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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見我點頭,爺爺歎了口氣說該來的終究還是來的,便收拾東西轉身走了出去。
我納悶無比,追出去無論如何詢問爺爺他都不告訴我究竟是誰來了。萬般無奈之下,我只有來到奶奶身邊,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奶奶終於告訴我,爺爺說的那個人就是我的鬼媳婦。
自從羅昌盛那件事情之後,我老早就已經將鬼媳婦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而再次提起,我萬分不安,生怕鬼媳婦來找我,把我帶走。
奶奶笑了笑,摸著我的頭讓我不要擔心,說爺爺會想辦法幫我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從那天開始,我晚上很少再見過爺爺,過了半個多月,爺爺凌晨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迷迷糊糊,我聽他老人家對奶奶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個鬼媳婦答應我成年之後再來找我。
那時候的很多事情都無法用科學的角度解釋,就好像我看到蹲在路中間的兩個黑漆漆人影,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這麼簡單。
不過話也說回來,對於這些事情,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而我恰好屬於相信的那一類。
爺爺那半個多月,每逢晚上就會去埋骨那具清末女屍的地方一呆就是一宿,而他也用這種方式,換來我平靜的十幾年。
不過期間他們達成什麼協定我並不知道,爺爺一直都是那種及其神秘的人,很多事情連奶奶都不願意告訴,更別說我了。
在老家的村口度過了小學和中學這段時光,進入高中,便開始了寄宿生活。每逢週末才可以回家一趟,但週日下午,又必須收拾行囊,需要坐一個多小時的班車才能來到縣城高中。
本來以為這些詭異的事情已經遠離了我,可在我高二的時候,再次發生了一場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四章 見鬼
那年我十六歲整,步入高中,就等同於來到了一個嶄新的環境,這裡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過去,也沒有人知道我有一個鬼媳婦的事情。
從高一開始,因為有幾個無話不談的朋友,我的內向性格也轉變成了外向。
和很多學校一樣,我這座學校也流傳著一個鬼故事。
這座學校只有四十多年的歷史,剛建成的時候,有一個女學生被老師搞大了肚子。那時候更加封建,別說未婚先孕,就算是男女牽一下手,都有可能被批鬥好幾天。
女生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告訴了家人。這種事情在當時非常的丟人,誰家要是攤上這麼一個事兒,肯定會被同村人恥笑一輩子。
那個女生的家人直接將她趕了出去,女生沒有辦法便哭著找那名男老師,但老師卻以各種理由推脫出去,並且直言說懷的並不是他的孩子。
眼看已經八個多月,女生沒有顏面再活到這個世上,在一個夜晚來到宿舍二樓頂層,從上面直接跳了下去。
這個故事的結局有很多版本,有的說女生跳下去並沒有直接死,而是在地上抽搐了很長時間,最後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也有的說女生腦袋著地,如同西瓜一樣摔得四分五裂。肚子內的胎兒也被擠壓出來,那胎兒已經長成了人形,痛苦的在血泊中扭動不止,最後被臍帶活活勒死。
雖然版本很多,但最終的口徑只有一個,那就是每年到了女生死亡那天晚上,住校生都會聽到一縷淒慘的哭聲迴盪在二樓頂層。而只要哭聲響起,便會有一個渾身鮮血的嬰兒順著每一間教師宿舍爬過,嘴裡還喊著『爸爸』。
這個說法有點搞笑,也有點扯淡,因為我從高一入學到高二後半學期,根本就沒有聽過這種哭聲。
期間我也曾詢問過很多高我一屆的學生,沒有一個人聽過哭聲,更別見過那個嬰兒了。
事情發生在期中考試之後,再來學校之前,家裡的一些事情耽誤了我的時間,等來到學校已經晚上十點多鐘。
門衛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非常儒雅。見我焦急的站在門口,便拖著疲憊的身子打開大門把我放了進來。
