抓住清虛血肉的骨架忽然紛紛融化,開始燃燒起熊熊大火,甚是驚人,而大坑之中則是有更多的鬼霧逸散而出,沖天而起,下一刻一部分鬼霧籠罩住了十娘。
清虛越來越虛弱,其實致命的傷痕還是背後的那一刀,他十分不捨的看了一眼張守正所在的方向,緩緩閉上眼睛,嘴裡開始唸唸有詞起來,下一刻,他渾身忽然湧現出一股清氣,這些清氣在空中化為一道道玄符,開始圍著他轉悠起來。
不少惡鬼一出世便想吞噬修道人的精氣,自然不肯放過萬人坑之中的清虛,鬼霧之中一隻隻蒼白的手掌抓了出來,但是一碰到這些清氣所化的玄符之上立刻煙消雲散。
這時候虛空中的鬼霧開始發生了變化,越來越濃稠,並且似乎降低了不少,空中隱隱現出一個生動異常的五官,萬人坑之中絕大部分的惡鬼都湧入這張巨大無比的鬼臉之中。
而則是由少數的鬼影根本就沒有對付清虛和十娘,直接從萬人坑之中逃逸而出,往四面八方去了而在不遠處的某個廢墟上,一個淡淡的紅影悄然站著,從萬人坑飛出的惡鬼不斷往這裡湧了過來。

