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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節

此人可能相貌酷似張藝興,老張記混了,結果就拼出一張明星臉來了。
這件事暫時就擱著了,黃小桃手上還有幾樁案子要處理,沒有精力去通緝一名獨行俠。
我們當時都以為徐小卉的失蹤就是一樁普通案件,誰料後來竟牽扯出一樁詭異離奇的案件,這樁案件並不複雜,但在我參與偵破的案件裡,詭異程度能夠排進前三名了!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一聲慘叫打破南江市榮華肉聯廠的平靜,黃小桃接到報案後立即通知了我,我們前後腳趕到華榮肉聯廠。
一走進肉聯廠的大院我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內臟的騷臭味。一個穿著皮圍裙,四十歲左右的屠夫走過來說他就是報案人,可以稱呼他老李,凌晨五點發生的事情太恐怖了,把老李的一個工友活活嚇瘋了。
我問什麼事,老李吞嚥著口水說道:「豬……豬說人話了!」
原來昨晚他們在上大夜班,凌晨四點運來一卡車豬,他們卸車之後帶進屠宰車間沖洗乾淨,就開始屠宰,有些地方是用電擊殺豬,但是高壓電死的豬肉質不好,所以他們這裡是採用手工屠殺。
就是拿一根長刺一下子扎進豬的脖子裡,豬一般會掙扎幾分鐘,血流盡之後送到大車間加工。
大車間是一整套流水線,整個過程不需要用手碰,老李和工友小盛負責把豬掛到鐵鉤上。小盛今年二十出頭,幹這一行沒多久,經驗不太足,所以老李就帶著他,相當於是他師傅。
兩人像往常一樣,在豬的後腿關節處割一個口子,把豬倒著掛到鐵鉤上。然而當小盛割開一頭豬的後腿時,發現構造有些不一樣,問老李這頭豬是不是病了?
老李說不可能,這些豬送來之前都是經過血檢和尿檢的,不可能有病,腿不一樣估計是以前受過傷。
於是兩人繼續幹活,當把這頭豬頭上腳下的掛起來之後,它突然睜開了眼睛,小盛嚇了一跳。老李連忙安慰說沒事,豬沒死透也很正常,小盛卻說這頭豬好像在哭!
老李一看,那豬確實是在流眼淚,豬擁有淚腺,但是它們不像人類一樣用它來表達悲傷,所以很少看見豬流淚,那頭豬一邊哭一邊動著嘴,發出奇怪的聲音,同時前肢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寫字。
這時流水線開動了,那頭豬拚命扭動身體,發出低沉的怪叫,小盛突然尖叫一聲:「它在說話,它說自己是人!快停下,快停下!」
流水線是全自動的,那頭豬眼看著進了褪毛機,裡面是一百度的熱水,燙完之後用鋼絲刷在渾身上下刷一遍,出來之後就是一部電鋸從當中一剖為二。當小盛看見它的內臟突然尖叫一聲,跪在地上不停慘叫。
老李一看事情不對勁,趕緊去拉了電閘,這對流水線損傷比較大,不是緊急情況他們不會這樣做的。
等他趕去之後,看見水槽裡的內臟有些不太一樣,小盛語無倫次地說道:「它是個人,我們殺人了,我們是兇手,救命!」
聽完之後,所有人都錯愕不已,王大力張著大嘴半天合不攏。一片寂靜之中,我們聽見車間裡傳來一陣狂笑聲:「人變成豬,豬變成人,我們都有罪,我們都要被懲罰!」
老李神情尷尬地說道:「那是小盛!」
我問道:「你確實那頭豬是一個人嗎?」
老李想了想答道:「不是很肯定,但我殺豬有二十多年,我可以肯定那不是豬。」
我當即一揮手:「走,看看去吧!」
經過屠宰車間的時候,我們看見旁邊的水泥豬圈裡有幾頭剛死的豬,地上的鮮血一層又一層,都凝固成厚厚的血垢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更不用提了,比最凶殘的兇殺現場還要血腥,心理素質不好的人還真幹不了這一行。
我問老李:「你們平時用什麼工具殺豬?」
老李從牆邊拿起一根長長的金屬刺,末端包著防滑的綿布,形狀就像一桿長槍,他解釋道:「用這東西往脖子一扎,那地方是豬的要害,一刺斃命。」
