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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節


大家驚詫的是這具棺材的特殊,這種完全用原木切成的棺材,是苗疆一慣下葬的方法,也是用一根巨大的原木切割成。如今不說這俗世裡難得尋找這種巨大的原木,就是苗疆外圍靠近俗世的深山裡,也很難尋找到了。因為俗世經歷了幾次大運動,那種稍微大一點的木材早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這具棺材的年份,想必和上面那具將要腐爛的棺木是一個年代。只不過有這個石室,或者說是有棺木上畫的那些東西,才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自然也說明這裡面裝的東西,極有可能就是從苗疆運過來的。
而且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這具棺材上畫滿了各種各樣的符咒,這些符咒連這些人都有些沒有見過。它們在昏暗馬燈的照耀下,閃耀著妖異的殷紅的光芒。楊小環的眼睛不住的顫動,她尋找了這麼多年,一直尋找的就是這樣東西。那棺材上留下的符咒,就是當初那人所留下的!
大家都明白這棺材上,不但有著這種稀奇古怪的符咒,肯定還有一些蠱師所下的蠱物,甚至是還有一些小型的陣法。雖然不明白這種目的具體是什麼,但是顯然這棺材裡有東西很重要。
大家都明白這一點!
但是面對一具這樣古怪的棺材,大家納悶的是,它應該來自於苗疆,卻沒有停在苗疆,反而擺到了這裡來?
難道這個棺材裡的人或者屍首,是這裡的本地人?
那他為什麼會有苗疆人留下的符咒,還有苗疆人布下的蠱術?這是那些不知道緣由的人,心裡的各種想法之一。但是這裡還是有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可能包含了一個大秘密。
不說楊小環靜靜的看著,眼神裡充滿了激動,就是另外的人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苗疆一直盛傳著說,三大奇絕蠱物之一的鬼蠱,已經失傳的事情。
張燕也很激動,她是知道這個傳說的。張家那位還在世的大蠱師,經歷過當年所有的事情。看著棺材上的符咒,張燕眼裡閃過一絲貪婪。不過她眼神瞟過龍峰治臉上那不宵的神色時,心裡頓時一驚便清醒了過來。
龍峰治似有所見的看過來,看到張燕眼神裡有絲羞澀,他不由緩緩的點頭示意。別人不知道這裡的緣由,他卻是很清楚的很。因為追趕龍峰雲來到這裡的時候,龍峰治徹底的驚呆了。因為這座山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自己記名弟子唐良園家的祖墳地,也是自己年前結識的知己駱冉所住的蘭花山。
自己和駱冉就是在這裡和彭柏全對手,在這裡見識了彭柏全催動的陰兵,也見識了彭柏全的《隔山打牛拳》,和他那收放由心的蠱術。
尤其看到龍峰雲帶著大家找到這處老墳,龍峰治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的時候,想到了駱冉和自己提到的那件事情,和那晚見到的那個酒鬼沈鏘。龍峰治沒有吱聲,因為有很多東西他不明白,而楊小環也沒有展示足夠的善意,所以和大家一起掘開了老墳,他都沒有刻意的出聲。
這個時候看到楊小環的神色,他卻知道這肯定是對楊小環極為重要的。不動聲色的瞟了張燕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期盼,便更加明白了,這裡面裝的東西,肯定是對蠱師來說格外重要的。看到張燕那強忍著的激動,他不由再次看向了楊小環這邊。
」呵呵,楊婆婆,你可是我們吳家的貴賓,只要你一句話,這個時候需要吳家幫忙的話,吳家將會義不容辭!「似乎看出來楊小環有些顧忌,在這個關頭吳宣橋卻做起了順水人情。
雖然這個二哥手裡的匕首,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隱約之間的一絲血光,卻沿著匕首的刀刃而上,瞬間便刺破了他的手掌。
可能用的力度有些巨大,緊緊握著匕首的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掌心發麻,甚至是自己的手掌已經被劃破了。
一旁的老大緊緊的盯著那門板,白布下蓋著的人沒有動靜,他不擔心自己的兄弟出事,而是擔心這二哥劃開了這男子的手指之後,居然還有鮮血滴出來,這顯然是太超出想像了。
一個已經死了大半天的人,甚至還是吊死的,法醫也驗屍過了的,這難道還要出現什麼蛾子不成?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自己親手經歷過許多。不過一直等到這二哥的匕首,依次的劃破了這個男子的手指頭,躺在門板上的男子依舊死死的,似乎都沒有什麼反應,他緊張的心思似乎有些鬆懈。
這個二哥自然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可是掌心溢出的一股血絲,卻猶如活物一般詭異的游動。在沾染到這柄匕首柄的時候,快速的流過匕首下面的刀刃,直接巧妙的滲入了這個男子割開的手指傷口裡面。
他們看不到的是,這個男子的身體裡似乎有著一股並不消散的血液,瀰漫著在他的身體裡面。
在二哥的鮮血流入進他的血管裡的時候,這絲鮮血居然一絲一滴不留的,瞬間便被他身體裡那股活躍的血液所吸收了。然後這團血液快速的在血管裡扭曲了起來,越來越快的扭曲,然後變成了一團越來越實質的黑紅色的物體。
第一千陸佰玖拾九章 思念
