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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節

張女士說道:「我們每天都要進行上億次的搜索,抓取微博、空間、朋友圈裡『自殺』這類的關鍵詞,找到需要幫助的年輕人。」
我點頭,難怪剛剛會找到我。
黃小桃詢問:「找到之後呢?」
張女士解釋道:「我們會讓咨詢師幫助他們,傾聽他們的煩惱,給他們建議,幫他們重新建立生活下去的信心,實際上從創立以來我們已經救助了上萬名打算自殺的年輕人,兩位隨我來。」
我們來到另一個房間,這裡被隔成許多單間,一些工作人員坐在單間裡正在接電話。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們隔著一層玻璃卻完全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張女士說道:「這些就是我們的咨詢師,大部分情況我們是通過電話開導自殺者的。」
我感慨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份工作真的很有意義,真的很感謝你們。」
黃小桃問道:「那這個機構,是公益性質的?」
「完全公益性質,這裡工作的人大部分都經歷過喪失親人的痛苦,比如說我,我的先生幾年前因為做生意賠本上吊自殺了,好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甚至想過要步上他的後塵,是這個機構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說著,張女士的眼角有一道淚光閃爍。
看起來,這裡的人和自殺者都有不解之緣,我突然有一種想法,會不會兇手也曾經在這裡呆過呢。
「你對自殺者怎麼看?你認為他們是軟弱逃避、自私自利的人嗎?」我一邊問,一邊很不厚道地發動了洞幽之瞳。
張女士回答:「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當一個人想要放棄生命的時候,必然是內心積累了太多沉重的負擔,我覺得他們很可憐。」
她說的這些倒是出自真心,我默默地收了洞幽之瞳。
我們來到一間乾淨整潔的辦公室,黃小桃問道:「麻煩你告訴我們自殺俱樂部的情報。」
「好的!」
她在電腦調出一件文件夾,這個自殺俱樂部成立於十年前,說到它,不得不提民謠歌手兼作家——餘音。
餘音因為早年的一些不幸遭遇,患有極其嚴重的抑鬱症,同時他也有著過人的才華,在年輕人中間擁有極高的人氣,他二十五歲生日那年突然在微博上說:「我有抑鬱症,所以決定去死一死,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隨後便曝出歌手兼作者餘音服毒自殺的新聞,引起軒然大波。
也許正應了『餘音』這個名字,餘音真正的影響卻是在他死後,不少年輕人去他的微博、貼吧裡發文紀念他,或者傾訴自己的煩惱,當成一個逃避現實的樹洞。
十年前的一天,有人在餘音吧裡說想自殺,沒想到卻遇到了另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兩人決定成立一個互幫互助的自殺俱樂部,很快募集了四個人,大家模仿國外的自殺俱樂部,用抽籤來決定誰活下來善後,並組織下一次集體自殺。
沒想到,這個俱樂部竟然秘密地存在了十年,這期間全國各地加入它並結束生命的年輕人總共有一百多個,實在是一件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說到這裡,張女士觸景生情,又抹了兩滴眼淚,我想起李碣石的那本書就是餘音寫的,原來他也是餘音的粉絲,我問道:「你手上有自殺者的名單嗎?」
「有!」她回答得如此乾脆,令我們一陣錯愕。
張女士解釋,對於這些自殺者來說,餘音的微博和貼吧是朝聖地,所以他們編寫了一個程序,每隔一小時在裡面抓取一次關鍵詞。其實這一批自殺者在自殺之前全部在下面留過言,干預小組也給他們發過信息,但是他們沒有理睬。
畢竟自殺者只是厭倦了世界,他們不是精神病和罪犯,不能用強制的手段來阻止他們,大部分時候干預小組只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卻無力阻止。
說到這裡,張女士在電腦上操作起來,隨後打印出一張名單來,六名自殺者全在上面——李碣石,鄒勇,金鑫,米葉,韋木木,徐昱。
第五百四七章 守株待兔
我驚喜地說道:「謝謝你,張女士,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沒什麼!」張女士拿手捋著鬢角的頭髮,我突然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慌亂,我心裡咯登一下,難不成她有什麼事情在向我們隱瞞。
我試探性地問道:「對了,這六名年輕人裡面,有你認識的嗎?」
「沒有,怎麼可能!」張女士笑笑,神情更加不自然。
連黃小桃都發現了她的異常,遞個眼色給我,示意我不要隨便問問題。她站起來告辭,和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扶著門框,捂著肚子說道:「呀,我好像來例假了!我沒帶衛生巾。」
她的演技太高超,瞬間連我都懵了一下,張女士站起來道:「我這裡有備用的,你先拿去用吧。」
黃小桃彎著腰說:「麻煩您陪我去趟衛生間好嗎?」
「好的!好的!」
張女士連聲答應著,陪黃小桃一同離開了,我對黃小桃的心機真是很佩服,當然也不能辜負她的演技,趁辦公室沒人的時候,迅速打開抽屜搜查起來。
當我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看見一張合影,是張女士和一個男孩一起拍的,兩人動作親暱,應該是親子關係。
這時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趕緊關了抽屜。
離開之後,黃小桃問道:「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沒有。」我搖搖頭。
看來張女士是撒謊了,但也許和案件無關,說來說去,她也不符合我心目中兇手的模樣。
我們把自殺俱樂部的名單發給任警官,他很快查明,被電死的第二名死者是鄒勇,也就是說那對夫妻的兒子還活著,但明天將要死在聚寶山公園的人會不會是他呢。
天色已晚,我們各回各家,王大力今天在網上看到那條視頻了,眉飛色舞地問我:「是不是真的?」
我本來想說保密的,他叫道:「保什麼密啊,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要我說吧,這人幹的是對的,這些自殺的人本來就很自私自利,如果通過這件事可以警醒一些自殺者,也是功德無量的。」
放在以前,我可能會立即反駁他,可是現在我卻有點迷茫,可能是涼川的案子給我的影響太大!我爺爺當年為了保護無辜的人和兇手做交易,而我為了對抗江北殘刀選擇和殺害爺爺的兇手聯手,正邪的界限有時候是那麼的模糊,連我都有點說不清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了。
這次的兇手動機十分明確,就是要阻止自殺,就算他不插手,這幫受害者也會把自己弄死。假如真像王大力所說,這次的案件能夠警醒一幫自殺者,那麼這名兇手究竟是正是邪呢?
見我不說話,王大力愣住了,拿手在我眼前晃晃:「陽子,你今天反常啊,平時你不是馬上就反駁我嗎?以暴制暴是無法帶來真正正義的,你這次怎麼不這樣說了。」
我不想被他看出我心中的迷茫,笑笑道:「我才懶得反駁你呢!」然後厲聲道:「王大力,昨天晚上十點以後你有沒有不在場證據。」
「臥槽,夠狠,懷疑到我頭上來了!」王大力作了一個閉嘴的動作:「我不說了行吧。」
這一夜我睡得挺不踏實,隔日早上六點醒了,索性就不睡了,直接打車去了聚寶山公園。
我本來以為公園今天會被封鎖,可是來了之後發現不少大爺大媽在健身,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仔細一看會發現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公園裡來回溜躂,我立馬猜出來那些是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