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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節

他這時才體會到,易璽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也真正開始理解這個弟弟,覺得他很了不起!
但已經上了這條賊船也沒法回頭,兩人就這樣扮演著同一個人。他力求做到愛喝什麼酒愛吃什麼水果和易璽一樣,走路的姿勢和易璽一樣,甚至連嘴唇和小虎牙都要整的和易璽一模一樣,可即便如此,偶爾還是會露出破綻。
其實易璽絕大部分負面新聞都是這個壞脾氣的哥哥製造出來的,經紀公司不得不替他擦屁股。
包括和女明星公佈戀情一事,其實是麥克·周和那個女明星勾搭上了,又被狗仔隊拍到了,為了防止身敗名裂只能匆匆公開戀情,挽回一點顏面。
他當時完全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竟然給易璽帶來了殺身之禍,易璽死的那天他好像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沒人能想像到,他在化妝室一邊哭一邊補妝的樣子……
但是冷血的經紀公司為了自己的利益,決定把易璽的死隱瞞,甚至連屍體都要處理掉。
麥克·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便請求自己的經紀人吳秀材偷偷買了一塊墓地,第二天公演結束,他和經紀人載上弟弟的屍體準備去安葬。當然墓碑上是不會有真名的,卻沒想到發生那種意外,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
說到後半段的時候,麥克·周已經淚流滿面,我遞過去一張紙巾。他擦擦淚,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銀行卡道:「這是一點小意思!」
我錯愕地問道:「封口費?」
他歎息道:「你們可以這麼理解,放心吧!這錢是我拍戲掙來的,很乾淨。」
黃小桃敬了個禮:「我是中國人民警察,不能收你的錢。」
麥克·周當下將兩張卡給我:「宋先生不是警察,請收下吧!」
我笑道:「如果非得收下你才能安心的話,那就用我的名義捐給希望工程吧!」
麥克·周點點頭:「好吧,我會妥善利用這筆錢,以你的名義!」
我說道:「我想問一句,難道你還想以這樣的身份活下去嗎?你並沒有簽合同,你大可不必過這種傀儡式的生活。」
麥克·周慘然一笑:「這一切是我弟弟拚命掙來的,如果我就這樣放棄掉,那麼他連死都白死了。」
我說道:「何苦呢,說到底不過是在給別人作嫁衣裳,易璽這個名字只是經紀公司的搖錢樹而已,你打算一輩子扮演他,永遠失去自我嗎?」
麥克·周道:「宋先生,可能在你看來,這種生活非常艱辛,我曾經也這麼以為。但你可曾品嚐過被人捧上雲端的滋味?走到哪裡都是尖叫和歡呼,我已經習慣了活在萬眾矚目之下,離開它我會無法呼吸,這就是我的人生,我現在已經是如假包貨的——易璽!」
他露出一種滿足而病態的笑容,這笑容讓我一陣心痛,名和利是世上最令人欲罷不能的毒品,一旦沾染上了就無法戒掉,哪怕把自己的整個人生送上斷頭台也在所不惜。
我有千言萬語想說,話到嘴邊卻只有一句:「易先生,祝你好運!」
第二百八八章 斷頭慘案
易璽的案子結束之後,我也成了易璽的粉絲,每當在電視雜誌上看到他的消息,總會忍不住留意一下他的近況,但我從來不對任何人說我參與過這樁案子。
易璽竟然把那筆錢以我的名義投資了一部電影,幾年後這部電影上映,朋友們都紛紛跑來問:宋陽,這部電影前面怎麼說特別鳴謝你啊?
我笑道:一定是重名的。
這部電影是易璽自編自導的,是一部懸疑片,講述一對雙胞胎互換身份的故事。從裡面能看出他的真情流露,一直扮演另一個人,絲毫不能露出馬腳,這種生活一定很艱辛吧!
換成是我的話,給多少錢我都不願意。
電影後來大賣,我的帳戶上多了一大筆票房分紅,並且易璽以我的名義一口氣在江西省建造了一百所宋陽希望小學,震驚教育界。
這些都是後話。
實習歸來,我基本上已經沒課了,王大力積極地開始準備創業,每天東奔西跑,經常夜不歸宿,我打趣他道:「你還沒創業呢,就先學會了老闆的作派,每天晚上跑出去鬼混?」
王大力道:「陽子,這事我暫時不跟你透露,最短兩個月,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看他這麼認真,這一次王大力是牟足了勁要創業,我心裡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
同班同學要麼四處找工作,要麼沒考上研繼續備考,或者去考公務員。相比之下,我就像個閒散人等,每天看看書、追追劇,享受著大學時光最後幾個月的悠閒。
這天黃小桃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來一趟局裡。我注意到她這次的措辭有點微妙,只是叫我來,並沒說有案子,從她的語氣裡能聽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王大力不在,我一個人帶上工具來到公安局,一進門,黃小桃、王援朝、鄭副局長還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警官在等我,幾人都是一臉嚴肅。
我問出什麼事了,鄭副局長問道:「沒帶你的小助理嗎?」
我說道:「王大力有事來不了。」
鄭副局長點頭道:「沒來正好!宋陽,這次的案件我要求你絕對保密,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包括你最親近的朋友和父母!」
我經手的案件事後被列入公安廳S級檔案的不在少數,我自然是不會瞎說的,當下問道:「誰死了?」
鄭副局長說道:「是一名警察,但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死亡的方式!」
這句話勾起了我的好奇,我平靜地說道:「先看看屍體吧!」
我們一行人往停屍房走去,路上黃小桃跟我介紹旁邊這位白髮老警官,他複姓歐陽,今年已經退休,歐陽警官記憶力超群,人送外號『兩腳書櫃』,是警隊裡資歷最老的幾名警官之一。
歐陽警官衝我點點頭:「小伙子,咱倆雖然沒見過面,但我對你說是久仰大名也不為過,你那些破案傳奇在警隊裡已經傳遍了……」
我謙虛地說道:「歐陽警官過獎了,我只是班門弄斧而已。」
我們走進停屍房,鐵床上躺著一具身穿警服的無頭屍,腦袋放置在頭的位置,蓋著一片白布。
黃小桃簡要跟我說明了一下案發情形,死者姓牛,是鼓樓區分局的一名中隊長,屍體是今天早晨在他住處附近的廠區大院被發現的!當時他坐在自己的私家車駕駛座上,車子整個撞在一根電線桿上,已經嚴重變形,他的腦袋掉在後座上,血流得並不多,可能是因為屍體保持坐姿,全部凝在腔子裡。
我看了下切口,發現切口整齊,像是被異常鋒利的利器一刀剁下來的!我和牛警官素未謀面,聽黃小桃說起案發經過,我心裡竟然有一絲興奮。
我掀開白布看了一下,發現頭髮有壓痕,像是戴過警帽,由於頭顱失血過多,皮膚已經發白,也沒有形成屍僵。一般來說像這種首身份離的屍體,要以身體的腐爛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
我用聽骨木一邊聽一邊得出結論:「死亡時間為十小時左右,腹部空空,死前至少有三餐沒有吃過東西。」
我對著傷口仔細聞了聞:「另外,死者喝了大量的酒。」
歐陽警官插了一句:「牛警官和我做過二十幾年的搭檔,他平時是滴酒不沾的,即便是重要場合也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