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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節

王大力笑道:「是啊,這家店能開起來多虧他幫忙,我們出去吃頓飯,一邊走一邊說!」
王大力對我說起他開店的過程,葉詩文去年退學之後去他父親的公司幹活,他很務實地從基層幹起,東奔西跑去拉訂單,過年期間他跟王大力在網上閒聊,說想在南江市搞一個分銷點,正好王大力也有創業的打算,兩人當下一拍即合。
王大力利用我給的那筆錢把店舖租下來,又裝潢又招員工,頗費了一番心血,到昨天才正式開張營業。店裡所有的商品都是從葉詩文那裡拿貨,是出廠價,營利所得葉詩文抽百分之十,百分之四十歸我,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用於運營這家店,賣不掉也不怕賠本,有葉詩文這富二代兜著底,旱澇保收。
別看衛生巾是個不起眼的玩意,哪個女孩子不用?可以說是剛需產品。
而且這玩藝生產成本很低,只要包裝精美一點,價格就能翻番,用王大力的話說,簡直就是軟黃金。
聽他口若懸河地說完這一段,我驚訝的張大嘴巴:「可以啊你小子,不動聲色的就搞起來了,真讓我刮目相看。」
王大力笑道:「全靠你那筆啟動資金,對了,咱倆要不要簽個股權合同?」
我連連擺手:「簽個毛合同,開張虧三月的道理我是懂的,創業初期也不容易,不用管我的分成,先把店舖弄起來吧。」
王大力指著一個飯店道:「我們到了!」
我說道:「隨便找個麥當勞不行嗎?用得著這麼鋪張浪費?」
王大力哈哈大笑:「這頓飯不用我掏錢的,走走走。」
等我們來到包間,葉詩文從裡面迎出來,他穿著一件休閒西裝,在外面磨煉這半年,少了幾分桀驁不馴的銳氣,多了些成熟沉重,比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順眼多了。
久別重逢,少不得一番寒暄,葉詩文叫服務生把菜送上來,一杯白酒下肚之後,眼眶有些濕潤:「宋哥,聽大力說你這半年又破了不少案子,跟你比起來我這半年的經歷實在乏善可誠,聽說你們馬上要畢業了,唉,好希望能和你們站在一起拍畢業照啊!」
我說道:「既然都走了這條路,就不必後悔,你羨慕別人的同時,不少人還羨慕你呢!」
葉詩文歎息道:「可惜遺憾終究是遺憾,昨天回南江市的時候我去阿娟的墓前站了很久,往事歷歷在目,我對著她的遺像哭了很久。」說著,他眼圈一陣發紅。
王大力打圓場道:「葉哥,開張大吉的日子,不說這些傷感的話題,咱哥仨乾一杯。」
葉詩文揉了下眼窩,端起酒杯:「好,不提這些了,祝我們這次合作愉快!」
接著,我們正兒八經地談了點生意上的事情,我對此沒有任何經驗,主要是他倆在討論。
王大力這家店不光是實體店,同時是一個覆蓋南江市的供銷點,但目前供銷渠道還沒有打開,也就是說,我和王大力得去各大超市、商場跑動,推銷這款衛生巾,建立良好的供銷渠道,我們才有錢掙,僅靠店面平時售出的一點是無法維持運營的。
王大力說道:「陽子,畢業以後不能再呆學校了,我在外面租個房子,咱倆還住一起,有空就出去推銷衛生巾!反正我們自己是老闆嘛,也用不著打卡,時間很自由的,小桃姐姐需要你的時候你就過去。」
一想到未來的生活,我就有點犯愁:「這玩意真的好推銷嗎?叫我干銷售可沒那麼拿手。」
葉詩文說道:「我相信以宋哥的智商做什麼都沒問題的!」
我慚愧地低下頭:「我這輩子從來沒打過工,不要說什麼推銷了,發傳單的工作經驗都沒有。」
王大力說道:「你是沒打過工,可你拿的破案獎金比同學裡面誰打工掙的錢都多,而且黑白兩道通吃,簡直是老母牛不下崽——牛幣壞了!」
葉詩文解釋道:「推銷很容易的,吃完飯我帶你們實踐一下。」
吃完飯,我們找了一家超市,葉詩文拿著一包衛生巾找到超市主管,滔滔不絕地一通推薦,主管表示可以試著零售一段時間,銷量可觀的話就考慮合作。
