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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

我的師妹是殭屍:獵鬼記 作者:江漁火
文案
鎮鬼塔碎裂,萬人坑鎮壓的惡鬼重現人間,張守正身懷純陽血脈,妖魔鬼怪垂涎,隨著庇佑自己的師傅死亡,惡鬼纏身,一件件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幸得師兄,靈猴相助,共度難關。荒墳之上的女鬼梳頭,隔代追殺仇人,九歲男童被當替死鬼,死後怨氣大,只能用秘術鎮壓,同門師妹受屍毒入侵,化作殭屍,一心恪守正道,除妖辟邪的張守正又如何抉擇?
作品標籤: 升級文、練功流、鬼怪、惡搞
楔子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蒼莽大山之中已經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光禿禿的樹枝上凝結著長長的冰條,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晶瑩光芒。
兩道人影在雪地上行走著,其中一個是面容英俊的男子,男子氣宇軒昂,身上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青色長衫,身上多處染滿了血跡,血跡乾涸的地方結成了冰渣子,而在這男子的肩膀上還坐著一頭靈氣十足的灰毛小猴兒,這小猴一雙靈動的眼睛不停往旁邊看去。
緊緊依靠男子旁邊的是一個面若桃花,丰姿綽約的女子,她身上披著一件厚重的烏黑大斗篷,女子手裡還抱著一個襁褓,裡面是熟睡的嬰兒,她臉上毫無血色,如同一張白紙,看起來是失血過多所致,身上卻沒有傷口,看來是剛剛生產嬰兒,體質虛弱。
「青霜,堅持住,咱們就要到昆吾山了,只要找到我的好友,把正兒交付給他,定能避過這一劫,前面有個房子,咱們先去那兒休息一下。」
男子扶著這面容清秀的女子,聲音沙啞的開口了,在他們前方,有一座老舊的木方,看來是一些獵戶建造,在狩獵期間的住所。
「雲霄,正兒才出生不久,我不想離開他。」
女子眼眸之中劃過一絲晶瑩的淚珠,聲音宛若黃鶯般動聽,卻透出無比的疲倦。
「青霜,沒辦法了,如果不把正兒送出去,咱們可能都要死,都怪我連累你,你原本是姜家的聖女,現在卻淪落成了這個樣子,我真沒用,等我們擺脫仇家,便來尋找正兒,接他回家。」
李雲霄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臉色凝重無比。
「你認為你們還能夠逃得了?李雲霄,你殺了我們這麼多錢家弟子,今日該償命了!」
前方的木屋之中走出一個面容陰鷙的老者,老者穿著黑色大披風,手裡拄著一根枯木枴杖,臉上佈滿了皺紋,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而在這老者剛出來之後,木屋之中也陸陸續續走出四個身穿黑色披風的老者,這些人手裡持著一桿桿黑色旗旛,旗旛至上逸散著濃郁的鬼霧,讓原本雪白聖潔的世界多了幾分陰森。
雖然他們只有五個人,但是李雲霄卻感覺從未有過的沉重,這幾個人不是錢家的那些普通弟子,這五個傢伙都是錢家的超級強者,是錢家的太上長老。
「到底是誰在趕盡殺絕?你們還真有臉說!前後派了那麼多少人來追殺我們夫妻。」
李雲霄護著姜青霜,冷冷看著那老者。
「何須廢話,這裡是天道宗附近,免得引起他們的主意,老大,咱們動手吧!」
另外一個老者走上前來,一臉陰狠,根本就不願意多說廢話。
「嗯,佈置天羅鬼陣,讓他們無法離開,最好一起死在這裡。」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其餘的四個長老鬼魅一般的分散而開,包圍住了李雲霄夫妻二人,手裡的黑色旗旛紛紛往身前一插,冰雪四濺,旗桿大部分沒入冰中,緊接著咒語聲響起。
下一刻,黑色旗旛黑光籠罩,旗面之上紛紛浮現出惡鬼的面容,這些惡鬼猙獰異常,旗旛之中更是湧現出大片的黑色粘稠鬼霧,這些黑霧籠罩住這片區域,並且黑霧開始凝聚成實質,就好像一巨大的碗倒扣而下。
李雲霄扯下自己的一片衣袍,然後咬破自己的指尖,飛快在衣袍上書寫著什麼,片刻之後,這血跡斑斑的衣袍碎片被塞入襁褓中,裡面的嬰兒很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依然睡得很香甜。
