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

我想著這唯一的解釋，就是有東西故意在攪亂我的心神。我之所以一直能夠聽到，那是因為木牌散發著一股清晰的香味，正源源不斷的傳到了我鼻孔裡。即使我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可是偏偏又令我一直清醒的感受到。
這不是一種本能！
這是一種折磨！
如果沒有過此前的一些經歷，我想自己早就被折磨的發瘋了。但是因為前段時間經歷的太多，加上一些變故離奇的令人難以接受，可是我都親身的經歷過來。所以這個時候，我雖然感覺到奇怪，但是還是沒有被折磨到瘋狂！
尤其當我手裡的法決捏到五雷決的時候，空氣裡似乎忽然便有什麼騰的一下，好像是徹底著火了的感覺。雖然看不到什麼東西，但是隨著我的眼皮發重，我真的好像看到自己眼前有著一蓬火焰一樣。
我心裡在提示著自己，這不過是一種幻象而已，但是我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我很想用手把眼皮撐起來，但是我發現自己抬手的力氣好像都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清心渡惡決》。忍不住心裡快速的默念起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效，但是隨著感覺到眼皮可以再次睜開，而手裡的法決似乎也越穩的時候，我心裡不由快速的念誦著。隨著我越來越快，我嘴巴都似乎巴巴的發出了聲音。
眼前迷茫的紅色影像，好像投射出一個古怪的身影。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看著好像大門口的獅子，又好像是一頭長著犄角的怪物。不過看到它似乎在口鼻的位置，居然有著火焰噴出，還是令我心裡有些緊張。
當然因為這種緊張，卻也令我稍微的恢復了一些神智。尤其是在我右手往左手捏著法決的掌心畫符時，似乎空氣裡有什麼怪物尖叫了起來。
憑空好像閃現了幾道雷電，直接便往那模模糊糊的怪物劈去。雖然看不清是不是劈到，或者說有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是在幾道閃電之後的空氣裡，有著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卻是清晰的似乎可聞。
可能是身處險境的原因，我忽然想到了自己所背誦過的那些咒語，幾乎是一股腦的全搬了出來。也不管是不是有用，只要我記得的那些，一邊念誦著一邊捏著口訣。平時不是很順的咒語，這會兒卻好像猶若神助一般，麻溜的一下全出來了。
好像是冬日的北風，一陣嗚咽過後，四處寂靜無聲，荒涼一片。
我心裡居然隱隱有些興奮，記得張燕是離開了去有事。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碰到危險，但是想到了她的囑咐，還有此刻自己的神識，不由捏住了一個五雷決，心中反覆的念誦著。然後在空氣裡的那種聲音變小的時候，我再次的改變為驅魂咒結合。
我隱隱感覺到了那個怪物的憤怒，甚至好像看到了它憤怒扭曲的表情一樣！
第五百二十章 掙扎
看著面前完全陌生的環境，如果不是來過這裡，絕對不會想到，這是昨天所見過的那片天地。
可是一些枯萎的松樹，似乎在訴說著昨日的變故，以及這裡依舊是昨天的地方。只不過因為有了某些微妙的變化，所以使得這些變故也變得理所當然。
張燕站在一塊平整的石板上，這塊淹沒於淺草之間的石板，就好像是經歷了許多歲月的洗禮，已經光滑的令人忽略了時間。但是張燕卻清晰的記得，自己當初踩在這塊石頭上，拚命往外逃竄的情形。
石頭依舊是那塊石頭，但是景色卻已經不是那些景色。所以這才是張燕心裡所最驚歎的，畢竟這一切都在彰顯著，這些東西曾經所存在過的。
一個存在過的景象，卻天衣無縫的被另外一種情形所遮蓋，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似乎根本就看不出來分別，對於張燕這種過目不忘的人來說，這似乎有些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它偏偏就真真切切的在面前發生了，而且是如此的契合，這當真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的。
如果不是居高臨下看出這裡的玄妙，或者說身臨其境的到過陣裡，張燕根本就不可能相信，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陣法的迷惑，或者說是陣法的奇妙所導致。
有些驚歎這陣法的神奇，也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雖然懂得一些陣法的變化，但是要說到現在的話，她依舊沒有看出來，這個陣法衍術的走向。所以面對這種迷茫的話，張燕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但是這種幻象偏偏又不是假的，因為是腦海裡產生了多重的幻覺。
在感慨這個陣法深奧的當頭，張燕也深深敬畏這位佈陣前輩的神奇。同時看著這所有的景象，也警醒著自己的孟浪和自以為是。
光是這陣法微妙啟動，然後讓這周圍景象的改變，張燕便明白了一些東西。這不是當初那地形改變了，而是這陣法在微妙變化的時候，產生了一股新的力量。
這股新的力量居然可以產生幻象，就好像令人感覺到，自己到了另外一個環境裡。
它不但可以影響人的目光，還可以迷幻人的思維。張燕隨即也明白了過來，這可能是陣法的原因，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那個怪物的影響。
