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直到跟著風一走出了大殿，看到那兩扇沉重的殿門重新關上，一直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青鯉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你沒事吧？」察覺到了他的異常，青鯉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風一搖搖頭：「我沒事，裡面那傢伙才有事。」
青鯉抿了抿嘴，遲疑著說道：「其實，也許當初真的不能怪他。」
但風一卻再次搖了搖頭：「當初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也已經沒有時間去緬懷了。」
說著，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是說大帝會派人來幫助我們嗎，人呢？」
「在這兒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讓風一和青鯉兩人的身形都不由得一僵，隨即緩緩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原本空無一人的側面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這個人他們兩個都很熟悉，甚至可以說是印象非常深刻。
「你怎麼會在這裡？」風一怎麼也沒想到，大帝派給自己的幫手居然會是他之前剛剛送來的老瘋子。
此時老瘋子好像已經恢復了意識，或者說是有了新的意識。雖然他身上還是穿著那一身得體的西裝，花白的頭髮依舊梳得一絲不苟，但風一和青鯉都能感覺到，這具軀殼裡面已經是一個新的魂魄了。
「說來慚愧，這件事還是要感謝大帝啊。對了，還要感謝閣下。」說著，老人撥弄了一下胸前那一朵怒放的黑色玫瑰。
第三十七章 廢墟危機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但風一此時對他倒是沒有了什麼戒備的心思，畢竟如果真有什麼問題的話，大帝也不會將他留下來。
而另一邊，老人卻已經開始解釋了：「我知道，兩位現在對我的身份肯定有些疑惑，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我並不是你們的敵人，而且現在我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叫文佑的傢伙的傀儡了。」
「現在不是，」風一捕捉到了他話語裡潛藏的意思，「能具體說一說嗎？」
此時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老人很乾脆地告訴了他事情的經過。
關於他的身份，風一知道的其中一部分是正確的。在很久以前，他的確是冥府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當時的酆都第一高手，只是後來他出現了一些意外，所以才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按照老人的說法，當時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由於大意，被文佑這個後生小輩暗算，直接被封印在了冥府深淵中，之後就是長達數千年的煎熬歲月。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力量在不斷被削弱，而文佑的實力卻在不斷提升，此消彼長之下，他最終還是被對方控制了心神，成為了一個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傀儡。
本來他的魂魄和意識是應該完全泯滅的，但不管怎樣他都是冥府中有數的高手，即便是軀殼被控制了，他依舊能勉強保留一絲意識的本源火種不滅。至於後來的事情風一和青鯉就都清楚了，在風一潛入深淵見到他不久之後，他就在文佑的操控下從冥府深淵中離開了，去到人間界興風作浪。
如此一來，其中有很多原本說不通的細節也能夠解釋了。比如原本已經擁有了足夠漫長生命的老人為什麼還要一直留在深淵中尋求長生之道，那其實就只是文佑佈置的障眼法；而他這麼多年來一直身處深淵中，又是如何扮成神秘人到人間界和風一作對的呢？那是因為真正的神秘人根本就不是他。
三人一邊在破碎的街道上走著，一邊議論著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情。如今將所有事情都說開之後，風一恍然大悟之餘還覺得有些無奈，原來自己一直都在和錯誤的人戰鬥。