「青霜,這裡離青龍一脈不遠,我要施展李家的秘法破開這元羅鬼陣的一條通道,辟邪靈猴你一定要把正兒送到青龍一脈,交給清虛道長。」
李雲霄看了一眼周圍濃濃黑霧,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側過頭,對著肩膀上的那只灰褐色皮毛的小猴開口了,小猴很有靈性般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在他身體狀況不出任何問題的情況下,他有能力完全闖出去,但是現在不行了,為了保證自己兒子絕對的安全,他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辟邪靈猴跳到了地上,雙手捶胸,身軀化為半人高,全身皮毛金色,手臂之上竟然浮現出金色的辟邪符文,姜青霜極為不捨的把孩子遞給靈猴,眼眸之中的淚珠滾落而下。
李雲霄盤坐在地上,看準了某一個方向,雙手快速結印,他頭頂之上霞光升騰,隱隱有三朵青色蓮花顯現而出。
「天地無極,青蓮為引,萬邪皆破,敕令!」
他雙目圓瞪,伸手衝著遠方一點,頭頂的三朵青色蓮花融合,往遠方飛去。
靈猴抱著孩子飛快的跟著蓮花疾馳而去,這朵碗口大的蓮花在黑色光幕上,符文翻滾,炸開一個半人高的漩渦,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靈猴抱著嬰兒,靈巧無比的一躍,離開這元羅鬼陣,速度極快的往遠方的大雪山去了。
「大哥,剛才似乎好像法陣晃動了一下,難道出問題了?」
其中一個老者眉頭大皺的開口了。
「不好,那該死的猴子逃走了,手裡還抱著嬰兒!」
另外一個長老大聲驚叫起來,但是卻無法離開陣旗,只得大聲叫喊。
「血雷符!」
大長老看到不遠處那若隱若現的身影,伸手往懷裡一抓,手指縫隙間夾著幾片薄薄玉片,這些玉片之上印刻著鮮血一般的符文,隨著他伸手一揚,玉片飛出,化為密密麻麻的血色電弧激射而出。
這些電弧速度極快,只有幾個呼吸就追趕上了靈猴,然後狠狠往它後背劈殺而去。
靈猴仗著身子靈巧,躲過幾道電弧,周圍的雪地炸的雪花飄舞,而另外幾道電弧卻直奔靈猴後背而去,這時候前方指引的青色蓮花停了下來,為靈猴擋住了九層赤色電弧,最後一道劈在它後背,靈猴發出一聲慘叫,皮毛焦黑,但是依然抓著孩子往大山去了,轉過一道冰雪小丘之後,靈猴徹底失去了蹤影。
「那靈猴應該死了,它無法承受這血雷符威力,顯陰境界以下的惡鬼面對此雷符都要魂飛魄散,全力鎮壓李雲霄夫婦二人!」
大長老表情陰冷的看了一眼遠方,目光森然的盯著元羅鬼陣之中的夫婦二人,下了命令。

第一章 守正

「張守正,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偷看老娘洗澡,等老娘出來非剮了你皮不可!」
土磚房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聽語氣倒也沒真生氣,反而是有幾分戲謔,緊接著一隻暗紅的涼拖鞋十分精準的從窗口扔了出來,卻被一佈滿污泥的手給抓住。
一個身穿藏藍色破舊道袍的少年站在外面,這道袍大致是藍色,但是上面卻又佈滿了顏色不一的補丁,他手裡拿著拖鞋,然後抓了抓腦袋上蓬鬆的髮髻,衝著裡面嘿嘿笑起來。
這個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臉上有一些未干的泥漿,因為下山快要到山下的村莊時,下了一場大雨,不僅僅是臉上,道袍的下擺也沾滿了泥漿。
少年張口憨笑時,露出雪白的牙齒,他放下手,緊緊握住拖鞋,並沒有逃走,反而是衝著土磚房內不急不緩地開口道:「李嬸子,是我師傅叫我過來找您的,您上次找我師傅解決問題,還沒有給錢呢,我是下山收賬的,順便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少年聲音清脆,也格外響亮,聽到收賬二字,土磚房內的水桶忽然被打翻,張守正腦袋從窗口探了進去想要看個究竟。
這是一個公共簡陋的澡堂,間隔處也只是用白濛濛的塑料掛著,能夠看到裡面慌張穿衣的曼妙人影,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淡淡的影子立在旁邊,因為被塑料遮掩住,只能夠看的出這個人影是一個男子,見到這一幕,少年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男人雖然無法看清模樣,但是似乎有些熟悉,此刻詭異的站在那兒,那森然的目光穿過佈滿水珠的塑料布,直直盯著張守正,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有猶豫,腦袋立刻縮了回來,興許這李嬸子和這男人在辦什麼要緊的事兒,被自己攪合了,所以這男人才這般大的怨氣吧,他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在土磚房外耐心等候。
