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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節

我揣測道:「在刀神看來,這兩個女人雖然是嫌疑人家屬,卻不值得他親自動手,這違背了他只殺惡人的信條,所以才授意這兩個男人下手。或許是在第一起案件之後,刀神注意到了他們,所以第二起命案才完成得如此專業。」
黃小桃說道:「真是盜亦有道。」
我們緊接著審問了肖烈,他的口供與肖剛大致相同,只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出入,關於刀神暗中給予的幫助,肖烈同樣隻字未提。
審訓結束後,我讓警員把兩人用過的杯子拿去提取指紋,經比較,竊聽器上的指紋果然是肖烈的,他倆與刀神的合作關係已經昭然若揭。
從市局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孫冰心都累得東倒西歪了,臨走之前我拜託胖警官幫個忙,去調查一個叫沈麗娟的人,這個晚上我睡了來涼川以來最好的一覺。
次日九點,胖警官打來電話,問我們要不要去馬三友家看看?我說當然去,胖警官叫我們稍等,他一會派人來接我們。
這畢竟不是查案,我和黃小桃去就行了。一會功夫,一名警官開車來到酒店前面,載我們來到一條老舊的商業街,警官指著一家已經關門的店舖道:「這就是馬三友以前工作的地方。」
我記下地址,問道:「這門面二十年沒人租?」
警官回答:「這條街本來就不景氣,加上當地人都知道這件事,嫌晦氣,誰敢租殺人犯的門面。」
緊接著,警官帶我們來到相鄰的一條街,進入一個小區。小區裡是清一色的紅磚筒子樓,沿途栽種著法國梧桐,這種八九十年代感覺的小區在南江市已經看不到了。
馬三友的家在四單元一層,我們來到那間公寓前,我注意到門框有被燒過的痕跡,旁邊牆上用紅油漆寫著『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敲門的時候隔壁一個抱孩子的大嬸問道:「找誰?」
警官說道:「我們是警察,來調查一些事情,這家現在住人嗎?」
「你們是警察呀!」大嬸激動連連:「這家住的男人是不是逃犯,我早就覺得他怪怪的,很少露面,就是偶爾碰到也不打招呼,你們瞧那塊牆上寫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大概上個月吧,有人深更半夜往他家門上扔燃燒瓶,把我嚇壞了,幸好撲滅及時!唉,跟這種人住對門真是提心吊膽,要是逃犯的話,你們趕緊把他抓走吧,省得哪天他被人報復,禍害到我們家!」
聽這大嬸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這時我們身後的門開了,大嬸像見了鬼一樣,迅速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我們回過身,看見防盜門後面是一張慘白的臉。那人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皮膚白得不自然,頭髮很長,遮著一隻眼睛,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特別陰沉、消極的氣場。
「找誰?」他冷冷地問道。
「您是馬三友的兒子,馬巧軍?」警官問道。
「你們有完沒完,那些事都是我爸干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二十年了,你們除了來騷擾我們還會做什麼,你們警察就是一幫豬!」
說完,門重重地關上,聲音響徹樓道。
第五百一八章 心病難醫
警官說,這個小伙子就是馬三友的二兒子,當年在學校被人捅傷腎臟的那個。
他的態度倒也挺符合我的預期,他的一生全毀在父親的嫌疑罪名上面,父親又下落不明,自己替父親承認著別人的唾棄、排擠、傷害,內心怎能不黑化?
我甚至想,這樣一個人,就算哪一天走上犯罪道路也不奇怪。
人天生是社會性動物,犯罪是一種極端的反社會行為,是違背本性的,如果一個人長期被社會排擠在外,他離犯罪就只剩下一層紙了!
警官準備再敲門,我歎息道:「別敲了,肯定不會開的。」
「看樣子是調查不了了,要不我們先回局裡。」
我苦笑:「回去又能怎麼樣,你先走吧,我們在這裡等他出來。」
警官自然不好意思把我們扔在這兒,可是他陪我們苦等,我心裡也過意不去,等了十五分鐘,黃小桃突然抓著我的手,嬌滴滴地說道:「親愛的,這趟回去,我們去拍婚紗照吧!」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況且還有外人在場,我臉上一紅:「這也太早了吧!」
黃小桃道:「我從小就夢想著有一天穿上潔白的婚紗嘛,你就當滿足我一個心願好了,咱們都這麼忙,這些事情肯定要忙裡偷閒地幹。」
我搔著頭說道:「好吧!」
警官神情有點尷尬:「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處理。」
我就坡下驢地說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們。」
他連聲說著寒暄的話走掉了,黃小桃噗嗤一樂,我這才意識到,原來她是為了趕走對方故意這麼說的,我笑著問她:「你剛剛說的不是真的吧?」
黃小桃揚起眉毛反問:「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對拍婚紗很牴觸?」
「呃……」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我對那個毫無興趣。
黃小桃笑了,拍著我的後背說道:「瞧你嚇的!我也不愛拍那個,比起婚紗我更喜歡穿警服,再說你還沒和我求婚呢,拍什麼婚紗,一點常識都沒有。」
我沉吟著,求婚,好像是得有所準備了,不過是不是太早了點。
這時樓道裡傳來篤篤的動靜,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梳著油光水亮的背頭。他的臉稜角分明,算不上英俊,可是打理得特別乾淨,雙手戴著白手套,揣著一根文明棍。
我以為他要上樓,便讓了讓,誰料他竟然停在我們面前,望著我笑了笑:「小哥,這屋沒人嗎?」
我指指身後的門:「你是來找這個人的?他在裡面呢。」
「你們為什麼不進去……哦,我明白了,吃了閉門羹是吧,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馬先生的心理醫生。」說著他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上面寫著『欣樂心理康復中心,首席心理咨詢師唐子辛』。
出於禮貌我們也作了自我介紹,可是我挺好奇的,馬巧軍看著經濟水平一般,連租房子的能力都沒有,還住在父親的舊房子裡,剛剛開門的時候我瞥見屋裡特別髒亂,怎麼能請得起心理咨詢師?
況且看心理咨詢師是很貴的,一小時150到500,而且還是上門的私人心理醫生,這也太奇怪了吧。
我問他:「你是他個人僱請的?」
唐子辛笑道:「不是的,情況說起來有點複雜。」
原來有一個房地產老闆正在收購這一片的地皮,可是馬巧軍死活不願意出手,無論怎麼加價都不行,而且拒絕任何形式的談判,成了一個老大難釘子戶,害得老闆三千萬的項目遲遲無法推進,每天要損失五位數。
正好唐子辛和這位老闆是朋友,一次老闆聊到這個情況,說此人是當年那個嫌疑犯的兒子。唐子辛分析他可能有嚴重的迫害妄想症,便自告奮勇來幫馬巧軍解開心結。
雖說這場心理咨詢帶有功利性質,但唐子辛卻是以嚴肅認真的心態介入的,他想把馬巧軍的迫害妄想症治好,讓他可以回歸社會。
我恍然大悟,還有這種內情,於是問道:「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