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陰間神探 > 第334節 >

第334節

李美靜激動壞了,又搬椅子又倒水,還叫張城拿出一包中華煙給我們抽,我連說不用。
李美靜連珠炮似地發問:「宋陽學長,學校裡說你背景深厚,祖上幾代都是當仵作的,是真的嗎?你找工作了嗎?畢業以後是不是去當警察?能不能問你個私人問題,你交女朋友了嗎?」
旁邊的張城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看起來這倆好像是一對情侶。
我快被她煩死了,洛優優在旁邊拉著她的袖子小聲提醒她注意點,但李美靜語速太快,誰都插不進去話。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插話的機會,我連忙說道:「同學,我先辦正事,私人問題待會再問好嗎?」
李美靜吐吐舌頭:「好的好的,不打攪學長……我能不能再多問一個問題?」
張城不耐煩地道:「美靜你別老煩學長了。」
李美靜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我才問了幾個問題嘛,學長都沒嫌我煩,就你事多!對吧學長?」
我仰天長歎,這女生也是個極品。
第三百一五章 『鬼附身』
正說話間,突然床上傳來一個幽怨的聲音:「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吃我的屍體,滾開,你們這些噁心的蛆!」
屋子裡雖然有六個人,但乍一聽到這樣的聲音還是怪滲人的。我聽過謊話無數,這段話中透露出的絕望和悲傷卻是自然而發的,完全不像是演戲。
張城猛的一拍床板道:「丁旭你怎麼又瘋起來了,快起來,看我們把誰請來了?」
床上的男生坐起來,他是個五大三粗的男生,身材略微發胖,可是眼神動作活脫脫是個女子,看起來特別彆扭。他的視線一對上我,突然用手遮擋著臉部,大聲尖叫起來:「滾出去,滾出去,你身上的氣好熱!」
洛優優小聲說道:「學長別見怪,他對誰都不客氣,下午還把宿管員吼出去了……」
我點點頭:「大家可以迴避一下嗎?我想單獨問他幾個問題。」
眾人交換了一下視線,王大力問道:「包括我嗎?」
我答道:「是!」
四人離開了,瞬間將宿舍門帶上,丁旭瑟瑟發抖地擁著被子,縮在床的一角,用充滿畏懼的眼神看著我。
從理智上來說,我並不相信附身這種事,其實被鬼神附身往往是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不自覺地扮演某角色。我爺爺早年前四處闖蕩,在東北遇到過一個被狐仙附身的村姑,家裡請了不少巫婆神漢都沒轍,因為那時我爺爺和公安機關合作,村民覺得他身上自帶一股皇氣,於是病急亂投醫,把他請來了。
我爺爺在屋裡簡單調查了一下,突然把灶台上的煤油燈推進柴堆裡,村姑立即從床上跳起來去滅火,因為柴堆下面藏了她的私房錢。我爺爺趁熱打鐵地開導了幾句,她的瘋病一下子就好了。
這是什麼原理呢?
因為假如她的意識是狐仙,不可能知道村姑的私房錢藏在哪兒,這就證明她其實沒有被附身,僅僅是因為與公婆關係不好,怨氣長期積壓在心裡,借狐仙附身來發洩不滿。
我決定效仿爺爺的手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既然說自己是一個慘死的女人,我就順著這個話頭追問,逼他露出破綻,然後自我認知瓦解。
我盯著丁旭的眼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尖叫一聲:「你滾出去!我不想和你說話。」
我毫不示弱地說道:「你要是不配合,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了。」
丁旭咬了下嘴唇,伸手撩了一下鬢角的頭髮,可他明明是短髮,片刻之後他幽怨地說道:「我叫秋晚霞,今年二十四歲,是……是一名酒店服務員。」
我繼續追問:「你怎麼死的?」
他低著頭回答:「被人害死的。」
我問道:「哪一年?是誰?」
丁旭捂著耳朵尖叫起來:「不要逼我回想那件事!求你了!」
我針鋒相對地說道:「你想伸冤嗎?說出來,我能幫你。」
「我……」丁旭的嘴唇哆嗦著,猶豫了許久,目光才變得堅定起來:「我不想伸冤,只想早日投胎!雖然是他害死了我,但我還是愛他的。」
我說道:「我可以送你去投胎,但你得配合我,害死你的人是誰?」
丁旭回答:「霸道哥哥!」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臉頰還紅了一下,就像一個嬌羞的少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真名叫什麼?」
「我不知道,徐總叫我去給他當情人,霸道哥哥又帥氣又霸道又有錢,我不自覺就愛上他了,他說要娶我,一輩子對我好。後來他知道我是個間諜,就殺了我,那晚我死得好慘!」
說著,丁旭又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臉頰一陣抽搐,故事編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寫部瑪利蘇小說都夠了,我咳了一聲繼續追問:「你是哪一年死的?」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人民幣加入SDR的那年,那天霸道哥哥很高興,還開了一瓶拉菲慶祝,我們喝醉了,在辦公室幹了起來。」說著,他兩頰浮現一抹嬌紅,慢慢將手伸向下面,好像在回味那夜春情。
我記得那是二零一五年的新聞,加入SDR就意味著人民幣有世界流通權,對生意人意義重大,對普通人來說可能還比不上那年申辦冬奧會成功的消息重大。
我打斷他道:「那就是二零一五年,你死的那天穿著什麼衣服?」
他答道:「香奈兒桃紅色針織衫,李維斯白色牛仔褲,一雙白色的古奇運動鞋,挎著他送我的紀梵希包包,頭上紮了一個蝴蝶結。」
他一口氣說出來,神情自然而然,完全不像是在撒謊,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一個矛盾:「這身行頭,是春裝對吧?」
他說道:「是的!」
我冷笑一聲:「人民幣加入SDR是十二月的事情,那天你倆還滾了床單,可你在春天就死了,難道他在奸屍不成?」
我以為這個BUG足以敲山振虎,但他表情非常自然地回答:「是春裝沒錯,因為我在室內沒必要穿羽絨服,他的辦公室有地暖。」
我承認他答得很自然,順著話茬繼續往下問:「哪家公司?」
丁旭嬌笑一下,惺惺作態地說道:「哼,就不告訴你!」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還挺警覺,於是繼續問:「能不能描述一下你的死亡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