我又問道:「昨晚殺豬的那位師傅經驗豐富嗎?」
老李點點頭:「是個老工友,經驗很豐富,一般來說不會有殺不死的情況。」
第一百六五章 整成豬的人
當我們來到車間之後,看見一個男生衣冠不整地在翩翩起舞,衝我們喊道:「你們統統要變成豬,統統要被殺掉!」
黃小桃尷尬的問道:「他怎麼瘋得這麼厲害?」
老李不禁歎了口氣:「小盛前陣子相親了一個女友,一聽說他是屠宰場的工人頓時就不樂意了,說他這一行殘忍啊,沒有人道啊。小盛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可能是積壓在心裡太久,今天又受了刺激,才說這些怪話。」
黃小桃嘲笑道:「這些女孩真矯情,自己平時不吃肉嗎?」
王大力說道:「我老家有個和尚,就愛印那種宣揚佛法的小冊子,淨編一些殺豬的下輩子投胎成豬受苦的段子。」
殺豬在一般人聽來是個又骯髒又殘忍的工作,可是一座城市一天要消費多少肉產品,除了個別吃素的或者有宗教信仰的,誰能離得開豬肉?所以屠夫也是這個社會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黃小桃叫一個女警員去把小盛帶到車上休息一會兒,安撫一下情緒,待會看能不能問點口供,雖然希望渺茫。
整個流水線已經停工了,一排排洗剝乾淨的豬懸吊在鐵鉤上,中間有一部巨大的電鋸,下面掛著一頭被切成兩半的豬,內臟全部落進下方的血槽裡面。王大力一看這畫面就捂著嘴往外衝,我們向他的背影投去一道鄙夷的視線。
老李問道:「要取下來嗎?」
我說不必,這裡怎麼說也是命案現場,維持原狀比較好。
我戴上小周遞來的橡膠手套,在內臟裡翻檢了一下,對於人體構造我的基本功很扎實,爺爺曾經把不同動物的內臟照片給我看,叫我挑出屬於人類的,我掃了一眼就明白過來:「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瞧,這是子宮還有卵巢!」
眾人一陣驚愕,我叫老李給我搬個人字梯過來,我踩著人字梯上去,用手翻看那頭『豬』的屍體橫截面,頓時大吃一驚。
我發現它的身體上有很多手術縫合線,她被砍掉小臂和小腿,接上豬蹄,骨盆也被打磨過一遍,使她可以像豬一樣用四肢站立。
兇手還往她的身體裡填充了大量脂肪,使她的體重劇增,讓她僅有的兩對斷肢支撐全身的重量,致使斷肢和豬蹄的接合處已經化膿感染了,情況慘不忍睹!
兇手還在她的尾椎上接了一根豬尾巴,把後頸部的肌肉切割重新縫合,肌肉的拉伸力使她只能抬著頭,並把鼻樑打斷往上翻起,在下面墊上軟骨,又在外面裹了一脂肪和皮膚,做成豬鼻子。
那對耳朵也是用真正的豬耳朵縫合上去的,另外她的舌頭也被割掉了。
這是一個被整型手術整成豬的人!
我道出這個結論之後,在場所有人都臉色大變,警員們一個個咬牙切齒,就連一向很冷靜的我都感到一種強烈的憤怒。
整容手術通過填充、削骨、切割等手段,幾乎可以將一個人塑造成任何一個人,理論上也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別的動物。但那需要無比漫長的時間與耐心,一邊調整受害者的身體構造一邊還要用藥物維持她不死。
這種殘忍的手段堪比古代的凌遲酷刑,這一次的兇手可以說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黃小桃緊緊攥著拳頭,眼眶裡淚光閃爍,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對那具屍體說道:「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我對你發誓,只要逮到那個害你的禽獸,我會揍的他連媽媽都不認識。」
眾人也紛紛要替死者報仇,我怕大家情緒失控,連忙說道:「都別賭咒發誓了,先驗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