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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節

黃小桃噌一下坐起來,作了一個非常尷尬的表情,用嘴型問我們誰暴露的。
我小聲說道:「小縣城總共就三四家像樣的酒店,他打聽就打聽到了,畢竟是編劇,收集情報肯定比較厲害。」
黃小桃苦惱地捶著頭:「他肯定是來取材的,煩死了!」
吳陽還在外面喊,總不能裝不在吧,我只能硬著頭皮打開門。吳陽那張油汪汪的笑臉露了出來,後面跟著自稱張導的面無表情的胖子,他象徵性地衝我們點了下頭,這人臉上的墨鏡就好像身體的一部分似的,什麼時候都不摘下來。
「喲,宋神探,休息呢?怎麼不看電視啊,北京衛視正在播我參與製作的一部民國戰爭大劇呢!」
黃小桃不客氣地說道:「孫冰心,把電視打開,聲音開大點!」
吳陽又一臉堆笑:「別別,黃隊長真是幽默,我們來是想拜訪一下你們,順便想討教一些問題。」
我歎息道:「討教不敢當,有什麼要問的就直說吧。」
黃小桃補充道:「頂多半小時!」
吳陽像只大蒼蠅一樣搓著手,而他身邊的張導一直沒說話,非常『自覺』地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抽煙,我心說搞藝術的人都這麼有個性嗎?
果然,吳陽真是來取材的,他雖然看了二十年前的卷宗,可是許多偵破細節、警察日常都不太清楚,人家局長又忙沒時間接待他,所以他就在這邊一邊寫一邊想法子打聽。
其實吧,吳陽這種敬業精神還是蠻值得欽佩的,比那些閉著眼睛瞎編的編劇不知道好多少倍,我就耐著性子跟他說起來。
吳陽突然說道:「聽說當年有一名警察因公負傷,但是卻沒有拿到一分錢撫恤金,落到非常淒慘的下場,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什麼?」我頓時一驚。
吳陽壓低聲音道:「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會不會是被哪個相關部門扣下來了?」
孫冰心不耐煩地說:「大編劇,麻煩你說話過過腦子好吧!截留傷殘士兵、警察撫恤金是要判刑的,油水又不大,誰會去貪污一名警察的撫恤金,這是人幹的事情?」
吳陽自知無趣,我問起那名警察的名字,叫聶亞龍,確實是參與破案的人員,可是檔案上隻字未提他負傷的事情,這件事恐怕還得核實一下。
吳陽又問:「宋神探,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當初為什麼要突然釋放嫌疑人呢?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我說道:「你別什麼都往隱情上想,哪有……」
我愣了一下,我想起局裡的檔案上支字未提嫌疑人的事情,我手上的才是最原始,最詳細版本。我的瞳孔陡然變色,盯著吳陽的眼睛,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當時有嫌疑人的?」
吳陽支支吾吾地承認:「那名負傷的警察說的,我去拜訪他了。」
「他說什麼,有沒有說嫌疑人叫什麼名字?」我一陣激動。
「姓宋,名字叫……兆林還是兆麟,反正我記得是這麼念的。」
「什麼?」我猛地站了起來。
第五百零六章 陰虱(加更)
吳陽的表情並沒有撒謊,可這怎麼可能是真的。我爺爺如果是嫌疑人,孫老虎不會不告訴我,況且當初是先發生的案子,然後他們才過來調查。
無論如何,我爺爺都不可能是罪犯!
見我突然之間反應這麼激烈,吳陽揚著眉毛問道:「怎麼了,宋神探,你認識這個人?」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說無可奉告等於是承認,黃小桃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那個負傷的警員原話是怎麼說的?」
吳陽想了想,道:「宋兆麟千刀萬剮!」
「什麼?」
我們三人一驚,吳陽聳聳肩膀:「他原話就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就以為嫌疑人是這個人,不信你們可以去找他,我把他家地址給你們!」他撕下一截煙盒上的紙,唰唰地寫下一個地址。
捏著這張紙,我思緒萬千,爺爺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嗎?
吳陽看了下牆上的鐘,說道:「啊,九點了,不打擾各位休息了,我先回去了。」然後和胖導演一起告辭了,自始至終,這位導演也沒說過話。
我打算明天一早去見見那位警員,晚上沒什麼事做,我們幾個就早早休息了。
大概隔日早晨五點左右,一陣刺耳的警笛聲打破寧靜,一會兒功夫,黃小桃打來電話,道:「那個胖警官剛剛給我打電話,他問咱們能不能去一趟。」
我點點頭:「那就走吧!」
王援朝還在打鼾,我沒吵醒他,我出來的時候遇到宋星辰,他已經穿戴整齊,我說道:「你不用來的,只是驗個屍。」
宋星辰搖頭,看來是嫌無聊。
來到局裡,胖警官長鬆了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來了,請隨我過來吧!」
死者是一名女性,30歲左右,身份不明,是一家招待所工作人員早晨發現的。她身上被割掉了一塊塊皮膚,大腿上、腹部、背部都有,乳-頭和下-體缺失,總共有三十多刀,死因是脖子上的一刀。
看見屍體時,孫冰心突然摀住嘴,我和黃小桃的表情也很震驚,我迅速戴上手套,檢查了一下死者的下-體,肯定地說道:「是強姦殺人案!」
「和二十年前的手法一模一樣!」黃小桃說道。
我詢問了一下胖警官,以前有沒有出過這樣的案子,在我們來之前?
他說沒有,我心頭一顫,害怕是我們的到來把兇手招出來了,那樣的話,眼前這個女人的死我們也有責任。
孫冰心說得一點沒錯,我是柯南體質,我不該來打攪這個小縣城的寧靜。
孫冰心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道:「宋陽哥哥,你別想那麼多,咱們先驗屍吧,未必就是那個兇手做的。」
我歎息一聲,和孫冰心開始驗屍,從死者的屍僵、屍斑判斷,死亡時間約為10小時左右,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缺失皮膚的壞死情況,又用聽骨木聽了一下內臟,把死亡時間斷定在8小時左右。
我一閃念地想起,8小時前,我們正和吳陽在酒店房間裡說話。
我掏出一個小瓶,用棉簽沾了一些藥水抹塗在傷口邊緣,上面滋滋地冒起泡來,我快速的說道:「傷口有生活反應,皮膚是生前被切割的,從邊緣看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類似手術刀的工具……手腳部位沒有捆綁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