因為它一直都在，從自己進入山谷開始，它就在影響著自己。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它沒有現身出來。但是它好像一開始就發現了自己的到來，並且試圖影響到自己。
從自己邁步開始，它應該就在開始左右自己，或者說是引導著自己前行！
是福是禍是未知，但是張燕都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從涉身這裡開始，張燕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當初在蘭花山遇到鬼蠱的時候，莫過於此刻的心情。強大如楊小環那種大蠱師，看到鬼蠱時的驚懼，都幾乎和普通人無異。
張燕便明白了，不是楊小環真的害怕，那是因為對這種強大蠱物的未知，完全的顛覆了自己以往對鬼蠱的認知！而此刻的自己，便也是一樣的心情罷！這種強大的蠱物，自己居然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便想做出徹底的瞭解，這顯然有些一廂情願了。
張燕忍不住微微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放出了自己的觸覺思維。
如果因此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張燕也知道自己不會回頭。這一生從學習蠱術開始，就一直在經歷著危險。不過可能因為從來沒有過如此巨大的危機，所以自動的把這種感覺，列為了此生最大最強的危險。
隨著氣機微微的釋放，思維和感知慢慢的延伸出去，果然便隱隱感覺的到。自己此刻所站的位置，和昨天所看到的情形其實是一樣的。甚至那條小溪都還在，還在自己昨天所看到的位置。
不過只要自己睜開了眼睛，這一切都會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
這可能就是陣法和幻象雙重的影響了，才會在眼前和腦海裡，產生如此強大真實的感覺了。
這麼說來那個怪物還是在那個地方，雖然那叢籐蔓已經沒有了，但是它依舊還在那間早就腐朽的房子裡。自己受到了這幻象的影響，那麼說來那個怪物也是一樣。而且它似乎受到的限制應該更多，不然以它的那種凶悍，應該早就脫離了這個地方才對。
想到這裡的時候，張燕心裡稍稍的平復了一些。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證明它的存在，而是為了一探究竟，它究竟是什麼東西！當然更為重要的是，當初究竟是什麼人把它留下，或者說是鎮壓在這裡。
如果它真的是那個什麼永遠不死蠱，那麼這裡留下的一定就是蠱王汪闞的遺跡！
想到那個風雲人物，張燕瞬間渾身便沸騰了起來。靜靜的感受到感知，似乎在腦海裡聽到一陣怒吼，那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嘶吼，好像在對著張燕示威，也好像是在對著自己無法脫困而呻吟！
在這個時候，張燕忽然便動了起來。因為感受到了那些真實的內幕，自然便會隨著這陣法的變化演變。但是張燕不敢睜開眼睛，因為她怕自己被這一切迷惑。
所以如果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發現張燕好像在跳舞一樣，不時的進進退退，也不時的迂迴轉折，甚至還不停的跳躍停頓，最後身體卻越來越挨近了那條小溪。
如果沒有修習內家功的話，就是再強過張燕一倍的人來到這裡，也只會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但是因為張燕有著這種手段，所以當她身輕如燕的靠近時，她似乎也感覺到了另外的一種異樣。
似乎感覺到在某個地方，有著一隻強大的巨獸，正被無數的冒火鐵鏈所束縛。而這怪獸居然仍在不住的掙扎嘶吼，甚至憑空對著外面怒吼。好像是看到了張燕一樣，如果沒有那無數鐵鏈的束縛，只怕它早就衝過來，把張燕撕個粉碎。
第五百二十一章 蠱王所慮
這種怪異的感覺，如果不是心裡依舊保持著清醒，如果不是腦海中依舊有著清明，根本就無從獲知這一切。
張燕靜靜的站在那裡，這次她沒有再動。因為幾乎可以感覺到面前的地面都在冒火，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作為常年飼蠱的人，張燕不用睜開眼睛都知道，這是強大蠱物散發出來的殺機。
一個光憑殺氣，就可以令人顫慄的蠱物，這將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張燕還深深的明白，這還不算這個怪物最驚人的地方。因為依據張燕的瞭解，這還只是這個怪物被壓制之後，所散發出來不足三分之一的力量。
如果沒有這陣法的壓制，只怕這怪物早就脫離了這裡。當然，這還不是張燕所最在意的，張燕在意的那便是，就是是以什麼手段，控制住了這個怪物，居然在這種環境裡生存下來，還讓它依舊保存著這種實力？
渾身隱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氣機，這是張燕首次在無人的地方，讓自己有著內家功這個事實，完全的展現了出來。雖然這種能力對於張燕來說，還不能有著多長的表現。不過因為有著這種能力，卻可以讓張燕免於那種無形的襲擊。
就好像許多的內家功高手一樣，因為有著深厚的勁氣護體，在某種程度來說，他們可以無懼蠱師的一些手段。就好比龍峰治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面對楊小環這種老牌的大蠱師，他都有著足夠的能力，可以讓自己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