第十五章 鬼兵,龍若水

張守正離開房間之後並沒有發現錢昊,推開大門,果然是看到了門前的兩尊巨大石獅。
石獅辟邪鎮宅,這是不是虛談,在古代就有這種典故,鎮宅的出了石獅之外還有狻猊,不過狻猊作為鎮宅效果更好,狻猊雖然外形和獅子差不多,但是效果卻又天壤之別,因為狻猊是龍生九子之一。
他走到石獅面前解開紅布,忽然天邊傳來一聲破空響,一道微弱的光芒直奔他而來。
張守正袖袍一甩,這道淡淡的光芒落入了大袖之,伸手一摸,居然是一團沉甸甸扭成一團的符紙,他拆開一看,發現裡面的東西,頓時就愣住了。
「乾元珠,師傅隨身攜帶的乾元珠怎麼會在這裡?」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唰的一下白了,整個人呆立在石獅旁邊,一動不動。
「砰!」
一聲巨響,不遠處的土地小廟中的神像居然炸裂開,周圍頓時陰風大作,鬼嘯聲連綿不斷的傳了過來,甚至還能夠從遠方傳來金戈交鳴之聲。
「多鐸!多鐸!……」
淒厲的慘叫聲充斥在天空之中,張守正揉了揉隱隱發麻的耳朵,眉頭大皺,這些惡鬼還是找過來了,並且就連土地神像都無法抵擋,直接炸裂開。
就在這時候,遠方濃的化不開的鬼霧之中走出一隊鬼兵,他們身上籠罩著森然綠氣,這些綠色氣焰就是怨氣所化,這種級別的鬼物更加的厲害。
這些鬼物一直被壓在萬人坑之中,現在看起來凶煞異常,他們身上穿的官兵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更是有隨處可見的致命傷口,一部分鬼兵手裡拿著長矛,一部分拿著大刀與盾牌,十分整齊的往這邊來了,即便是死了,看起來也訓練有素。
數百年前,化元就曾經來此超度過,有一半靈魂願意離開這裡,重新投胎轉世,但是絕大部分因為怨氣,不肯投胎,故而化元不得不把他們鎮壓在這,希望能夠化解他們的怨氣。
在這些鬼兵最前面有一個身穿將軍服飾的中年惡鬼,他身上的傷口更是多的慘不忍睹,彷彿是被萬箭穿心一般,最為駭人的是他的脖子,他的脖子呈九十度彎曲,好像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開,但是卻又連著一層皮,沒有讓腦袋掉下來,平整的傷口處時不時有鮮血噴灑而出,看的張守正一陣毛骨悚然。
除了這中年惡鬼之外,旁邊還站著一個紅裙女子,女子五官精緻,額頭之上有蓮花般的硃砂印記,她頭髮紮了起來,上面還插著珠釵,行走時,掛在上面的流蘇一擺一擺。
那紅裙女子見到張守正忽然愣住了,然後嘴巴動了動,也不知道和旁邊的鬼將軍說了什麼,鬼將軍手一擺,周圍的鬼兵停了下來。
紅裙女鬼飄了過來,在張守正數丈之外停下,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又見面,之前我不是勸過你,讓你離開麼。」
「原來是你,不對,當初雖然鎮鬼塔已經倒塌,但是封印卻在塔底之下,一時半會那裡的惡鬼根本就無法出來,你卻可以出來活動,你至少是食氣境界的存在,不對,應該是日行境界,你是怎麼做到!」
張守正微微一愣後,滿臉警惕的看著此鬼。
當初在學校裡面,此女鬼竟然悄無聲息的附身在工頭身上,那個時候封印還是有效果的,否則分水鎮早就是這些鬼物的天下了,不過她又怎麼會有能力突破?
鎮鬼塔以及封印都是天道宗的化元祖師所設下,即便是比起日行境界更加高級的顯陰境界鬼物也無法突破出來的。
「哦?既然萬人坑的封印已經徹底瓦解,告訴你也無妨,我本來就不是死在這裡,封印自然對我沒有作用,當初這萬人坑我也參加了建設,當時這裡也不是叫分水鎮,而是叫羊州,羊州城裡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我卻親自把城裡的居民搬入坑中,你知道麼,當時城內幾乎沒有活人,那個時候蒼蠅滿天飛,到處都是惡臭。」
說到這裡,女鬼眼裡滿是仇恨,她看了一眼古宅內,繼續說道:「我家人全部都死了,死的乾乾淨淨,這些都拜多鐸所賜。我死後,怨念不散,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逃,因為地府的鬼差要追捕我,直到數年前我修煉到了顯陰境界才算是徹底擺脫他們,這些年來我也在打聽多鐸轉世之身,並且多次設局,讓他來到這裡。
我到了這裡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想要釋放出被鎮鬼塔封印的冤魂。當然,雖然我修煉到了顯陰境界,但是也無法毀掉鎮鬼塔,更無法毀掉裡面的封印,更別說還有你師傅在看管,我只有找機會。
你師父是一個好人,當初發現了我,卻放過了我,我也見過你好幾次,故而才會饒過你,我叫龍若水,我也知道你叫張守正。
後來恰好有人要在這鎮上建造學校,這就是一個好機會,我就控制著工地上的人,甚至不惜代價驅走他們的魂魄,化為行屍走肉般為我做事,最後終於毀掉了鎮鬼塔,現在我帶領守城將領要他命,你在這裡做什麼?只要我們報了仇,怨氣就會消散,這裡也會恢復正常。」
「龍姐姐,他現在叫江離天,並不是多鐸,前世的罪孽他也得到了報應,他原本是一個修煉武道的高手,卻年紀輕輕暴斃,我想這件事和你們相關吧,姐姐你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你已經修煉到了顯陰境界,甚至比那鬼將軍還要強大,假以時日,就能夠修煉到鬼仙,這是需要積累功德的,你也很清楚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他自己種下的因,結下的果,已經嘗了,這因就沒有了。」
張守正咧嘴一笑,衝著龍若水眨了眨眼,因為他感覺這女鬼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陽間有陽間的次序,陰間有陰間的次序,不能顛倒,前世種下的因,已經在前世得到了果,就不該牽扯到這一世。
做了什麼缺德的事,就會遭到報應,這就是說的因果。
而有些人卻並不相信,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應,是報應未到,有的時候報應並不一定會落在自己身上,有可能是自己身邊的親人,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後代,一旦報應了,也就是嘗了果,那因就會消散,再無瓜葛。
聽了張守正的話,龍若水已經有些遲疑了,已經是幾百年的仇恨了。
這些類似的話,清虛老道也和她說過,只是當時她的執念太深,根本就無法聽進去,她主要的目的是解開封印,放自己的家人離開,好投胎轉世,現在家人的魂魄已經離開分水鎮,被鬼差接引走了,頓時感覺又不太一樣了。
這些鬼差自然早就知道了分水鎮的情況,但是這裡已經被封鎖了,這些強大的鬼氣就連他們也不敢妄自前來,只有在分水鎮外面守候,畢竟不是所有的靈魂都轉化成了擁有極強執念的惡鬼,也有不少是普通善良的百姓,一旦脫困,就想離開,這種鬼佔了絕大部分。
幾百年的時間,已經很漫長了,時間能夠消磨一切,包括仇恨。

第十六章 石獅靈,戰!

「是啊,多鐸已經嘗了自己種下的果,這一世他雖然是江離天,不過我現在沒有回頭的餘地,即便我不出手對付他,這些鬼兵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你還是去看看你師傅吧。」
龍若水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張守正神色一怔,握了握拳頭道:「我師傅?他怎麼了,他道行高深,不會出事的!」
「原本他是不會出事,但是與他在一起的那個婦人卻暗施毒手,在你師傅身後刺了致命一刀,並且把他打落在萬人坑中,當時我打算施救,但是你師傅已經施展強大的秘法,讓我不得不脫離而出,這種秘法從未有過的強大,許多日行境界的鬼物一觸碰你師傅身邊的玄符就紛紛煙消雲散,即便是我碰了,也要受到重傷。」
龍若水看了一眼張守正越來越蒼白的臉,眼眸中劃過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