葉詩文拍著胸脯叫道:「沒問題,我先給你送一百箱過來。」
出了超市,王大力躍躍欲試,準備再去其它幾家超市推銷,這時我接到黃小桃的電話,簡單交談幾句之後,我說道:「抱歉,我得去趟局裡。」
王大力點點頭:「你去吧,我把業務摸熟了再教你。」
臨走的時候我要了一包衛生巾,打算送黃小桃,我心裡對自己說,沒什麼丟人的,以後哥就吃這碗飯了。
來到局裡,黃小桃見我拎著一個紙包,好奇的問道:「你小子還給姐帶了禮物啊?」
我掏出衛生巾遞過去:「一點小心意!」
黃小桃看見這份『別緻』的禮物愣了半天,聽我說明原委之後,她樂得捧腹大笑:「你們年輕人真是敢想敢幹,這種生意都能想出來,姐笑納了,試用一下再告訴你感想。」
我問案子是什麼,黃小桃的笑容突然收斂住了,帶我去勘骨寮,也就是那間專門給我用的倉庫。
自從上個案件之後,我把常用的工具都放在這裡,鑰匙只有我和黃小桃有,省得每次拎一大包過來。
只見停屍床上躺著一具男性屍體,喉部被切開了一道口子,死者嘴唇中間非常醒目地叼著一根香煙,我戴上橡膠手套,取下來一看,竟然是一根紅塔山。
這個特殊的標記立即讓我想到了一個人——鄧超!
第三百三零章 一刀割喉
我沉著臉對黃小桃說道:「還記得鄧超越獄那天,我倆去監獄時,我給他塞了一包紅塔山嗎?」
黃小桃點頭道:「看見屍體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到是他了,這個標誌簡直就像親筆簽名一樣,不會錯的!」
鄧超消失幾個月後,又捲土重來了,而且偏偏是在我們即將畢業的時候,我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揮去這些念頭開始驗屍,死者是一名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蓄著髒兮兮的絡腮鬍子,給人一種不修邊幅的邋遢感覺,身上還有一股濃重的酒味,感覺是個收入不高的單身漢。
死者的衣服上沾滿灰塵和雜草,褲子有拖拽痕跡,似乎是死後被人移動過。他的領口、袖口和口腔裡都殘留著一股濃重的酒味,臉色也有點發紅,死前大概處在醉酒狀態。
死者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裡有泥土,我用洞幽之瞳仔細看了下,裡面沒有血跡和皮屑,應該是死前留下的。
然後我把死者口袋裡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一部用舊的智能手機、一串鑰匙、半包七匹狼香煙、一塊髒兮兮的手帕,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打開一看竟然是法庭的傳票。
我遞給黃小桃看,她說道:「我去給法庭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黃小桃走後,我將死者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脫下來,用手活動了一下死者的關節,摸一摸肌肉的僵硬程度,掰開瞳孔看了一下,推測出死亡時間為十小時左右。
當我把衣服放在一旁時,發現背後有斑斑點點的水漬,非常淺淡,我一時間想不出它是怎麼留下的,暫時不去考慮它。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死者的軀幹部位,死者內臟完好,只有支氣管裡堵塞了大量凝固的淤血。
喉部的切割傷非常乾淨利落,幾乎一刀斃命!絕大部分血都逆流進了氣管,傷口周圍湮了一大塊凝固的血跡,微微呈現出手掌的紋路,死者的手掌上也沾了一些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