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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節

我盯著太子的眼睛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參與破案人員,此案是警察局的內部機密,不方便透露!我只能透露一句,令尊的死並非幫派矛盾。」
太子走過來,朝我伸出手,我以為他要打我,沒想到只是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領。電影裡的反派也經常用這一招嚇唬對手,太子一看就是個九零後,多半也是從電影裡學的。
他輕聲道:「你就告訴我一個人,等我當上幫主,送你一套別墅如何?」
我退後一步道:「無可奉告!」
太子只好轉頭看向光頭強:「那麼你來說。」
光頭強嚇得一哆嗦:「太子,我腦袋笨,真的不知道兇手是誰……」
「那我就替你開開竅!」
太子說完作了一個手勢,手下立即對光頭強拳打腳踢,光頭強蜷縮在地上默默忍受,一聲不吭。幾個剛打籃球回來的男生看見這一幕,嚇得扭頭就跑。
我看得實在於心不忍,但又無可奈何,光頭強確實是條漢子,只要他說出『楚嫣』這兩個字就能免受折磨,但是他拚死也不說。
這個五大三粗的黑道漢子,是真的對天使般的楚嫣動了情,後來楚嫣去世的時候,他每年情人節都會去楚嫣墓前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這些都是後話。
我對太子這番殺雞儆猴忍無可忍,大喊道:「夠了!」
太子做了一個停的手勢,陰笑著對我說道:「我知道你是警界中人,我不為難你,但我教訓自己小弟總沒事吧?」
隨即將一張名片塞到我的口袋裡:「這是我的電話,明天之前打給我,不然我就把光頭強削成人棍,你倆之間總會有一個開口的。」
我回敬道:「如果你敢對他怎麼樣,我一定會逮捕你!」
太子哈哈大笑,彎下腰拍拍光頭強的臉,明知故問道:「光頭強,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光頭強畏懼地答道:「沒……沒人,我自己摔的。」
太子挑釁的看了我一眼:「聽見沒有?你不瞭解我們黑社會,我想弄死一個小弟,他就算變成鬼也不敢說實話,我們走!」
眾人架起光頭強走了,光頭強回頭看我一眼,眼神複雜,既悲壯又無奈,同時又好像在對我說,千萬別說出楚嫣的名字。
他們離開之後,躲在門後面的王大力等人跑出來,問道:「宋陽,嚇死我了,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搖了搖頭,心情無比低落,想了很久才給黃小桃打電話,她聽我說明事情原委後道:「這事不好辦啊!黑社會等級森嚴,經常有小弟離奇失蹤,我們警方也沒辦法。」
這一晚上我輾轉難眠,一想到光頭強正在遭受酷刑,心裡就像刀絞一樣。雖然我倆不算朋友,但我們是在共同堅守一個秘密,他是太子用來要挾我的人質。
想來想去,我給孫老虎打電話,問他能不能把光頭強解救出來,孫老虎為難道:「大侄子,這事恐怕不行,他們雖然是黑社會,但是沒犯法的時候我們不能動他們,警察也不是萬能的。」
我說道:「可是他們現在正在折磨光頭強!」
孫老虎歎了口氣:「假如真有此事,事後可以大力偵破,還他清白,但是我們不能憑一句口頭威脅就出警。你想開點,光頭強選擇了當黑社會,就注定會有這麼一天,再說了,他自己也是一個犯罪分子,違法亂紀的事情沒少干,你用不著同情這樣一個人……」
我心灰意冷地掛斷電話,突然意識到現實是被條條框框限制住的,無論你認識局長,廳長哪怕是部長也好,也突破不了這些條條框框。
就像蕭嵐嵐的死一樣,沒人能夠替她聲冤,只有楚嫣這樣的女孩會奮不顧身的手刃黑社會老大替她報仇!
一夜無眠,隔日早晨起來,王大力刷牙的時候聽見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沖寢室裡嚷嚷:「宋陽,有你的包裹,你是不是訂了海鮮?」
我從床上下來,那是一個塑料保箱盒,外面有些水滴,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裡面全是冰塊。
我一陣狐疑,我最近沒網購東西啊?王大力一個勁催促打開看看,說不定是大閘蟹,九雌十雄,這個季節大閘蟹正肥美。
然而當我打開的瞬間,王大力驚叫一聲差點沒坐倒在地上,冰盒裡面只有一個血淋淋的耳朵。
我盯著這只耳朵看,發現上面有個鑽石耳釘,好像在哪見過似的,突然間我明白了過來……
第一百六三章 風衣刀客
這耳朵正是太子的耳朵,從切口判斷此人下手極快,截面的紋理都清清楚楚,從血跡凝固程度看,大概被切掉了有五六個小時。
我不知道是誰這麼神通廣大,替我出了這口惡氣?
關鍵是他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又是怎麼找到太子的,知道這事的也就黃小桃和孫老虎,難道他倆嘴上說不行,卻悄悄扮了一回伸張正義的蒙面大俠?
可是黃小桃練的是武警的散打和擒拿功夫,完全不會使刀,而孫老虎我從沒見他露過身手,況且他有這麼細心,知道把剛割下來的耳朵放在冰盒裡?
我把冰盒重新封好,剛切下來的身體器官在冷藏條件下可以存放很久,十個小時內仍然可以接回去,切耳朵的人既然用冰盒保存,那麼我估計待會太子會來取。
果不其然,七點多的時候,太子帶著一幫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他的右耳用繃帶包著,上面都是血。太子一看見我就要發作,瞪了幾下眼睛,但最終還是忍氣吞聲地彎下腰,身後的小弟齊唰唰地跟著彎腰。
這一幕把室友們嚇呆了,太子說道:「昨天是我有眼無珠,多有得罪,請把那東西還給我吧!」
我問道:「光頭強呢?」
「我沒動他一根手指頭。」太子答道。
「不行,我要見到他才還給你!」我說道。
太子舉起一隻手賭咒道:「我曹某對天發誓,如果我欺騙您,出門被亂刀捅死!」
黑社會說「出門被捅死」就相當於最毒的毒誓了,我相信他沒騙我,便把盒子交給了他。
一幫人走後,寢室裡頓時炸開了鍋,王大力膛目結舌的道:「陽子,你咋做到的,太牛叉了!昨天那人還跟你拽拽的,今天就跟孫子一樣,就差下跪了,給我透露一下嘛。」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總不能問太子是誰把你的耳朵剁下來的吧!
七點半,光頭強來了,他大著嗓門喊道:「宋哥,宋哥!」那動靜一條走廊都能聽見。
光頭強確實沒受傷,臉上塗了些碘酒,是昨天被打的舊傷,他一看見我立馬要跪下,我連忙道:「哎哎,你幹嘛,折我壽嗎?」
光頭強激動地雙手抱拳:「宋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走走,兄弟請你吃飯去。」
他把我拉到學校外面,問我最貴的早點是哪一家,我指給他一家包子鋪,兩碗雞蛋湯六個肉包子才五塊錢,光頭強叫道:「宋哥你罵我了是不?這算啥,不請你吃頓上千塊的早餐怎能表達我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