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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節

「厲害!你說得就好像現場親眼看到了一樣,我承認你確實有兩下子,佩服佩服!」侯警官看向我的眼光充滿了欽佩:「小王,去車上把我那沓照片取來!」
我笑笑:「那咱們繼續。」
侯警官問道:「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死者身上為什麼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個我當然注意到了,剛剛通過聽音辨骨,我發現死者的內臟也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損傷,應該是同人發生了相當激烈的鬥毆。
我答道:「被打的!」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兇手是出其不意偷襲的嗎?死者當時完全沒有戒備。這不矛盾嗎?假如兇手和死者打鬥過,怎麼可能沒有戒備呢?」侯警官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指著第二具屍體,弟弟徐開義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我說道:「兄弟二人打過一架。」
侯警官一拍腦袋:「哎呀,我咋沒想到……可是,這是為啥呢?」
我微微一笑:「咱們一步步分析!」
眼前的閒事我算是管對了,兄弟相爭,被外人漁翁得利,這起案件也透著一股分外熟悉的感覺,我彷彿在一片血光中看見楚嫣纖弱的身影。
所以,接下來的話,我會有所保留,我當然不會欺騙侯警官,但不會說得太明白。
弟弟的致命傷異常清晰,就在脖子側面,是被人用利器一刀紮下去的。這裡我注意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留下傷口的凶器也是一把帶鋸齒的刀。
這很可能就是上一起案件中使用過的凶器。
弟弟脖子上這一刀扎得非常深,在另一側可以看到一個血點,這證明兇手下手的時候,死者的位置很『穩』,很大可能是不能動彈。
而且這一刀是筆直貫下去的,我猜測死者應該是躺在地上的,兇手蹲下來,對著他的脖子一刀刺下來——這一刀是補刀!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我發現死者腦袋上有麻麻密密的劃傷,在頭皮的縫隙裡能找到一些白色的堅硬碎片,應該是被某種陶瓷器皿重重地砸在腦袋上。
這一下砸得相當厲害,死者直接進入全身痙攣狀態,我在他的嘴裡發現大量凝固的唾沫,嘴角也有一些,而且舌頭被牙齒咬傷了,這些症狀類似抽風,其實是腦袋受到劇烈衝擊進入強直狀態。
雖然說我心裡已經有了模糊的印象,但我還是親自驗證了一下,死者腦袋上挨的這一花瓶,從受力方向看,擊打者比他要高,至少有一米八。
我拿手指丈量了一下第一名死者的腳掌,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哥哥的身高正好是一米八!  除此之外,兩人身上還有許多相互呼應的傷,比如弟弟臉上有指甲撓出的痕跡,哥哥的指甲縫裡能找到一些血跡;哥哥腹部有一個腳印,與弟弟的腳長差不多;哥哥的頭皮毛囊鬆脫,而哥哥的手掌有
被頭髮劃傷的細微痕跡。
這對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住在一起,後來又一起經營蘑菇生意,想必關係很不錯,在死前卻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相互廝打,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  我心想,楚嫣啊楚嫣,你真是一個美麗的惡魔!
第五百七九章 宋家絕學,起屍術
侯警官問我:「宋顧問,這對兄弟為什麼要大打出手呢?」
我說道:「可能是因某件事情引起了衝突吧。」
我這回答完全就是廢話,侯警官卻認真地思考了半天,看得出來,他對我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了,他問道:「具體呢?你有什麼想法。」
我答道:「這可不是驗屍能驗出來的。」
侯警官大笑一聲:「說的也是,兄弟二人的矛盾,還得去那個村多走訪走訪。」
這時那名警員進來,手裡拿著一個信封,侯警官接過來道:「宋顧問,這些是我們在現場拍攝的照片,你要不要過目一下。」
我從他手上接過來,從照片上看,現場相當凌亂,牆上、地上濺了不少血,地上到處是碎片,不少傢俱都翻倒了。哥哥的屍體歪在一張鋼架床旁邊,弟弟的屍體則是倒在房間入口處。
我問道:「這個房間是誰住的?」
「哥哥徐開福住的。」侯警官回答。
我點頭,繼續翻看,我看到女死者倒在地上,雙腿屈起,雙手好像要抱住什麼似地向前伸著,眼睛睜得很大,幾乎要鼓出眼眶,鼻孔下面凝固兩道血跡。
侯警官指著女死者的照片道:「這也是本案一大疑點,在院子裡發現的女死者死狀怪異,我和同事討論過,有人覺得是頭部被打擊造成的痙攣,宋顧問你覺得呢?」
我說道:「還是先看看屍體吧!」
我把屍體交還給他,這時宋星辰回來了,拿著我要的東西,我叫他先放在那裡。
女死者的致命傷同樣很醒目,位於顱骨中央偏右側,是一處非常重的鈍器擊打傷,把一整瓣顱骨打折了,陷進顱腔,頭皮也有嚴重破損,從傷口處滲出一些膠狀的組織液和血液。
我拿手指丈量著傷口周圍,大致明白兇手是怎麼擊打的了!凶器可能是椅子腿之類的東西,因為形狀很像,而且在傷口上有一些不易察覺的泥土和砂粒。
我把這件事告訴侯警官,讓他回頭在現場遺落的椅子腿上找找死者的DNA。  我閉上眼睛用想像還原一下,女死者當時應該是跪伏在地上的,兇手站在女死者右手邊,雙手舉起椅子腿,重重一下擊打下來!死者當場休克,保持著跪伏的姿勢翻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因此才有
了侯警官所說的怪異死狀。
想明白是什麼之後,還得弄清楚為什麼,死者為什麼要擺出這樣的姿勢,毫無防備地挨了兇手一擊?
女死者的胳膊內側有一些劃痕,像是刀子留下的,但都不是太深,而且比較凌亂,我一時間想不出來是怎麼造成的。
我拿起女死者的胳膊,注意到上面有一道長長的劃痕,第一反應是空手奪白刃留下的,但是又不太像,因為這傷口與其說是劃出來的,倒更像是壓出來的。
在拇指根部也有一道淺淺的劃痕,我好像明白了,死者手裡攥過一樣鋒利的東西,打碎的碟子或者玻璃,她曾經試圖反抗。
可是這仍然沒有解答前兩個問題,所以我打算在這裡使用一次起屍術。
因為女死者死得非常突然,加上死後被放在極低溫的環境下,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肌肉活性,是使用起屍術的最理想狀態,讓我這個隱性變態也有些技癢!
我從宋星辰拿來的袋子裡取出一根長棍,在上面等均地拴上鬆緊帶,末端弄成活扣,套在死者的雙手上,侯警官十分不解地問道:「宋顧問,這是什麼奇招啊?好像提線木偶似的。」
我吩咐道:「麻煩你拿著這一頭!」然後叫住旁邊的警員:「你拿著那一頭!讓鬆緊帶繃緊,但是也別太緊……行,就是這樣。」
兩人拿手舉著長棍,一臉不解。
我請他們保持這個動作,然後將幾根針在磁鐵上朝一個方向摩擦,準備完畢之後我說道:「各位,接下來發生的現象,是完全科學道理的,請不要害怕!」
侯警官打了個哆嗦:「宋顧問,你這麼說,我怎麼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