此時已是盛夏,雖然之前下過一場暴雨,不過很快就艷陽高照,蟬鳴聲響起,少年額頭上已經佈滿細膩的汗珠,他捲起自己袖袍,露出裡面瘦弱的手臂,身上有些潮濕的道袍此刻升起一層淡淡的白霧。
但過了一會,依然不見李嬸子出來,裡面已經悄然無聲,只有那未關緊的水龍頭,一滴一滴清水濺在水泥地上,在室內發出悠然迴盪聲。
張守正想了一會,那個男人應該走了,遲疑了一會,抬腳邁入了澡堂,裡面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就連之前說話的李嬸子早就不見了。
張守正癟了癟嘴,緊緊拽著手裡的拖鞋,從澡堂後門追趕了出去,師傅跟自己說了,自己這一次下山來,必須要收到錢,因為山上的生活物品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必須要採購,就算他們是修道的,但沒有到一定的境界,總是無法擺脫這些俗物。
他是一個孤兒,聽師傅說他是在外面撿到的,而山上那唯一的破道觀就成了他的家。
葫蘆村是青龍山下唯一的村莊,應為整個村子大致的地形像一個葫蘆,所以取名葫蘆村,雖然交通不便,但是這村莊的人口倒是不少,足有上百戶人家,在這種大山之中,倒也罕見。
之所以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還能有這麼多人,大部分是歸根於這裡的風水,從這裡出去的人,無一不是鴻運高照,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城,這些葫蘆村裡的人都混得如魚得水,當然,想要建設這裡,也十分艱難,這裡比起外面的大世界,至少落後了幾十年。
張守正的腳力很好,土磚房後是一片菜地,一邊已經搭建起了涼棚,絲瓜籐已經爬了上去,一條條鮮嫩的絲瓜掛在上面。
周圍是一大片土磚堆砌的圍牆,一個身穿紅花布衣的女人正慌慌張張扭動著那渾圓的臀部,疾步穿過這片菜地,眼看就要轉到圍牆外,張守正一聲大喝:「李嬸子,慢點,我師傅要我提醒你,近日要小心血光之災!」
話音剛落,這婦人腳一崴,摔了個狗吃屎,呈大字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裡的瓷盆滾落在一旁,裡面的衣物撒了一地。
張守正立刻幾步走了上去,婦人卻遲遲沒有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往她身上戳了戳,細聲道:「李嬸子,沒事吧。」
婦人趴在地上依舊沒有吭聲,而張守正則是蹲在一旁,幫她收拾起散落的衣服,然後靜靜等待起來。
因為天氣的炎熱,婦人終於雙手撐地坐了起來,額頭之上青了一塊,臉上沾滿灰塵,滿臉怨氣的一巴掌拍在張守正腦門上,見到裝死不成,也無法博得對方的同情,嬌怒道:「你這個傻小子,烏鴉嘴,不是說好半個月後才來收錢麼!」
張守正咧嘴一笑,道:「已經半個月了。」
「這麼快?我家漢子還沒回家,我身上也沒錢啊,如果你要的急,我先去村長那借點,你跟我來。」
村長家在村口,整個葫蘆村都被大山包裹住,要出去,就得走那崎嶇的山路,村裡人基本上就是靠著自己勞作飽腹,李嬸子家的漢子經常去水鎮上幫忙做事,時間越久,也就證明活兒越多,掙得越多。
一路上李嬸子都是談及自己家的男人,臉上笑瞇瞇,伸手拍了怕張守正單薄的肩膀,咧嘴道:「守正啊,之前拜託你師傅算命,的確是有兩件事應驗了,但是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裡,李嬸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手指捏著張守正的肩膀,道:「還有一件事沒有應驗,該不會真出事了吧,我記得你師傅有時候說的話也不太靈驗的。」
張守正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李嬸子,臉上沒有了笑容,語氣異常凝重的說道:「李嬸子,如果你按照我師傅說的做,就絕對不會出事。」
