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他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樣，想著想著我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啊，太晦氣了吧。」小瞳聲音也有點嘶啞，不過還是給我擦了擦眼淚。
正文 第21章 投胎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又覺得難受，在床邊哇哇大哭起來。
「……」小瞳無語的看著我，眼神中還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糾結又愧疚，小瞳為什麼要愧疚？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小瞳的眼神也讓我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了，都已經這麼大的人了還忍不住眼淚，我也覺得有點丟人。
「孟搖曳……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麼辦？」小瞳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我有點不解。
「當然是原諒你啊，你是我的弟弟，我又不能拿你怎麼樣！」這大概是我不用經過大腦的話了，在我心裡小瞳就是我的親弟弟，如果有一天他騙了我，我還是會原諒他，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我的弟弟。
小瞳聽了我這話怔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彆扭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我現在要去河邊看看，你在家裡好好休息，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情以後我們就要下墓了，到時候……」我本來想讓小瞳不要跟著去的，可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就背後一陣冷汗。
萬一我們走了他再出什麼事那該怎麼辦？還是帶上吧，至少在我身邊安心點，再不濟還有君司衍這尊大神保護我們呢。
想到君司衍，我的心奇異的平靜了下來，好像有他在，我什麼都不必再害怕了。
這種感覺讓人真的忍不住上癮啊，就好像是一個孤立無援的人有了靠山一樣，無論怎麼往前走，他都會在你身邊。
我休息的差不多就按著今天早上的路線去了河邊，張家莊這條河還比較寬，河岸兩邊經常有家畜過來吃草，還能看出新長出來的小嫩芽，不過今天的河邊十分安靜，就連過路的人都繞的遠遠的。
不過奇怪的是，那個水鬼好像就是最近才開始攻擊人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我看著河水上面淡淡的陰氣，又想起了君司衍說過的話，他說這個女人是有冤情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怨情呢？
我咬破手指，鮮血滴入河中，很快就聚了一團陰氣在我的不遠處，那個女鬼肯定在那裡。
「我不是來報仇的，相反的我說不定還能夠替你報仇，你能聽到嗎？」我的內心一片平靜，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進入了一個不同的狀態之中，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但是這種狀態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那天在屍油燈的影響下見到的那個人，難道是他造成的嗎？
我想了一下覺得沒有這個可能，那個女鬼我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她能聽懂我的話，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這才看到了她的真面目，清秀的臉上只有絕望，身上穿著這個季節特有的裌襖，一看就是村裡剛結婚的女人。
「你真的能幫我？」女人看向我，眼裡都是仇恨，那種恨意讓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究竟是怎麼死的，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執念？
「對，但是我要知道你究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不會幫壞人為非作歹。」我也把我的條件說的很清楚，這也是我的底線之一，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壞鬼而去傷害別人。
「我不是壞人！我不是壞人！」女人聽了這話一下就變得瘋狂起來，河水開始翻滾，陰氣也有點控制不住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沒關係，我相信你，安靜下來，好好和我說，一切都會好的……」我可不想死在這，連忙換了個方式安撫這只發瘋的鬼。
她聽了我的話，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清秀的臉上滿是淚痕，我的心也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眼淚，有點鈍鈍的痛。
我也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事能夠讓一個鬼都這樣痛苦，她看上去也不大，應該才結婚不久，難道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嗎？
女鬼邊流淚邊坐在了我的身邊，她從旁邊的水草中扯了一把出來，然後開始編什麼東西，我雖然很想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也不忍心打擾這樣專心致志的她。
坐了十幾分鐘之後，她才抬起頭，把手裡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蟈蟈放在了我手中，「好看嗎？」女鬼期待的看著我，我點了點頭，不是哄她，這個蟈蟈真的很漂亮。
女鬼目光看向遠方，她和我說起了一段讓人不敢相信的故事。
女鬼的家很偏僻，她家裡世世代代都在那個小山村裡沒有出去過，可是到了他們這一代不一樣了，她家裡有三個姐姐，她還有兩個弟弟。
從小女鬼就知道自己以後是要嫁出去的，弟弟從小就有的東西她從來不敢奢望，不過這也逃避不了半賣半嫁的命運。
女鬼的三個姐姐嫁出去以後沒有了音訊，可是她的爹娘從來就沒有擔心過，等她到了年紀，她爹把她交給了村裡專門做媒的人。
女鬼被帶上了背井離鄉的火車，因為他們那裡沒有什麼好價錢，所以要帶著她去外地。
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新奇的東西，她一下就覺得外面的世界其實也挺不錯的。媒人帶她來到了張家莊，之前就有一戶人家要媳婦，因為他們家兒子是個癡呆，所以要到外面買。
她像是貨物一樣被打量，那種目光讓她很不舒服，她有點想家了，眼淚一滴滴掉在鞋面上，那雙鞋還是大姐穿剩下的。
正當她難過的時候，一條手絹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一個胖乎乎的青年給她的。
後面不知道他們商量了什麼，女鬼被留了下來，媒人帶走的是鼓鼓囊囊的背包還有一疊豐厚的聘禮。
從那以後女鬼就算是在張家莊安了家，她像從前在家一樣勤快，在這裡也沒有人欺負她了，她名義上的丈夫對她特別的好，女鬼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在家一樣吃個東西都要提心吊膽的，甚至都吃不飽，在這裡她每天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的丈夫也很心疼她，每天都幫她忙幹活。
女鬼覺得這種生活也挺好的，可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她都嫁過來差不多半年了，肚子卻沒有半點動靜。婆婆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不能生才被嫁出來的。
對她的態度也是一個大轉變，女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每天都只能偷偷的躲起來哭，被發現了就要挨打，她怕疼。
每次傻丈夫都會保護她，可是她也很難受，這中間的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一開始她還像是這家人一樣，可是現在和一個女傭沒什麼兩樣。
再怎麼難受她也沒有想過要離開，她覺得自已的家就在這裡，她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親人。
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年輕了一點，那天婆婆帶著傻丈夫出去了，每個月都要去拿藥，她像往常一樣呆在家裡，因為害怕她跑了，所以門上面還是上了鎖的。
聽到有開鎖的聲音的時候，女鬼還以為是傻丈夫回來了，沒想到居然是很久沒見面的公公。
她公公還有點游手好閒的感覺，從來不做事，家裡都靠著女人撐著，人又愛吃喝嫖賭，簡直就是渣男的典範。
女鬼看到公公把門鎖起來，心裡沒由來的就是一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公公會是這樣的人，可是事實證明了一切。
她躺在床上，整個人就像是自己的身子一樣痛的好像分成了兩半。
之前在家裡的時候她看見過那些不堪的女人，她就是不想變成這樣，所以才想要留在這裡，儘管婆婆對她態度不好，可是在怎麼樣也給她一口飯吃，讓她不至於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