來到宿舍,舍友都已經熟睡,我小心翼翼的將床鋪鋪好,剛剛躺在chuang上,就聽到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縷若有若無的哭聲。
這是女人的哭聲,雖然不如老貓jiao春那麼響亮急促,但這種聲音我也聽了不下數十次。
高中雖然禁止男女戀愛,但也有些偷偷摸摸進行,估摸著這是哪個被人甩的單純小女生一個人蹲在樓下大哭發洩呢。
我並沒有細想這事便閉上了眼睛,稀里糊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床鋪一陣搖晃,急忙睜開眼睛,看到上鋪的李茂搖晃著鐵欄杆。
李茂比我大一歲,膽子很大,我們都稱他李大膽。
我問他這是哪根筋沒有搭好,半夜尿不出來玩這出幹什麼。李茂臉色難看無比,小聲問我今天是多少號。
今天十一月五號,月初剛考完期中考試。我說完就準備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股寒意突然席捲而來,再次看向上鋪的李茂,他的表情越發神秘起來。
傳說中那個懷孕跳樓自殺的女生就是在這一天死的,而且仔細聽這哭聲,根本就不是從樓下傳來的,而是從樓頂。
一瞬間我慌了神,李茂膽子大,從上鋪跳下來讓我跟他一塊上樓頂看看。我以前膽子不小,但自從羅昌盛那次事件之後,已經嚇得草木皆兵,根本就不想上去。
但耐不住他一再慫恿,也只有硬著腦袋爬起了身子。
在打開宿舍房門的瞬間,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從宿舍樓外面傳來。我有些打退堂鼓,李茂安慰我說這是歷史老師的老婆在學校坐月子,那聲音應該是小孩夜裡啼哭的聲音。
我這才反應過來,在中期考試之前,歷史老師便陪著老婆去生產,現在估摸著也應該已經出院。我也沒有多想,便跟著李茂順著走廊走去。
學生宿舍一共兩層,男女宿舍都在一棟樓裡面,不過中間砌了一堵牆,東面是男生宿舍,西邊是女生宿舍。
我的宿舍就在第二層,走廊拐角是通往樓頂的階梯,頂層有一扇鐵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發生過女生懷孕跳樓的事件,那扇鐵門常年緊鎖,我們想要晾曬衣服也只有去操場。
李茂拿了根挖耳勺在銹跡斑斑的鐵鎖上搗鼓了很長時間,『咯崩』一聲,鐵鎖打開,他扭頭對我露出了一個得瑟的笑容,便示意我快點跟他上去。
樓頂空間很大,已經入冬的季節黑漆漆一片,而聽到的那縷哭聲就是從西邊的女聲宿舍樓頂傳來的。
哭泣聲非常淒涼,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喃喃的自語聲。不過聲音非常細小,我根本就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樓下嬰兒的啼哭聲還在持續,我心裡有些發毛,拉住李茂的袖子打算下樓。但他說既然已經上來了,就要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跟著他戰戰兢兢的朝西邊走去,在距離哭聲有數米遠的時候,影影綽綽之下,我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樓頂邊緣,哭泣聲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一瞬間,我一下懵了,死活都不願意再上前一步。李茂也沒有強迫我,讓我待在原地等著他,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我不安的趴在扶手上喘了口氣。
低頭之際,我順著嬰兒的啼哭聲順勢看去,見路燈昏暗的光線下,一個血糊糊的瘦小身影趴在地上,從老師宿舍門口爬過。
這一刻我感覺空氣彷彿凍結,這種恐懼已經超出了我在老家旱廁看到羅昌盛的一幕,心臟彷彿跳了出來,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聽到李茂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大腦一片空白,兩眼一黑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躺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期間我聽看望我的同學們說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聽到過任何哭聲,只是那夜風很大,風鑽進窗戶裡面的聲音確實和哭聲非常相似。也沒有聽到過嬰兒的啼哭聲,那天歷史老師根本就沒有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