如果有人可以看到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團物體繼續在吸收外面竄進來的血絲,然後一邊慢慢的,往這個男人身上凝固的血管裡鑽了進去。
此刻張鶴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輝映下,似乎沒有了多少變化。聽到這虛空中的聲音,頓時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穩穩的站在那土房之間,不足兩尺的縫隙中間外邊。
即使依舊看不到人的影子,但是看著虛無之間的神色有些不同。他一雙手在身前交叉緊握,胸脯看著居然有些不住起伏的樣子。這種短暫的失落和驚喜,讓人的心臟幾乎無法承受,似乎比做了一陣劇烈運動更驚人。
微微的秋風裡,張鶴站在這小小的巷道裡,被邊上不知道哪裡照射過來,淡淡幾乎不可辨的燈光輝映,看起來臉色似乎更白了。
巷道裡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從空氣和燈光裡那冒出來的寒氣,明顯比開始要看起來更加迷離了很多。
樣子雖然不能算是走江湖的,但是按照苗疆各大家族現在的行為,按照江湖上的說法,張鶴已經不僅僅能算,是一個江湖的初手。
雖然看不到虛空裡的那個人,但是自然知道這個人肯定很厲害。
這些年他一直認為自己,家族裡的大哥和二哥很厲害了,他們兩個的身手表面看起來,如果和自己比起來沒有勝負,但是和自己那個爺爺比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無法比較的。
天地間這刻應該更暗了,按照正常的天色看來,這應該是黎明前的黑暗,馬上天色就應該要露白了。不管是剛剛看到沈平的現身,還是自己使計引得這些人錯開了方向,甚至都看不出這裡的凶險。
雖然黑暗裡的人沒有現身,其實她卻明白,這個人應該和自己牛爺爺一樣,甚至可能比牛爺爺更厲害。何況剛剛這個人也說了,自己是認識牛爺爺的。想到當初牛爺爺的身手,她不由朝巷道中間靠近了幾步,眼神卻一直看著虛空裡。
雖然一直看不到哪裡有人,這個時候她也朝虛空裡拱手:「這位前輩,你認識我爺爺,你知道他在哪裡嗎?」這種感情的流露,卻絲毫沒有半點的虛假,所以看來她在巷道裡孤單消瘦的身影,確實令人有些憐惜。
「你現在生活的不是挺好?為什麼找他幹嘛呢?難道他沒有告訴過你,他在苗疆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對象嗎?」這個虛空中的聲音,卻再次的淡淡響起,甚至還帶著了幾分惋惜的語氣。
楊紫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紅,眼神中更有著一絲驚訝。看著虛空裡的眼光已經有所不同,不過她沒有馬上吱聲,而是看向了對面空蕩蕩的巷道。哪裡有著一條野狗,朝著這邊看了一眼。似乎沒有看到什麼希望,搖著尾巴閃進旁邊的縫隙去了。
楊紫自然聽過牛堪當年說的,雖然沒有說到全部,但是從那隻言片語裡面,她也可以聽出來牛堪的失意。
那是一個他回不去的地方,那也是一個他想回去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楊紫知道,那裡一定有著他許多的故事。
但是這一切對於楊紫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她需要的是見到牛堪,那個曾經讓自己活下來,並且教授了自己本事的人。所以聽到這個聲音這麼說,她雖然心裡風起雲湧,卻也盡量緩緩的令自己鎮靜,然後再稍微平復了一下氣息。
當她再次靜靜的看著這邊虛無裡,眼神中便多了幾分思索的意思。雖然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但是臉上那堅毅卻似乎沒有那麼重了:「可能吧!但是他是我爺爺,我只知道他是我爺爺!」
似乎是喃喃自語一樣,但是楊紫的聲音聽來都令人感覺到,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虛空中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看著她,但是顯然對方是盡在掌握。所以當聽到這聲音之後,對方也沒有馬上就回答。不過就在一陣平息般的沉靜裡,對方再次開腔:「他不會想見你的!」
出奇的是,樣子沒有馬上反駁,反而是感覺到心裡一陣難過。
隨著這團深色的血液物體越來越快,逐漸可以看到,他身體裡的那個血液,居然朝著那個方向流動。而在那團似乎已經凝固的地方,居然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人形的屍體。
而這團深色的血液,正從他的鼻孔裡快速的鑽進去。卻又從他身體裡源源不斷流出來,再次浸染周圍的空間。而周圍本來凝固的空間,逐漸變得好像液體一樣的空間。
隨著隨著越來越快,而這具小小屍體的緊閉的嘴巴,在某個時間裡居然微微張開。而他那似乎蠟黃乾癟的皮膚,竟然奇跡一般的慢慢隆起來,豐滿圓潤了起來。
雖然不像正常人那般豐滿,卻比開始有些乾癟的樣子,看起來充盈了許多。
這個二哥沿著手指一路劃來,當他劃到另外一邊手的時候,似乎感覺到自己有些累。心裡雖然微微奇怪了一下,甚至也看到了這個男子的手指上滴血,眼神居然變得凶狠了起來!
隨即偏頭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心裡便也沒有多想,繼續操著匕首往他手指頭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