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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想起小時候在老家旱廁內看到羅昌盛那一幕,我不爭氣的哆嗦了起來。
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手機手電筒打開朝裡面照了進去。草棚只有五六個平方,裡面落滿了塵土,順著那急促的呼吸聲看去,我看到在最裡面站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人影。
這個人影背對著我,呼吸聲非常急促,正一個勁兒的顫抖著。我不安的嚥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氣,小心翼翼的朝裡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那個人影突然止住了顫抖,猛地轉過身來。
這是一個男人,約莫三十多歲,鬍鬚很濃密,臉上髒兮兮的,有點呆呆傻傻的樣子。雖然知道他就是那個一個瘋子,但精神急劇緊張的我還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還沒等我平復好心情,他突然睜大了雙眼,無比驚懼的看著我大聲『嗚嗚』的叫著什麼,我從頭到尾的聽了一遍,根本就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猛地,這個瘋子突然發出了刺耳的笑聲,這前後差距太過突兀,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慘叫一聲,快速朝我衝了過來。
被他撞了一個趔趄坐在地上,我急忙爬起身那瘋子已經消失無蹤。用手拍掉身上的泥土,沒有再去追他,我一邊往劉繼廣家裡走去,一邊想著那瘋子究竟在說些什麼。
來到劉繼廣家門口,我急忙止住腳步,瘋子的話在我腦中快速迴旋,最後變成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鬼,有鬼!這家沒有人,裡面全都是鬼!」
第九章 遺像
剛來的時候就碰到一個企圖要我性命的女鬼,再加上瘋子的話,更加讓我不安起來。
快步走了進去,直徑來到杜曉蘭的房間。見我進來,她急忙從凳子上站起身問:「明陽,抓到人了嗎?」
我著急說:「別問了,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她又問:「怎麼了?」
「說來話長,總之這個地方不太平!」我說完就準備出去,見她依舊沒有動作,這才轉身低聲說:「這裡有鬼!」
杜曉蘭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我也不想多解釋,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上該拿的東西,正想走出房間,劉繼廣突然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劉先生,不好意思,你這單生意我們沒有能力完成,還請你另找他人吧。」我說完就側身走了出去。
杜曉蘭已經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劉繼廣清了清嗓子問:「你們是不是遇到那個瘋子了?」
我一怔,瞇起眼睛問:「你怎麼知道的?」
劉繼廣輕鬆的笑了一聲:「一個瘋子的話怎麼可能有人相信,你不會真相信他說的話吧?」
我搖頭,但拉著杜曉蘭的手沒有鬆開。
他解釋說:「那瘋子好幾年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流浪過來的,看到人就說有鬼,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傻子,見他可憐,就隔三差五的給他送頓飯。明天我辦喜事,讓我父親出去給他遞了個饅頭,可能忘記關門,讓他給溜了進來。」
來者是客,我沒有咄咄逼人,而是平靜問:「真的這樣?」
「千真萬確,如果不相信,我現在就帶你出去問問鄰居。」劉繼廣說完便示意我跟上他。
走出大門,讓我疑惑的是,剛才還黑燈瞎火的村子,此刻很多民宅都已經明亮起來。
納悶歸納悶,還是跟著劉繼廣朝對面那戶民宅走去。
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大門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看到我們笑著問:「繼廣啊,有啥事嗎?」
劉繼廣說:「劉叔,這是我兩個朋友,被剛才的瘋子嚇住了。」
這劉叔似乎有點自來熟,對我哈哈大笑就是一頓嘲諷:「小伙子,現在都啥時候了還封建迷信的,那個瘋子就這樣,我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這麼一個大好青年,該不會真的害怕有鬼吧?」
我被他說的有點膽小如鼠的感覺,連連擺手回應:「不是,我就是被他嚇的心裡有些發毛而已。」
「別怕,習慣就好了,快點睡覺去吧。」劉叔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將門關上。
劉繼廣看向我瞇著眼睛笑問:「現在相信了吧?」
我點頭,但依舊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可一下子又想不出來。
「明陽,被你搞這麼一出,嚇得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杜曉蘭埋怨了一聲,我只能擠出苦笑。
重新回到房間,我一頭栽倒在炕上,用力拍了拍腦袋,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除了剛來時那似真似幻的一幕,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杜曉蘭這個傻白甜真的沒有多想,打了個哈欠後便回到了房間。我關燈半坐在炕上,下午的困意也已經煙消雲散,直勾勾的看著正對面的窗戶。
腦子裡亂七八糟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東西,眼看已經十二點依舊睡意全無。
用手揉了揉浮腫的眼睛,準備躺下就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前晃晃悠悠走過。這一家人是挺神秘的,而且現在也睡不著,一個鯉魚打挺便站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探出腦袋朝院子看去,見一個女人的背影慢慢朝院子後面的那個小房間走去。
這應該就是劉繼廣的母親,雖然知道她也有點精神不正常,但我還是非常好奇那個小房間究竟有什麼東西。
看著她打開鐵鎖走了進去,我也悄悄跟了過去。
凌晨,天際的烏雲已經散去,月光非常皎潔。躡手躡腳的來到房間門口,貓著身子朝裡面窺視過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裡面空蕩蕩的,一股非常濃烈的香灰味兒迎面撲來。
爺爺是陰陽先生,這種味道我聞了十幾年,想必劉繼廣母親也是迷信鬼神的人,這小房間應該不是糧倉,而是請神的地方。
這個想法萌生出來,我頓時對這個房間沒有了多大興趣。
轉身就準備離開,一縷『咯咯』的笑聲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幾乎是同一時刻,一股寒意從小房間內席捲而來,只感覺脖子一陣發涼,就好像冬季被人灌了一桶冰水一樣。
我急忙止住腳步,機械的將頭朝後扭曲,可能是太過安靜,此刻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脖子轉動的聲音。
小房間內什麼都沒有,但是那『咯咯』的恐怖笑聲依舊在裡面響起。人越是恐懼,越是想要探究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這是一種作死的心態,但此刻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