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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

「我讓無數人忘卻了生離死別,但自己心中的那份情卻喝再多的孟婆湯都無法消散。」孟喜兒冷笑一聲,說道:「我在奈何強苦等了數千年,本以為他會回眸看我一眼,但連這一眼都是徒勞,我想得太多,奢求的太多了。」
「喜兒,你別再說了。」尚景同大喝一聲,打斷了孟喜兒接下來的說辭。
「我不說?我為什麼不說,我要讓世人知道,你這個高高在上,牽線眾生情絲的月老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孟喜兒的聲音非常銳利,近乎發狂起來。
聲音落罷的瞬間,店裡的所有東西突然飛向半空。
這一幕嚇得我夠嗆,急忙走過去打著圓場:「你們能不能別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啊。」
「我不會激動。」孟喜兒雖然這麼說,但半空的東西依舊在漂浮著。
尚景同不再言語,靜靜的站著看向她。
杜曉蘭東瞅瞅西看看,急忙開解說道:「不管你們心裡有多大的委屈,可能不能別在這裡做出這些事情,外面那麼多人呢,要是讓他們看到,我們這裡還會有生意嗎?」
「你竟然也會擔心這個?」孟喜兒突然扭頭,看向杜曉蘭。
她這句話說得我莫名其妙,杜曉蘭雖說是一個女漢子,但也沒有膽肥到這種地步吧。
杜曉蘭尷尬的陪笑一聲,伸手嘿嘿笑道:「那你繼續,我不說話了。」
這兩人的舉止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等到半空的東西全都落在地上之後,孟喜兒突然從凳子上消失不見了。
我驚愕無比,急忙四下張望,等看清楚孟喜兒的時候,再次張大了嘴巴。
她已經出現在了尚景同的身後,此刻的手正扼在他的頸部。而之前那芊芊玉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白骨森森的爪子。
「這……」我一下語結,吃驚的不知道說什麼。
「我能有這種面貌全都是拜你所賜,當年你狠心拋棄我,讓我跌入山崖,屍身被野獸啃食。尚景同,我恨你,你自稱月老,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曾經被你傷害過的我?」
孟喜兒身子發抖,聲音但卻非常平靜,眼睛的淚光已經隱隱出現。
尚景同閉上眼睛:「喜兒,當初我一心向道,最終得道成仙。在我牽引世人的時候,心中想的一直都是你。」
「放屁!」孟喜兒怒斥一聲:「你如果心裡真想的是我,那為什麼不來奈何橋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我都會心滿意足。」
「誰說我沒有去看過你?」尚景同長吁一口氣,似是自語,又似是對孟喜兒說道:「這些年,我曾下地獄無數次,每次來到奈何橋,都會看到你端著碗遞給靈魂,告訴他們喝了孟婆湯,便會忘記所有的悲傷。其實,我真的很想走過去,從你手中接走那碗孟婆湯,可我卻始終沒有面對你的勇氣。」
「夠了!」
孟喜兒扼住他的骨爪力道加大,我一駭,急忙舉手叫道:「等等!」
「怎麼了?」她扭頭看向我,之前那楚楚可憐的目光已經變得寒意無比。
我有被嚇得退縮回去,擺手說:「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天大的誤會,如果這樣面對彼此,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開你們的誤會。」
說完我急忙對杜曉蘭使了個眼色,她也急忙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明陽說的對,你們就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將這個誤會說清楚嗎?」
孟喜兒不屑說道:「你們覺得持續了數千年的誤會,會一時半刻的說清楚嗎?」
「你們覺得不會,但是我覺得會!」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一縷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第五十一章 當年真相
這縷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對於我來說再為熟悉不過了,急忙扭頭朝門外看去,見爺爺正走了過來。
急忙走過去將玻璃門打開,我恭敬問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爺爺打量了我一眼,又捏了捏我的肩膀滿意點頭:「沒落下什麼病根吧?」
「沒有。」我撓著頭髮嘿嘿笑著,爺爺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我能比擬的,他這次前來,應該不是看望我這麼簡單。
請他坐下後,杜曉蘭端了杯水放在桌子上,爺爺看著她點了點頭,有將目光投向孟喜兒和尚景同,抿了口水之後,這才說道:「你們這樣可是會嚇到小孩子的。」
我被這話著實驚了一下,爺爺只是普通人,而孟喜兒和尚景同,一個是混跡於地府的人物,另一個則是天界的公務員,他竟然敢如此對二人講話,這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
本以為他們二人會不屑一顧,但更讓我吃驚的是,孟喜兒竟然將骨爪從尚景同的頸部放了下來,看著爺爺問出了我那句話:「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我孫子。」爺爺呵呵笑著,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將水杯遞給杜曉蘭笑道:「麻煩再給我填一杯。」
等杜曉蘭接過水杯,爺爺從懷裡取出煙槍點燃後抽了一口說:「你們現在可以說說,有什麼大的仇解決不了,非要搞得這麼局面。」
「你不知道!」孟喜兒冷哼一聲,轉過身子看向別處。
尚景同歎了口氣,坐在爺爺身邊說:「當年的事情也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和她說的一樣,裡面的誤會已經延續了數千年,現在一時半會無法說的明白。」
「這又什麼難的。」爺爺說完讓我出去買兩根蠟燭以及一張白紙,雖然不知道他要這些做什麼,但我還是無條件的跑了出去。
這一片根本就沒有這些喪事的店舖,開車跑了很長時間,終於將爺爺需要的東西買了回來。
一路上我擔心孟喜兒會將店給掀的底朝天了,可等我回去之後,這才發現是我多想了。有爺爺在店裡坐鎮,他們幾個都非常安靜的坐在凳子上。
在爺爺的示意下,我將兩根蠟燭固定在桌子上點燃,爺爺敲了敲煙槍,這才從凳子上站起身,對我們揮了揮手,示意我們湊過去。
走過去之後,爺爺將我買回來的那張白紙攤開,嘴裡念叨了一會兒,最後將白紙平鋪在正在燃燒的蠟燭上空。
火焰的灼燒讓白紙有些焦黃,爺爺看向我們說道:「一會看仔細了!」
我正準備點頭,就看到白紙上的焦黃突然發生了改變。
白紙上出現了一座道館,道館外面孤零零站著一個女人。這些圖案非常模糊,只能看出一個大概,但卻看不到真正的樣貌。
就在我感歎爺爺的神奇之時,我看到孟喜兒的臉上出現了吃驚之色。
白紙上的畫面如同沙畫一樣快速的發生著改變,眨眼的功夫,已經顯現出了道館內的場景。
一個男人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仰望天空,旋即在男人身後出現數十人將他壓在地上,男人苦苦掙扎沒有任何作用。下一秒,四季交替,女人依舊孤零零的站在道館外面苦苦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