「你看，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風一還很傲嬌地對青鯉說道，引來對方的一頓白眼。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城中被破壞的地方，環顧四周，幾乎沒有任何一棟樓閣是完整的。風一先是釋放感知檢查了一下周圍，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是說這裡有文佑留下的怪物嗎，我怎麼一個都沒發現？」風一疑惑道。
聞言老人笑了笑：「這個嘛……我不是懷疑閣下的實力，只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雖然感知的能力比眼睛更加強大，但卻也不是萬能的。」
「你的意思是，文佑製造出來的怪物能抵擋我們的感知能力？」另一邊青鯉驚訝道。
老人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苦澀：「你不會以為那個傢伙這麼多年的研究是白費的吧？」
稍稍停頓之後，他又說道：「其實本來我拿那些怪物也沒什麼辦法，但是因為我的軀殼被他控制過，所以對他本身的氣息很敏感，這才能夠勉強分辨出那些東西的所在。」
說著，他一指旁邊倒塌的木樓，說道：「在那邊就有一隻。不過很遺憾，我現在意識剛剛恢復，並沒有什麼力量，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恐怕無法向閣下提供幫助了。」
「無妨，我去看看。」風一倒是不在意，自己徑直向那邊走去。
不得不說，這一地狼藉對於那些怪物來說的確是最好的掩護。因為對這些傢伙並不理解，所以風一心中絲毫不敢大意，在臨近之後選擇慢慢靠近過去。
雖然他已經盡量放緩了腳步，但是地上的雜碎物品太多，他腳下還是不免發出了些許聲響。而就在他即將繞過身前一根斷裂的橫木時，一個黑影忽然悄無聲息地竄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風一就察覺到了文佑製造出來的怪物比起之前那些著實有了進步。眼前這個傢伙不僅將自身的氣息完美隱匿了起來，而且即便是暴起發難之時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若不是風一緊盯著這處地方，甚至都有可能發現不了它。而且，對方的速度也快得不像話，直到那一雙猙獰的鬼爪即將抓破他喉嚨的時候，風一才看清了對方進攻的軌跡。
不等身後的青鯉出聲提醒，風一的眼睛中猛然綻放出了一團耀眼的光芒，緊接著他身上黑白兩色光芒亮起，將他和那怪物的身影都籠罩了起來。
雖然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青鯉還是能察覺到風一的氣息很穩定，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而一旁的老人更是歎息道：「真是後生可畏啊……」
待到光芒散去之後，風一的身影重新顯露了出來，同時呈現在兩人面前的還有被他牽制住了脖子的怪物。
雖然大體還是一個人形，但這個傢伙已然完全不負怪物之名，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出現了怪異的變化。它通體漆黑，四肢變得細長，上面還有黑色的硬毛，隱約還能看到皮膚上遍佈著細密如魚鱗般的甲片，同時它的臉上五官基本消失，只有一張血盆大口和一雙大得有些過分的耳朵，看上去就像是西方傳說中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它的胸前，慘白的肋骨裸露在了黑色的肌肉外面，而在心口有一顆鮮紅如寶石般的東西微微顫動著，看上去好像是它的心臟。
「這是什麼傢伙？這就是文佑花了這麼長時間研究出來的成果？」風一覺得大失所望。
「看上去實力還算不錯，但就是靈智好像有所欠缺。」青鯉分析道。
而此時，一旁的老人幽幽地歎了口氣：
「文佑要的是完美的殺戮機器，對於他來說，服從自己意志的手下便是他需要的，而靈智根本不是問題吧？」
第三十八章 冷笑
「這倒是，」風一歎了口氣，「相對於殺戮來說，這傢伙倒也算是完美的選擇了。」
隨後他看著被他鉗制住的傢伙說道：「要不要把這個傢伙滅掉？」
青鯉和老人一齊點頭：「當然，這種東西留著有什麼用？」
於是風一手下沒再留情，掌心法力猛然噴發，那怪物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走吧，這些傢伙還有很多，看起來我們有的忙了。」隨後，老人招呼著風一和青鯉繼續向前面走去。
看起來這些被文佑留下的怪物都有明確的目標，即便是有無數鬼吏在廢墟中遊蕩它們也沒有出手襲擊，即便是偶爾被發現也只是快速換一個地方躲藏起來，只有在風一等人靠近的時候才會突然出手。只可惜，因為有老人的存在，它們的躲藏毫無意義，唯一的下場就是被逐一消滅。
雖然酆都城中清理怪物的行動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獨自身處石泉村的陸重卻遇到了麻煩。