聽到他的話,婦人越來越不安,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從褲口袋裡抓出幾張皺巴巴的錢,呼吸沉重,帶著一絲哀求的說道:「我已經跟我家男人說了,叫他十天之內趕回家,我家男人說那個工地現在正缺人,一天能掙幾十塊呢,他說好再多做三天就回來,現在已經超過一天了,守正,如果我男人出了事,你可要出手相救啊。」
張守正微微一愣,再次看了一眼婦人,彷彿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再次開口道:「李嬸子,這件事估計有些麻煩了,已經遲了,我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原本我還以為之前在土磚房內看到的只是一個意外,現在已經確定了,雖然我師父對於卜卦之術並不精通,但是一些小事,還是能夠算準的,而且一些重要的事,他都是反覆叮囑。」
李嬸子作勢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啐了一口,佯怒道:「你看到了什麼?難道老娘的身體還真被你這傻小子看光了不成?」
張守正搖了搖頭,雙目微微瞇了起來,道:「我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就在你身邊,只是當初有白塑料布遮住,所以我無法看清楚對方的容貌,既然你說生財叔未歸,那麼就好說了,這個黑影極有可能只是一介孤魂而已,並且他很有可能就是生財叔的魂魄,當然,我只是說有可能,不過我有些疑惑……」
說道這裡,張守正又伸手抓了抓腦袋上鬆垮的髮髻,上面的木簪都要掉下來也渾然不覺。
旁邊的李嬸子早就嚇呆了,當即嚎啕大哭,一把癱倒在地,緊緊抓著張守正的道袍。
見此,張守正連忙扶起婦人,臉色一紅道:「我還不確定,生財叔可能沒有死,只是離魂也說不定,有時候人離魂,自己能夠看到自己的魂魄,命好的,只是大病一場而已。」
離魂就是走魂,人虛弱到了一定程度,魂魄就會離開自己的身體,不過短時間魂魄都不會離自己太遠,是極容易收回身體的,如果時間久了,那回到身體就困難許多。
原本自己還以為那個人影是外人,但是一想到對方的存在,自己渾身便起了雞皮疙瘩,估計也只有這些不屬於人間的東西才能夠做到。
「沒死?太好了!守正,如果這一次你能夠幫我,嬸子讓你看個夠!」
李嬸驚喜的爬了起來,撫了撫濕漉漉的頭髮,明眸流轉的衝著眼前的小道士開口了。
張守正抿了抿嘴,壓根就沒有聽到李嬸的話,否則臉又要紅了,他已經陷入了某種思考之中,而是自言自語說道:「聽我師傅說,一般人是不會輕易走魂的,只要身體衰弱到極致,頻臨死亡的人才會走魂,生財叔身體很好,看來是另外一種情況了,頻臨死亡!」

第二章 分水鎮

「守正啊,有話好好說,不能不清不白啊,你是要嚇你嬸子麼!還有什麼情況,你倒是說啊!」
李嬸子吞了口唾沫,一臉苦瓜色的看著張守正,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要不是張守正是道觀裡面張老道士的徒弟,李嬸子早就一巴掌甩了過去,敢咒俺家男人,那才是真正的找死!
張老道士在葫蘆村這一代還算是頗有威望的,道觀雖然破舊,但還是有不少村民上去添香火,雖然錢不多,但也勉強維持生計。
誰也不知道這道觀是什麼時候建立而起的,大家更不知道張老道士在這道觀裡住了多久,要不是撿到了張守正,興許大家都還不清楚這山裡有這麼一座道觀,因為那個時候張守正嚴重營養不良,老道士迫不得已親自下山來,幫助村民解決一些問題,再加上自己的調養,張守正才活了下來;從那時候起,村民就把張老道士奉若神明,甚至修建了一條通往青龍道觀的山路。
讓村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這張守正似乎並不是葫蘆村的人,這麼大點的地方,如果哪家丟孩子,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只能說張守正是老道士在別的地方撿的,並不是葫蘆村。
在李嬸拉扯下,張守正這才緩過神,開口說道:「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肯定是,生財叔走魂是外力介入,才會發生走魂,要不這樣,我去請我師傅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